店老板看生意来了,赶紧招呼集市上的客人前来押注,好赚点台子费。
“来来来,比试马上就要开始,押徐思归的把钱放左边,押这个南方人的把钱放右边,大家买好离手,不准反悔!”
徐思归拿出一部分银子,把钱押在自己身上,对老婆们说:“要是赢了钱,咱们就去下馆子,输了算我的!”
老婆们发出一阵欢腾,对着徐思归各种奉承。
在徐思归看来,与其在徐家大院里遭人鄙视,还不如到外头仗义疏财,这些人看得起自己,徐思归就觉得这钱花的值。
“比试开始!”
店老板把碗中间的隔板抽卡,两蛐蛐狭路相逢,对视了一会,便开始互相试探。
外地人带来的蛐蛐,个头要大不少,是一个变异品种。
不过徐思归可是老玩家,他见过不少的变异种,不见得每个都厉害,有些一打起来就怂的不行。
徐思归的蛐蛐名叫“铁头司令”,名字是他妈取的,徐思归也挺喜欢这名字。
他这蛐蛐产自宁津县,是全国最有名的蛐蛐品种,而徐思归这只蛐蛐更是名种里的极品,头大、腿粗、皮厚,凶悍无比。
经过一轮试探,徐思归的“铁头司令”先发制人,直接扑到这个南方蛐蛐的背上拼命撕咬,这南方蛐蛐也不甘示弱,它拼命地翻滚挣扎,竟把“铁头司令”给甩下身来。
徐思归的老婆连忙称赞,“尽然能化解铁头司令的‘跳背杀’绝技,有点厉害嘛~”
徐思归可是济南城首屈一指的蛐蛐高手,懂行的都把钱押到他身上,只有新手才会看个头,押了外地人。
为了赢钱,周围的观众拼命的呼喊,把吃奶的劲都给使出来了,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铁头司令”好像听得懂人声一般,在周围呼声的刺激下,斗意更加浓烈。
只见“铁头司令”凌空一翻,直接跳到南方蛐蛐的身后,把对手粗壮的后腿活生生的给拽了下来。
缺了一只后腿的蛐蛐基本上已经输了。
“算你厉害,下次让你好看!”,这个外地人自知无力回天,手掌往桌上一拍,负气离开了。
仅仅几个回合,徐思归就把江浙一带的蛐蛐冠军给打败了,他提着赌博赢来的钱,兴高采烈说:“走!去下馆子!”
老婆们欢呼雀跃,她们经常蹭徐思归的饭,从不觉得这事害臊。
徐思归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家老婆,有啥好计较的。
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兴头上,而此时,从街口跑来一个女孩,朝着徐思归大喊。
徐思归认得她,她是徐家的丫鬟。
“徐少爷,你爹死了!”
徐思归听着这话就来火,“你爹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丫鬟一脸无辜,“哎呦,我这是遭的什么罪,过来报个信还遭你一顿骂,你爹是真死了。”
徐思归看她认真的表情,知道徐家是出大事了,拔腿就往徐家大院跑。
大老婆和徐思归相处最久,她头一回看到徐思归这般神情紧张,便赶紧吩咐其他的老婆。
“你,快去秀才家,叫他来替徐思归想办法。”
“你,快去猪市,叫杀猪过来帮忙。”
“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徐家大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受到大老婆的指令后,其他的老婆便开始分头行动。
徐思归冲进徐家大门,看到里面的人各个都披麻戴孝,主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棺材前摆了些贡品和蜡烛。
徐员外的家眷们跪在棺材旁哭泣,徐家的下人也在周边正忙着布置灵堂,没有人有空去搭理他。
徐思归找到一个下人问:“这是谁走了?”
这下人一声哀叹,“哎,是徐员外。”
徐思归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妙。
就在这时,徐思归的母亲带着妹妹徐婉玲走了过来,她们脸颊上的泪渍还未干。
“思归,老爷走了,跟娘上去拜一拜,给他送行。”
徐思归点了点头,跟着赵天韵走到灵堂前。
这徐员外虽然不是徐思归的亲身父亲,对他也没有亲儿子那般好,但也算是比较照顾。
对于徐思归来说,这徐家上下,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外,也就只有徐员外看得顺眼了。
徐思归正准备跪下叩头,却被一旁抽泣的徐家大娘给厉声喝止了。
“谁准你们跪下了?你们不是徐家的人,给我滚开!”
