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南颂觉得他这个答案简直就是在敷衍她。
“你去跟爸爸妈妈说的我们今晚要回翡丽公馆?你都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
沈渡差点儿被她的不讲道理气到心梗。
“我没有啊,我跟你一样,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他极力为自己辩解的语气当中,南颂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真诚,于是内心选择了相信他。
但还是一脸高冷地冷哼了一声。
“上车吧。”
扔下这句,她就一把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准备坐进去。
屁股刚刚挨到座椅,又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在生气,不想和旁边这狗男人离得太近。
于是南颂又退出去站在原地。
沈渡已经把两个行李箱放进了后备厢,走到前面来正要拉开车门,就把她的这一系列魔鬼操作尽收眼底。
他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南颂没说话,甩给他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转身就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沈渡被她的行为整疑惑了,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看得出来,现在情绪还没完全消下去,那就等待会儿到了家再慢慢哄吧,反正他的办法多的是。
沈渡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刚把安全带系好,又听见从后座传来了开车门的声音。
他动作一顿,下意识转头看去。
南颂抓着自己的小包包下了车,动作潇洒至极地一把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系安全带、整理衣服、撩头发,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瞬间,平平无奇的副驾驶被南颂坐出了一种“女王宝座”的既视感。
沈渡看着她:“......”
南颂的余光能瞥见他在看自己,她侧眸,淡淡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红唇轻启。
“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
沈渡盯着她看了两秒,淡定接话。
“仙女倒是见过,但没见过像你一样这么喜欢跳大神的仙女。”
南颂:“......”
这狗男人的一张嘴可真是不要太贱啊,他竟然说她刚才是在跳大神???
深吸一口气,她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不气不气,算了,忍一忍,不就一个臭男人吗?她不跟他计较。
......越想越气,艹,忍不了了!
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她忍个屁!
这么想着,南颂直接上了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沈渡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掐住了。
南颂虽然想过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道,但是她发现完全控制不住。
不仅力道控制不住,连语言也控制不住——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这个王八蛋!掐死你这只丑陋的土拨鼠!”
沈渡听着她这几句骂人的话,唇角不自觉勾了勾,还不忘嘲笑南颂。
“老婆,你骂人的词汇库该更新了,我记得你很久之前骂我就是这几句话,怎么现在还是这几句话?”
南颂眉头紧皱,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这个狗男人不仅故意气她,他还嘲笑她?嘲笑她骂人的词汇库?他凭什么?
这时候,沈渡抬手去抓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掰开。
手刚覆上去,两个人就听见半降的车窗被人敲响了,都动作一顿,同时转头看去。
车窗外,站着叶澜和沈择云。
八目相对,场面甚是尴尬。
南颂和沈渡:“......”
叶澜冲着他俩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哟,你俩打着呢?”
南颂的两只手还掐在沈渡的脖子上,觉得松开也不是不松开也不是,于是继续保持着动作,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渡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脑子一抽来了一句:“嗯,打着呢,您二位有事吗?”
看叶澜那副吃瘪的表情,就差没当场把自己这个狗儿子从车里拖出来揍一顿了。
她深吸一口气,给两个大半夜在车里打架掐脖子薅头发的小学鸡下了最后通牒——
“要打回了家再打,待会儿要是被爷爷看见,你俩准备怎么交代?是觉得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倍儿棒能承受住你俩的互相家暴现场还是怎么着?”
沈渡脑袋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哪里来的互相家暴?“互相”二字从何说起?
这分明就是南颂在单方面家暴您儿子我啊,叶女士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叶澜和沈择云看着车里的两个人,都默默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他们两个因为不放心所以在二楼窗口那里多看了一眼,还发现不了他俩在打架。
这一届的儿子和儿媳妇实在是太难带了,让人脑瓜子疼。
南颂想了想,觉得叶澜说得很有道理,再怎么样也得为爷爷的身体考虑,于是默默松开了自己的手。
沈渡的脖子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他一脸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和发型,瞬间恢复了帅崽风范。
整个人看上去和刚才那个被南颂扼住命运的咽喉的男人完全不是同一副形象。
刚才狼狈至极,此刻风流倜傥,沈渡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精神分裂。
“爸,妈,那我们就先走了。”他把两只手搭上了方向盘。
叶澜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嗯,去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好的。”
南颂见状,也赶紧道别:“爸爸妈妈再见!”
“小颂再见。”
于是,车子终于缓缓上了路。
车窗升上去的那一刻,南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跟表演川剧变脸似的。
出了别墅区之后,进入主路,汇入夜晚如织的车流,一路霓虹闪烁,车内寂静无声。
讲真,刚才和狗男人的那场架她根本就还没打尽兴,现在已经上路了,沈渡在开车,她也不可能拉着他再打一架。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就,挺难受的。
回想起自己刚才临时又决定从后排坐到前排副驾驶来的心态变化,想着想着,南颂竟然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幼稚,有点好笑。ωωω.χΙυΜЬ.Cǒm
当时之所以坐到前面来,是因为她想着,她是沈渡的老婆,这副驾驶理所应当是她的位置。
明明是狗男人错在先,她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坐后排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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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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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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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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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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