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颂思索一秒,实话实说。
“没学会。”
沈渡:“......”
见他不说话,南颂也郁闷了。
“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嘛,你示范的时候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可是你手一松开,我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委屈,从沈渡的角度看过去,南颂的嘴唇是微微撅着的,一副“我是真的想不通了”的表情。
越看越可爱,好想亲一口。
既然动了这念头,那就没有要放弃的道理。
沈渡凑近南颂的脸颊,好巧不巧,她同时也转过了头来——
“我不明白这一针——”
南颂的话音戛然而止。
就是这么巧,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她后面要说的话被悉数堵住了。
涂了润唇膏的嘴唇很柔嫩,还有一丝甜甜的玫瑰薄荷气息。
萦绕在沈渡的鼻息之间,无比撩人。
南颂拿着东西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停顿了大概五秒钟,沈渡终于开始有所动作,大手慢慢绕到后面圈住了南颂的腰,轻轻摩挲着。
南颂被他弄得有些痒痒的,伸手想将他推开一点。
知道最后火要是被撩起来了苦的终究是自己,所以沈渡倒也没像以前那样抵抗,退开了一点距离。
南颂脸颊和嘴唇都红扑扑的,一双潋滟的眸子在灯光下泛着滢滢水光。
对视着对视着,她突然朝着沈渡的肩膀来了一拳。
“你算哪门子的老师?上课上着上着就开始耍流氓。”
沈渡勾唇,觉得有些好笑:“难道你没有责任?”
被他这么一提醒,南颂想起刚才自己突然回头的那一下子。
倒也是,否则他俩也不会那么巧嘴巴刚好撞在一起。
“那责任一半一半,你快继续教我,别打岔。”
沈渡轻笑一声:“好。”
“先把刚才我教的那一步做一遍。”
他的语气很认真,和刚才撩人的时候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南颂心道:切换角色倒是切换得挺快。
她拿着两根针,开始在脑海里仔细回忆沈渡刚才的教学内容,然后以非常非常非常慢的速度把那个步骤给重现了出来。
南颂心里瞬间升起一阵巨大的成就感。
“我会了我会了!是这样吧?是这样吧?”
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成果怼到沈渡面前,两只漂亮的瞳眸里泛着光,漂亮的小脸儿上写满了三个大字——
求!表!扬!
对于她的小心思,沈渡心领神会,打量着她刚才织的那一针,点了点头:“嗯,不错。”
“接下来的第二针针法不一样了,看仔细点。”
沈渡给南颂示范了一遍。
“好,又该你了。”
南颂犹犹豫豫地接过东西,眉头紧锁,左右鼓捣了一会儿,愣是没把哪根线该怎么穿给鼓捣清楚。
沈渡看着她,不怕死地开口:“你现在特别像那个段子。”谷
“哪个?”南颂下意识问。
“翻开书马冬梅,关上书马什么梅?再翻开书马冬梅,关上书马冬什么?考试,孙红雷。”
南颂:“......”
“你礼貌吗?”
没等沈渡说话,南颂就没了耐心,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我不学了。”
“老婆,人的精力和智商都是有限的,不会织就不织了,到时候直接给宝宝买小帽子戴就可以。”
南颂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嗯,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既然你已经学会了,那就你来织,必须把这顶帽子织出来。”
“......”
沈渡原本只是想通过那番话安慰她一下而已,结果,还把自己给套路进去了???
“可是......我对这个不太有兴趣啊。”
南颂轻嗤一声:“我管你有没有兴趣,给我织,织不完不许睡觉!”
撂下这句话,她拿起那两根针和那团线朝沈渡怀里一塞,然后就起身上床躺下了。Χiυmъ.cοΜ
留下沈渡一个人坐在原地默默反思。
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从一个看客沦为了工具人?
沈渡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觉得似乎也不是很难,于是一口答应了。
“好,我织。”
躺到床上的南颂已经在开始玩手机,听见沈渡这么说,立刻看了过去。
盘腿坐在地毯上的男人,身形端稳,面色淡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在开始翻飞工作了。
沈渡是可以一心好几用的人,多核处理问题的能力比较强。
比如此刻,他眼睛看着的是ipad里的视频,手上做的事情是织小帽子,但脑子里想的却是选个合适的时间带南颂出去拍一组孕期照。
南颂自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所以对于看见这一幕的她来说,就只能被震惊得目瞪狗呆。
卧槽......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藏男人。
看着看着,她拿起手机,对准正在织小帽子的男人拍了一张照片。
没开快门声,所以沈渡并没有发现自己被偷拍了。
拍完之后,南颂迅速点进微博,发了一条动态。
配文——
【认识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项技能,那么,宝宝以后的小帽子、小围巾、小衣服什么的,沈先生就全包了吧。(狗头)】
发送出去之后不到五分钟,南颂点进去看,发现已经有很多条评论了。
【星星星星糖:咱就是说,第一次见到会打毛线的大总裁,一整个惊到了。】
【紫荆桔梗:麻麻我出息了,我竟然发现了一枚宝藏总裁!】
【狼与满月:从毛线的颜色来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宝宝应该是男孩,一个猜想,不一定对。(狗头)】
南颂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下意识朝着沈渡看去。
毛线是蓝色的,但她当时在网上下单的时候并不是刻意想买蓝色,没什么偏好,因为选择困难症的缘故,她备注的是让卖家随机发颜色。
所以这才有了蓝色,纯属巧合,并没什么故事。
但根据狗男人想要一个女儿的殷切希望来看,似乎不能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这时候,沈渡突然说话了。
“明天我们到摄影馆去拍照吧。”
南颂有些疑惑:“拍什么照?”
“孕期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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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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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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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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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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