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轻声说:“这位嫂嫂,我是明家的人,我家小姐是城主府小姐。有没有人跟您说,您长得很像我们城主夫人?”
墨北月点头,“是有人这么说过。”
如心继续问道:“我能问问您是哪家的夫人吗?我们小姐……一下子没了爹娘,这心里肯定很难受,见着您她能好受一些。”
“我是月家人,月之横是我表哥。”墨北月脱口而出。
“嫂子,你表哥来了。”旁边的小媳妇提醒道。
马车中,雪初落脸色一白,当时也是这个距离,她以为她看到的是头熊。
她逃命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姑娘等等。
她被吓坏了,也没多想,就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那天在明家,她就觉着月之横的声音有些熟悉。
此刻……她好像才理清楚。
怪不得府医说,她的腿是有高手用了内力给她疗伤,她才会恢复的这么好。
月之横是从山下下来,打算去钓鱼的,他听到了小媳妇们的唤声,有些茫然。
墨北月冲着他,甜甜地唤了声,“表哥,干啥去啊?”
月之横明白了,“钓鱼去,你要去吗?”他瞅见了明家的马车。
“好的呀。”墨北月起身,“我跟我表哥钓鱼去了。”
小媳妇们交头接耳。
“这月老爷还挺好看。”
“是啊,以前我都没敢看他长啥样。”
“原来月老爷性子这么好。”
“可能只有对自己家里人这么好吧。”
“都说了是远房亲戚了,我猜月老爷虽然是土匪,但有君子风度,对女子都很温柔。”
“君子风度?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如心听了一会,送了点心给婶子们,才回到了马车上。
如心把她打听来的,回报给了少夫人。
雪初落的脸色有些复杂。
娘真是……聪明了啊,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外人看来,她和月家是不死不休的。当然凭实力讲,不死不休也是她完蛋,月家绝对会安然无恙。
所以娘亲不承认,也没人会怀疑。毕竟月家是土匪,敢爱敢恨的代表,怎么可能和仇人的娘亲和乐融融。
让雪初落有些不懂的是,娘到底干了啥,让月家人收留了她。娘又是哪来的自信,敢来投奔月家,就不怕被赶出去吗?
雪初落轻轻敲着桌子。
娘没钱了,但……模样还是不错的。
雪初落明白了。
估计是那只熊惦记娘亲,所以才会把她留下,不然还真找不到别的理由。
月家全家自然是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
如果月凉凉知道,一定会冲雪初落嘶吼:我们全家都是大善人!
雪初落打道回府,关于城主夫人在月家村的流言也逐渐熄了。
河边。
月之横斜眼瞅着墨北月,“你有事就说。”
墨北月又丢出块石子,惊起一个小浪花,“我没事啊。刚才我女儿来了,她看到我过得好,应该会放心了吧。”
“你闺女精的跟猴似的,你担心啥?”
“我没担心。你才跟猴似的。”
月之横深吸了口气,“能不能别丢石头了,我在钓鱼。”
“啊?”墨北月这才反应过来咋回事。
怪不得这土匪半天都没钓上来鱼呢。
她往后挪了几步,离岸边远了一些。
墨北月站在月之横身后,这背影看着跟座小山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墨北月伸出手推了月之横一把。
月之横岿然不动,回头给了她个王之蔑视。
墨北月叹息,直接坐在了地上。
远处的月家全家,抱着瓜子和果子,在那瞅。
月凉凉叹气,“听说明家的马车来了,我还以为小白花夫人要被带走了。”
月暖暖也有些意外,“那个雪初落跟我想的有些不同。”
“确实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裴初尘说道。
墨北遇不乐意了,“咋地?我墨家人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呗?”
“别找茬,没空搭理你。”
月光光挂在月炎炎身上,昏昏欲睡,“能钓上来鱼吗?”
前面。
月之横觉着有些闷,他不太习惯安静的气氛。
于是他开始没话找话。
“郡主,南边是什么样的?你想家吗?”
“叫我表妹就好。”墨北月坐在月之横身旁,眼神飘远,“南边很暖和,南边的人都很有钱。我在娘家的时候,从来没为银子发过愁。”
“你爹娘不疼你吗?咋会让你嫁的这么远?”
“先皇赐婚,不是我爹娘能反对的。他们能做的就是给我很多嫁妆,是我没用。”
月之横感觉更闷得慌了,这女人过分自卑,一天天总是在嫌弃自己。
孩子们实在看得无聊,干脆也都跑了过来。
月炎炎把月光光放下,然后他脱了鞋子就下了河。
裴初尘和墨北遇对视一眼,也脱鞋下河。
很快河边就堆满了鱼,月凉凉回家又拿了几个桶。
月凉凉蹲在河边,捡鱼。
水太凉了,她让月暖暖一边待着。
月家一下午,抓了两百多条鱼。
一家人提着桶回家。
这么些鱼也吃不完。
月凉凉开始送鱼,整个村子当晚都吃上了鱼。
那条河他们是知道的,早就没有鱼了,这月家也是神奇。
月凉凉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这就是精神力的用处,心想事成。wWW.ΧìǔΜЬ.CǒΜ
只是有时候会失效罢了,在月北遇这,她就没成功。
隔壁的莲娘母女也分到了鱼,而且还是最肥的三条。
月之横煮了一大锅豆腐鱼汤,三叔公一家一人一小盆,他们一家四口一人一大盆。
北容吃的赞不绝口,“月老爷,您这厨艺不去当厨子可惜了。”
“给别人做饭多累。”月之横是没这方面的想法的,他只想在村里好好种地。
城里人心眼太多了,他更喜欢这月家村。
北容笑笑没再多说,这月老爷可不像土匪,他头回见着不爱银子的土匪。
敲门声,月炎炎跑去开门。
苏衍跟着月炎炎进了饭厅,饭菜的香味引得他肚子咕咕叫。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座诸位,他才离开几天啊……这是咋地啦?
陛下和北容总管,还有郡主?
裴初尘打断了他的震惊,“你来有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衍也顾不上别的了,给皇帝郡主行礼过后,就匆忙说道:“边境有敌军集结,您的回去了。”
裴初尘问道:“多少人?”
“三千人。”
“三千人找我干啥?”
“现在是三千人,可敌国还在调兵。应该是打算在入冬之前,抢掠咱们北境的物资。”
裴初尘慢慢点头,“那我是得回去了。”
他说完看向墨北遇。
北容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少将军要走瞅主子干啥?这……不会是双向奔赴吧?要了命了,拦不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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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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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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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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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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