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在自己筑起的矮墙里生了一堆火,目光却一直随着司南移动。
从日暮到现在,他已经在这里转了不下十几圈,阿娆怕他再转下去会头晕。
“若是这个时代有你说的闹钟就好了。”
只要设定好时间,到时候自然有人提醒,何苦这么一遍一遍地确定方位?
他无奈地回到火堆旁,看着阿娆的目光有些遗憾。
“其实未尝不可,现在的东西稍加改造即可,你若想要,等干完这一票,我给你做一个。”
阿娆说话的语气豪放得像个女土匪。她从火堆里挑出一块牛肉干:“哎呀,烤焦了,不好意思,凑合着吃吧!”
伸手,将牛肉干撕开,分了一半给司南。m.χIùmЬ.CǒM
司南接过来,啃了两口,又背过身去。他看着天空,伸出手指比了个八字。
食指指向北极星,拇指指向月亮,小心地调整了几次角度后,他再也不动了。
阿娆见他定了半天,猜测他已经找到了位置。
“找到了?”
司南点了点头,扔了手里的牛肉干,道:“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因为太过于激动,都有些破音了。
随即,他收回手臂,又比划了个手势。
“现在开始吗?”阿娆也扔了牛肉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对,现在开始。”司南点了点头,抬起手臂,将阿娆往后推了推,“往后退,离我远些!”
阿娆很听话地一连后退了好几丈,朗声道:“可以了吗?”
司南的手往下压了压,没有说话。
他看见了身边的那堆火,小心地踩灭,最后确定没有复燃的可能,才对阿娆做了个“ok”的手势。
这也是他从阿娆那里学来的。
这么小心翼翼,看来那个机关出来的时候一定会有危险。
阿娆想着,又十分惜命地往远处退了几步。
司南的两手在胸前画了个圆,好像是个太极的姿势,接着又是一连串花哨的动作,阿娆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了。
应该是要发功了吧?电视剧里的人开打之前不都是这样吗?
忽然,她有种预感接下来的声音肯定很大,可能还会有飞沙走石,于是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耳朵,找了个地势低的地方趴下。
果然,随着司南的双手往前一推,一声爆裂之声平地而起,那一瞬间,风沙裹着砂砾,龙卷风似地冲上天空,紧接着,又是一串爆裂之声,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许久,声音没有了,漫天的沙尘却不曾散去,厚重得几乎将天上那一轮月都遮挡得看不见了。
又过了一会儿,砂砾落定,阿娆见司南招手让她过去,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空气中都是沙尘,里面还夹杂着些铁锈的味道。
又走了几步,阿娆惊得眼睛都不眨了。
天呢,这个人有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制造出如此庞大复杂的机关?
她看见司南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往下一看,深不见底,而在坑里,正有一个古怪的东西缓缓升起来,似是一个升降机,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圆盘。
司南见那个圆盘上升得差不多了,回头,向她伸出了手。
阿娆想也没有想,一抬脚,从他身边掠过,直接跳到了那圆盘上。
司南吓了一跳,动作就此定格。
他看着阿娆,似乎不敢相信她会做出如此壮举。
阿娆倒是不介意,站定了,冲他招招手,“上来!”
那个神之手的祖宗估计是个科幻迷,这东西完全就是照搬科幻片,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下面一定是个地下室,还是令人眼花缭乱的那种。
司南愣了一会儿,终于跳了上来,站在她的身边。
转盘上是个太极阴阳图,一黑一白,他示意阿娆移动一下脚步,等到两人各自占了一颗眼睛,圆盘便又缓缓下降,下面越来越黑,阿娆也看不清周围的石壁上到底有什么,只模模糊糊感觉是有人雕琢的痕迹。圆盘继续下降,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头顶的月光彻底不见了,只剩了缀满星辰的戈壁滩天空,仿佛洒满了钻石的黑色天鹅绒一般的纯净。
就在阿娆觉得下降永无尽头的时候,圆盘忽然发出了一声吱吱嘎嘎的声音,停住了。
阿娆的目力不比那些练武的人,到了下面,连个物体的轮廓也分不清楚,她本想跳下去,可是在圆盘上转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跳。
“跟我来!”
司南再一次向她伸出了手,这次她没有拒绝。
下面非常黑,是那种没有一点光的黑,阿娆跟着他走,简直就像走在无实质的梦里,她只觉得四周空荡荡的,好像回到了混沌一般。
风吹过树梢。
老虎山的夜突然特别安静,好像死了一样,连啾啾的虫鸣都听不到了。
黑暗里,孟奇的目光闪亮,在树枝后面,仿佛等待猎食的狮子一般。
忽然,他听到了有东西破空的声音,顿时身子敏捷地往旁边一侧,有东西吃啦一声穿过树叶,夺的一声钉在了他抱的树干上。
这些家伙,目力不错!
又是一阵破空声袭来。
他的一只手勾着树枝,猴子一样荡了荡,那些东西擦着他的衣襟而过。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他打算重新翻上树枝的时候,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是从四面八方。
他惊觉,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十几枚森黑的箭齐齐射入他的身体,他来不及说句话,便咚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死了。”
有个黑衣人从树丛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弩。
他俯下身,试探了一下孟奇的鼻息,然后对着身后道。
立即有一个黑衣人上来,挥手道:“处理掉,做得干净些!”
“可是,时辰已到,我们人手又不够,再分个人出去,恐怕误了大事。”第一个窜出来的黑衣人有些犹豫地道。
他们一行只来了五个人,这次行动若是不出意外还好,若是出了意外,恐怕难以应付。
那人想了想,道:“算了,正事要紧,死都死了,还怕他诈尸不成!紫宸呢?叫他过来!”
旁边的人刚想唤,已经有一个少年轻轻跳了出来,那少年清瘦,过来后垂着头,一张脸在兜帽下只露出了一般。
给读者的话:
喜欢就留个言,点个赞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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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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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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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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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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