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在这里!“
阿娆见阿斯兰又拈起了一枚棋子,迫不及待地指挥道。
隼藏在被子里,听了她的话撇嘴一笑。
这么指挥人家下棋,还当真是小孩子脾气,这城主脾气也是出奇的好,换了他早教育她一顿了。
自己乱下就算了,还带坏人家。
这女人的棋艺,以后要好好调教一下。
忽然,他听到了啪的一声,是落子的声音。
他,竟然真的听她的。呵!这个阿斯兰,是真的打算将她宠上天?真把她当自己的心上人了?
隼忍不住,掀开一条小小的被子缝儿,偷偷地往外看。
外面的阿斯兰面容沉静,目光始终盯着桌子上的棋局,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面前的美人,更不在乎她的瞎指挥。
”城主,您有没有听说过阵法?“
阿娆不懂这些,但是想到了这个词,她便似乎看到了一线光。有些东西在脑子里好像要出来,却又怎么都不明显,这让她颇为着急。不过急也没有用,她只能寄希望于阿斯兰。这好歹是个打仗的,了解的应该比她多。
”你只管说出你想起来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阿斯兰说着,已经取出纸笔,将方才的棋局都画了下来。
他对汉人的阵法略知一二,但是这么关系重大的事情,他觉得,他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解释。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在这方面,他赌不起。
“我猜,那个什么局,是用一种阵法,压制帝王之气。“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到底怎么运作,她还是一头雾水。
这又不是什么玄幻,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都是要依据的。
“嗯,先记下,再慢慢考虑。“
阿斯兰怕她思虑过甚,提议道。
于是两人一个摆棋子,一个画图纸,到了三更时分,阿斯兰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
“明日还要去黄沙沟,你也该早些休息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生什么,我想,我也不必在这里守着。“
他起身,卷了卷手里的纸,便要离开,阿娆去送他,就在出门的时候,阿斯兰突然回过头来,手中一线亮光倏地飞出,直击帷帐。
阿娆低呼一声。
床上的隼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等他跳下床的时候,手里已经拈着一把刀。
那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一看便知道是暗器,阿娆猜测,是从阿斯兰的护腕里射出来的。
好在隼的身手好,没有出人命!
她捂着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城主好刀法,只是还是慢了些!“
隼笑了笑,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将那把刀递还了过去。
阿娆只瞥了一眼他,目光便再也不敢停留了。
方才他在阴影里没有看清,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
再看看阿斯兰,他的脸色显然也没有那么好看,好在,他这个城主有城主的风范,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接过了那把刀,手指一根根都捏出了青筋。
“请问,这位梁上君子,三更半夜潜入我的府邸,不知有何贵干?“
蛮人的城主用词还颇为文雅。
隼丝毫不以为意,笑了笑道:”城主此言差矣。其一,在下并非梁上君子,来这里的目的光明正大。其二,在下不是三更半夜潜入,在这房中已有多时。“
阿斯兰的目光瞬间一凛。
跑到他这里来找他的人,还说什么光明正大?
“既然不是梁上君子,阁下如何在我贵客房中?“
“这位是您的贵客,却是在下的妻子。“他指了指阿娆,阿娆的脸色瞬间又红了。”前几日,在下的妻子被人掳走,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所谓小别胜新欢,自然是要亲热一番,没想到中途被城主打扰,只得等着城主离去再继续,谁知竟然被城主发现,还刀剑伺候。“
他瞥了一眼阿斯兰手里的那把刀。
刀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握刀的手已经气得微微颤抖起来。
忽然,他觉得很解气,脸上的笑容便又加深了。
“阿娆?“
小谢说阿娆的夫君已死,如今又是哪里来的夫君?不过这个家伙油嘴滑舌,阿斯兰不想跟他争辩,干脆转头看着阿娆。
阿娆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道:”是,这是我的……夫君。“
说完,她偷偷瞥了一眼隼,果然那个家伙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wWW.ΧìǔΜЬ.CǒΜ
阿娆心道这下完了,上次冒认了个未婚夫,便被他缠上了,这下认了个夫君,估计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了。
不过,人命关天,若是不承认,隼万一跟阿斯兰打起来,无论死的是谁,都对天命局的破解没有好处。
哎呀,真是头疼,这都碰上的什么事?
她扶了扶额,几乎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果真如此?”阿斯兰再次确认道。
“人家都承认了,城主还不相信吗?”隼说着,上前几步一把将阿娆搂在怀里,“在下虽然不知道城主请我的夫人到此处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我这个做夫君的,却万万不能放着不管,今晚温存过后,本来打算离开的,既然被发现了,那么,我便跟城主道个别。”
说着,他拉着阿娆就要往外走。
外面的守卫听到动静,齐齐亮出了刀剑。
“既然如此,倒是本城主考虑不周。“
他又转回来,然而,目光却盯着阿娆,那眼神颇像在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如此草率?就算你们真的是夫妻,那也不能等不急在我的地盘上办事。
阿娆讪讪地笑笑,一张白皙的脸涨得跟猪肝一样。
阿斯兰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既然都来了,不如说说以后怎么打算。”
他指了指椅子,意思是让隼坐下。
待隼坐好后,他自己也跟着坐了下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阿斯兰觉得隼穿着中衣,坐在自己的面前不成体统,于是使了个眼色给阿娆,让她拿了件外袍给他穿上,阿娆本来也有此意,他的一个眼神还没有收回,她已经跑到床边找来了隼的外袍。
这无疑让隼觉得很不爽。
他还没有到手的媳妇儿,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听了别人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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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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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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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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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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