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南颂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悦耳动听的铃声响彻整个卧室,两个人的思绪和动作都被打断了,南颂一愣,下意识起身要去拿手机。
下一秒却被沈渡一把按回了床上。
南颂有点懵:“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天王老子的电话来了现在也不接。”
“......”
“不是,你先让我接一下,万一有人找我有急事呢?接完电话我们再继续,好不好?”
“不好。”沈渡冷漠地吐出两个字,语气坚定。
就在两个人僵持的过程中,手机铃声停止了,卧室又归于一片寂静。
沈渡嘴角扬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只要他拖住人的时间够长,电话就总有挂断的时候。
正要继续,电话又打了过来。
沈渡:“......”
?今天晚上命运是跟他杠上了是吗?
听着铃声,南颂脑海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快起来快起来,我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了!”
沈渡被身下的人一把推开,仰躺在了床上,看着南颂朝着桌上手机跑过去的身影,他有点想骂脏话。
南颂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刘柏宇的声音:“颂姐。”
“柏宇,这么晚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还没休息呢,刚刚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对吧?那会儿在卫生间洗澡没接到,刚刚才看见,所以就赶紧给你回过来了。”
南颂开口:“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南嘉述。”
刘柏宇和胖子是南嘉述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想到南嘉述从宜南回了云城之后都仍然没消失的反常状态,所以她刚才才给刘柏宇打了个电话过去想问问情况。
毕竟这次毕业旅行他们仨是一起去的,刘柏宇和胖子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述哥怎么了?”
“他这次出去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的状态跟平时很不一样,那天甚至连自己的高考成绩都忘了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述哥从宜南回来了?我不知道呀,我没和他一起去。”
听到刘柏宇这句反问,南颂愣了一下。
“你们三个这次不是一起出去玩的吗?”
电话那头的刘柏宇似乎也愣了一下,回答:“没有啊,高考结束之后我一直都在云城,胖子回乡下姥姥家去玩儿了,述哥是一个人出去的,我们只知道他去了宜南,但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
南颂整个人呆住,皱了皱眉。
“南嘉述之前走的时候亲口跟我说你们仨是一起出去玩儿的。”
看着南颂越来越严肃的神色,沈渡知道出了事,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
手机那头的刘柏宇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
完了,卧槽,没提前对过台词,没给述哥兜住啊,这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完蛋了。
见刘柏宇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南颂知道自己被南嘉述给骗了。
她花几秒钟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好,没什么事了,谢谢你柏宇。”
临挂电话之前,刘柏宇扯着嗓子很讲义气地补充了一句——
“颂姐揍他的时候下手轻点儿估计述哥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我先挂了啊拜拜!”
南颂:“......”
这么长的一句话,刘柏宇一个停顿都没有,听上去很像是因为害怕所以落荒而逃。
事实证明,刘柏宇也确实是有点儿害怕,毕竟平日里老听南嘉述说起自己这位姐性格有多凶。
刘柏宇总觉得替南嘉述解释这事儿,要是再多耽搁一秒,这位姐就要连带着他一起收拾。
挂了电话之后,他就赶紧给南嘉述打了过去。
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正在打游戏的南嘉述被突然进来的电话打断了,瞥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没好气地接起。
“打电话不知道选个合适的时候啊?我这儿正开黑呢!”
刘柏宇压根儿没顾着解释,直接开门见山:“你前段时间去宜南的时候,跟颂姐说的是跟我和胖子一块儿去的?”
南嘉述沉默了一秒:“是啊,怎么了?”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们通个气儿啊?我又不知道要替你兜着这事儿,颂姐刚才打电话来问我了......我给说漏了。”
其实早在刘柏宇说到前半段的时候,南嘉述就已经猜到了后文。
本以为会迎来一番吐槽,却没想到南嘉述只是淡淡道:“没事,待会儿我跟我姐解释就行了。”
朋友做久了,自然是很了解彼此的,刘柏宇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多问了一句。
“颂姐问我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你不会真碰上事儿了吧?”
南嘉述顿了片刻,淡淡吐出一个字:“没。”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那你跟她撒什么谎啊——”
最后一个音节才刚落下了一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刘柏宇:“......”
反常,太反常了。
难怪颂姐会亲自打电话过来问。
和刘柏宇通完电话之后的南颂拿着手机在床边走圈圈,沈渡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被她绕晕了。琇書網
“别转了,先坐下。”
某个间隙,沈渡忍不了了,伸手一把将人扯了过来。
南颂看着沈渡,灵机一动。
“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去帮我套一下话。”
“套谁的话?南嘉述?”
“对。”
沈渡轻叹一口气,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就他?一个小屁孩儿的话还需要套?你段位也太低了点儿。”
南颂不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南嘉述高考结束之后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云城去宜南,为什么状态有些反常,为什么你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始终避而不谈,这其中的原因我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压根儿就不需要套什么话。”
听沈渡说得一副极有信心的样子,南颂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信邪的意味。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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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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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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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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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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