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卦?
臭小子,还不是因为你姐让我来打听的?
但细节还没问出来,这话他不能说。
沈渡不打算跟一个刚失恋的小屁孩儿计较,当机立断选择了把锅甩给南颂:“嗯,是有一点,毕竟跟你姐在一起待太久了,被传染了。”
“行......吧。”
南嘉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和她在高中最后一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就约好了,一起报考同一所大学,之前她因为家里的一些缘故高考前一个月回老家了,高考也是在老家参加的。”
“她离开云城回老家之前,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见高考前的最后一面,但是从见面的那天开始,我就联系不上她了,我在咖啡厅等了很久,那天我姐还在咖啡厅碰巧遇到了我,所以这件事情她也知道。”
沈渡听完,问:“那个女孩子的老家在宜南?”
南嘉述顿了一秒,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稍微有些沉闷的音节。
“嗯。”
“你这次只身一人去宜南是为了见她吗?”
“嗯。”
沈渡看着南嘉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别嗯了,我告诉你小子,人这一生中不管处于哪个阶段,做事都要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南嘉述回视沈渡:“姐夫,你再说得详细一点儿。”
沈渡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花几秒钟时间在心里措了措辞。
“这次过去,应该是见到她人了吧?”
南嘉述的眼睫跳了一下:“嗯,见到了。”
“不欢而散?”
南嘉述一愣,抬眸看向沈渡:“嗯。”
“不过姐夫,你是怎么猜到的?”
沈渡双手交叠成指塔,两只手的食指互相轻轻扣着。
“你看看你回来之后这个蔫不拉几的样子,跟以前比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总不至于你跟那个女孩子见了面聊天聊得好好的最后导致这么个结果?”
南嘉述听完,目光垂了垂。
少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她不接我电话,不回微信,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我在宜南找了很久才找到她,就是在我回云城的前一天。”
“她告诉我,志愿她已经填了,不是我们当初约好的那个学校,让我以后不要再联系她,不要再找她。”
南嘉述这番话说完,少年的一身傲骨仿佛碎了。
沈渡看着他,薄唇紧抿,许久都没有说话。
某个瞬间,南嘉述转头看着沈渡:“姐夫。”
“嗯。”
“如果你是我,你还会不会报考当初我和她约好的那所大学?”
沈渡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开口:“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南嘉述靠在椅子上看向远方的夜色,眉眼清澈。
仿佛过去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少年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有一丝淡淡的自嘲意味。
“说真的,我以前没觉得自己是个多矫情的人,可是现在我却发现好像并不是,北城大学不仅是我和她的约定,也是我自己一直想去的学校,这是我的目标。”
“我为了能考上付出了很多努力,可是在听她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好像觉得......有些东西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从卫生间洗完澡的南颂换好衣服出来,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了南嘉述这番话,脚步突然顿住。
嗯?两个人已经敞开心扉了?
狗男人可以啊,都已经和孩子聊得这么深刻了?
南颂本来准备直接下去的,但转念一想,就这么突然加入他们的聊天说不定会影响到两个人的状态。
要不还是等会儿再下去吧。
但她又实在是想听听沈渡和南嘉述的聊天内容,于是最终,她索性从主卧里搬出一把椅子放在了楼梯口,然后坐下。
南颂全程轻手轻脚,没发出一点响动,她坐的这个位置也足够隐蔽,小露台上的人根本看不见。
南颂用搭在肩膀上的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听。
这时候,沈渡的声音传来:“关于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南嘉述表情认真:“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我仍然会报考当初约定的那所学校,并且不会再去费尽心思打听她到底填的哪个学校,当真相还没被人所了解的时候,有的坚持就不那么有意义了。”
南嘉述眨巴眨巴眼睛,憋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
“没懂。”
沈渡:“......”
霸道总裁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读书学习那么厉害,怎么这种时候就跟个笨蛋一样呢?
“你想啊,你和那个女孩子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但是她突然离开云城回了老家,并且开始失联,你亲自去宜南找到她,听到的却是那些话,这说明曾经一定发生过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wWW.ΧìǔΜЬ.CǒΜ
“从那个女孩子的态度来看,显然,她并不想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所以——”
沈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南嘉述的眼神很平静。
“小子,往前看吧。”
“如果你和有些人注定会重逢,即便现在走失了,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也终将会相遇。”
南嘉述握着红酒杯的手紧了紧,垂下了头。
沈渡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脸庞上。
“至于到时候相遇的地点,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们见不了面的那些日子里,在那些你们对彼此来说是一段空白的人生里,你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是否对得起当初和她约定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你自己。”
沈渡说完,盯着南嘉述又看了几秒钟,然后才收回了视线。
他拿起桌子上的那瓶红酒,往自己杯子里添了一点进去。
深夜,万籁俱寂,空气中起了一丝风。
正在擦头发的南颂听到沈渡后面这句话,动作倏然顿住,在心里回味着。
如果你和有些人注定会重逢,即便现在走失了,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也终将会相遇......
南颂的眼睫颤了颤,有一刹那的失神。
南嘉述抬头,看向沈渡,问道:“姐夫,你为什么这么懂?”
沈渡唇角勾了勾,轻笑一声。
“小屁孩儿,你也不看看我比你大多少岁,比你多走了多少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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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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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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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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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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