赵天韵也不明白大娘发为什么这么大的火,只好据理力争。
“我和老爷共处了十多年,自然算得上是徐家人。”
赵天韵这十多年来,仗着自己美貌,长期霸占徐员外的卧榻,让其他的几房夫人连年守活寡。
夫人们心里记恨赵天韵很多年了,平时就没少给赵天韵穿小鞋,只不过徐员外还在世的时候,不好公开表态。
徐员外的二房夫人撇嘴笑着说:“你到徐家来一没过门,二没办过婚宴,哪里算得上徐家人?”
徐家的三房夫人也跟着插话,“婉玲有徐家的血脉,勉强算得上是徐家人,她可以留下来守孝,你和那个没出息的混小子赶紧滚蛋,今后徐家不会再花钱养你们了!”
看大家联合起来针对她,明显是早有预谋,让赵天韵气不过来。
“老爷尸骨未寒,你们…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赵天韵无力的反驳到。
徐思归在徐家饱受歧视这么多年,他看得最清楚,心里也明白,这徐家今后是待不下去了,他们不得不离开。
徐思归安慰着说:“妈,什么也别说了,徐家人要赶我们走,就算我们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今后也不会好过。”
账房老汉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后,便从内屋里走了出来,说话的态度极为恶劣。
“听到没,你儿子比你识时务,赶快收拾收拾东西,早点滚蛋,咱们就不送了!”
妹妹徐婉玲忽然大哭,往母亲身边跑去。
“娘,你不准走,我不让你走!”
徐家大娘一把抓住徐婉玲的手臂,“婉玲过来,他们不是徐家人,他们必须走。”
徐婉玲拼命挣脱了大娘的手,一把抱住母亲,“不要,婉玲要跟娘走,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赵天韵也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她不卑不亢的对徐家人说:“好!我走!但是临行前请让我们一家向徐老爷道个别,感谢他对我的恩请。”
赵天韵已经答应离开,而徐家大娘还是丝毫不留情面,她当场拒绝,“不行!识趣的赶紧滚,要不然我就叫家丁赶你们出去。”
徐思归怒火中烧,指着徐家人说:“为什么连叩拜也不行,你们别把事情做太绝了!”
“还赶多嘴,家丁们,把这些外人给轰出去!”
随着大娘一声招呼,家丁们就全冲了出来,他们手持棍棒,想把徐思归一家人全打出去。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一个身大如牛,皮肤黝黑的糙汉冲了进来,只听他他一声大吼,喝住了徐家的家丁。
“今天谁敢动我大哥一家,我就让他当场见血!”
徐思归欣喜的说:“孙富贵,你怎么来了?”
这个糙汉回道:“你那些老婆们叫我来帮忙的!”
糙汉名叫孙富贵,家里是屠户,祖上曾在陈友谅的军队里当过教头,陈友谅被朱元璋打败后,就躲到山东来杀猪,据说他们孙家世世代代流传者几套上等功夫,孙富贵的好武艺也全都是他爹教的。
孙富贵这人比较憨,经常被徐思归捉弄,但是他打心底的佩服徐思归,是徐思归的死党。
孙富贵拿者两把杀猪刀,站在徐家家丁的面前,没有半分惧色。
徐家的家丁也不可小看,平时也是练过的,他们整齐列阵,组成棍阵,向孙富贵冲来。
可孙富贵武艺及其了得,拿着两把杀猪刀大开大合,家丁手中的棍棒接连被斩断,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棍阵就被化解了。
抓住这个空档,孙富贵赶紧贴身上去,拿着杀猪刀的刀背就往家丁身上砍,把徐家的家丁们的落花流水。
看着家丁被打败,徐员外的家眷们全都慌了。
“快报官府,快!”
“别报了,捕头大人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徐思归的老婆们领着捕头走进了徐家,指着徐员外的家眷说:“对!就是他们徐家,仗势欺人,要打我们的老公!”
账房老汉见官差已经到了,赶紧上前解释,“捕头大人,明明是他们在我们徐家闹事,你可要为我们徐家做主啊!”
徐思归的老婆们连忙反驳,“净瞎说,徐思归一直住在你们徐家,是你们要赶他走,还要动手打人,快把他们抓起来!”
面对这事,捕头也不好定夺,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这情况,抓谁都不对。
账房老汉见捕头有些迟疑,便把徐员外在朝中当官的两个儿子给搬了出来,想要以此来镇住捕头。
“捕头大人,咱们徐家在京城可是有人的,你今天要是不为我们做主,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恐怕……。”琇書網
济南城的捕头就是个不入流的芝麻官,徐家那两个当官的孩子可是朝中要员,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徐家,便对手下的捕快下令说:“来人,这些刁民私闯民宅,把他们全部押进大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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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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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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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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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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