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是故意的?”太后侧过头问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后,臣女自知愚钝,但也知道轻重,太子殿下的性子倒是和慧贵妃娘娘十分相似,欣妃娘娘还未正式行册封礼,若现在不在众人面前站稳脚,以后恐怕就难了。”
太后转头一笑道:“哀家知道,但永宁是出于好心呢,还是只对欣妃不同。”
“嗯?臣女对谁都是一个样子,不过是见不惯慧贵妃这样欺负人罢了。”
太后看着她轻轻一笑,不再多问,扶着她慢慢往前走。
走到一处凉亭,尚绾绾将帕子铺在石凳上,道:“走了许久,太后歇歇脚。”
说完伸手扶太后坐下,蹲在一旁轻轻按摩着太后的左腿,“太后每日多出来走动走动,身体缓和起来,风邪也好的快。”
太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爱道:“你对哀家这般尽心,不怕哀家不让你走了吗?”
她讪讪一笑道:“臣女进宫是来侍疾的,自然该尽心,虽思念府中父亲,但也知道该以大局为重,太后现在便是永宁的大局。”
太后叹气道:“以前哀家身边也有一个尽心侍奉的孙儿,她和你一样聪慧可人,可到了年纪,哀家就留不住她了。”
“太后说得可是淑慧公主?”
“你知道淑慧?哀家让你住的西暖阁,就是以前淑慧的住处。”
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她略带惋惜道:“太后的舐犊情深臣女明白,想必淑慧公主也一样舍不得太后,只不过时光易逝红颜易老,淑慧公主已出嫁多年,臣女没有淑慧公主的福气,能伺候太后多年,如今只盼能在父母身前尽些养育之恩。”
“永宁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过了生辰就满十九了。”
太后拍着她的脸颊道:“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尚绾绾浅浅一笑道:“是啊,臣女能留在家中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了。”
太后了然道:“你放心,等哀家腿疾好些了,就准你出宫陪伴定北侯。”
“谢太后!”尚绾绾欣喜道。
太后惩戒慧贵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等尚绾绾扶着太后回到寿康宫,就看见一身华服的皇后站在院中等候。
看见太后回来,皇后忙上前行礼道:“儿臣请母后金安。”
“免礼,皇后今日怎么有空来寿康宫。”
太后伸手折下一朵金菊,看着尚绾绾笑道:“方才听你说的菊花糕,都给哀家都说馋了,一会你可得给哀家做一盘。”
尚绾绾伸手接过金菊,笑着应下。
“儿臣治理后宫不严,特来请罪,还望母后降罪。”皇后在一旁颔首道,慧贵妃晨起刚在她那请了安,出了凤仪宫不久,就被太后在甬道治罪,接到消息,她片刻不敢耽误急忙赶到寿康宫。
太后看向她,嘴角微微一抿,道:“后宫一直由皇后管理,哀家许久没有干涉过,今日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是觉得哀家惩罚错了?”
皇后忙摇头道:“儿臣不敢,只是慧贵妃对儿臣一向谦恭”
“皇后娘娘,太后在外面逗留许久,有些累了,您请回吧。”佩蓉打断皇后的话,扶着太后往正殿走去。
“母后”皇后正欲追去,尚绾绾身形一闪挡在她面前。
“皇后娘娘,太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何必再多加解释呢。”
皇后看着她一怔,皱眉道:“什么?”
尚绾绾颔首答道:“慧贵妃娘娘当街训斥欣妃娘娘的贴身宫婢,这是在有意针对欣妃娘娘,太后惩戒,并无过错。”
皇后皱眉道:“这个本宫知道,可太后看起来似乎对本宫很不满。”
“臣女方才听太后说,陛下前不久让您和慧贵妃娘娘抄录佛经为陇南祈福,这事发生在寿宴之后,您觉得陛下这么做意欲何在?”
她抬眼看了看皇后,继续说道:“慧贵妃娘娘今日当街怒骂欣妃娘娘宫婢,言语之中句句指向谁,皇后娘娘自然明白,臣女不妨直说,太后对您不满,是因为欣妃娘娘还望皇后娘娘思虑周全。”
皇后脸色阴沉,一双眸子微微发红,心知此刻不能再得罪太后,看着正殿行礼告退。
莺儿见她走远,赞d县主当真厉害!几下就将皇后娘娘劝走了。”
尚绾绾耸着肩膀叹道:“厉害?不过是帮一个得罪一个罢了,眼下这慧贵妃我可是得罪透了”
她走到金菊花圃前,拿过莺儿手中的剪子,挑了几朵沉甸甸的花球,快速剪下放在篓中,坐在院中拆起花瓣。
太后倚在窗前笑道:“你看看她,多有意思,和淑慧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日后哪个小子有这个福气。”
佩蓉附和d县主进宫不过两日,太后的腿就不似以前那么痛了。”
“嗯,这皮绒护膝一戴上,还真的舒服许多,你去帮帮她,哀家有点信不过她的手艺。”太后皱着眉看向院中被风吹散一地的黄金花瓣,还有那个懵在原地的丫头道。
月色凉如水,倾泻满园黄金瓣,尚绾绾指挥着小福子,将装好泡脚水的特制木桶搬进正殿。
“太后,该泡脚了。”她走上前将太后的裤管挽起,缓缓放入水中。
“坐下陪哀家说会话。”太后慈爱地看着她道。
尚绾绾应声坐在一旁,胡乱找着话题和太后闲聊,她突然觉得眼前万人之上的太后孤单的让人心疼。
待水温下降,她和昨天一样拿着温布帮太后擦掉粘在腿上的细碎,轻手轻脚仔仔细细。
一双温暖的手拂上她的脸颊,“以后这种事就交给旁人吧,永宁你是个好孩子。”
尚绾绾眯着眼笑了笑,扶太后躺下,走出了正殿。
她边往西暖阁走边问道:“莺儿,皇子和公主都不常来寿康宫吗?”
莺儿歪头道:“陛下的皇子都封了王,搬到了宫外,只有在入宫看望生母时会来寿康宫请安,至于公主,宫中还有两位未出阁的公主,但太后都太不喜欢也不亲近。”xǐυmь.℃òm
尚绾绾点点头,看着天空的弦月,心道:享天家富贵,无齐人之福。
“若论起太后最喜欢的皇子,那便是五皇子建安王殿下了,每次殿下来请安,太后总是很高兴。”
尚绾绾眉梢一挑,道:“建安王?太后最喜欢他?没看出来啊”
莺儿用力点了点头,“真的,殿下每次来请安,太后都特别高兴,只不过不常在人前显露,但寿康宫的人都看得出来。”
“唔那他多久来一次?”
“五六日吧,若没公务在身,二三日也来过。”
尚绾绾眼珠一转,心中不禁暗暗算起来,自己进宫已有两日,那他这两日也该来了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花月琼琼暗生香》,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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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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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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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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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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