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了?你是不是骂了一句脏话?”
沈渡转过身,抬头朝着楼梯口看上去,叶澜正站在那里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
被亲老婆摆了一道,现在说脏话又被亲妈抓个现行,他今天点儿怎么就这么背呢???
见沈渡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叶澜蹬蹬蹬地从楼梯上下来,站在自己儿子面前,开启了批评模式。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脏话?”
沈渡抿着唇,不回答。
前脚已经跑进卧室的南颂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于是悄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耳朵贴在门边偷听。
听清楚叶澜问沈渡的问题,她静静等待着狗男人的回答。
却没想到沈渡很不要脸地来了一句:“我不会说脏话,妈,你刚才听错了。”
他不会说脏话?我tui!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也说得出来?
南颂简直惊了个大讶,又想到“前女友”的事情,她心里不爽,于是很“贴心”地替自己已经在挨打边缘疯狂试探的老公又添了一把火——
“妈妈!他骗你的,他一直都会说脏话!而且还经常说!我听到过好多次了,可以作证!”
扯着嗓子嚎完这句,她就“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沈渡:“......”
从南颂嚎出那句落(千)井(真)下(万)石(确)的话的那一刻,沈渡就知道自己今天铁定完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也或许就是从他俩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南颂和他这个亲儿子在叶女士心里的地位就已经在开始悄悄发生变化了。
所以沈渡自然不会傻到会觉得叶澜不相信南颂那句话,但自己的狗命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来保。
“妈,你听我解释。”
叶澜冲着沈渡露出一个慈(虚)爱(假)的笑容:“别解释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小颂都那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
沈渡轻叹一口气,又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这个沙雕女人,待会儿她死定了。
“阿嚏!”
楼上的卧室传来一道响亮的喷嚏声。
“哪个王八蛋在骂我?”南颂吸了吸鼻子。
叶澜用一副“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呢”的眼神看着沈渡。
“怎么说呢,你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了,平时工作压力大说点儿脏话什么的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有个问题,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沈渡内心咬牙切齿,表面虚心倾听。
“嗯,您说,我听着呢。”
“小孩子是会有样学样的,说脏话这习惯要是不改改,以后等你和小颂有了孩子被我孙子学去了怎么办?这事儿你负得起责吗?”
沈渡:“......”
千算万算,没想到叶女士说出来的会是这么一个理由。
不过此时此刻保命要紧,沈渡赶紧点头:“嗯,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会谨记在心的。”
叶澜见他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于是便也没打算再多计较,只是越看这儿子越觉得头疼。
“行行行,你走吧,别在我跟前晃,晃得我心里烦。”
沈渡的脑袋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妈妈,难道不是您自己主动从二楼下来找我说话的?
沈渡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把这句话问出口,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叶澜面前。
他上了楼,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努力控制了一下进去之后想立刻把南颂从窗户丢出去的冲动,然后才推开了门。
窗帘是拉开的,外面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房间一片明亮,墙角的空调正在丝丝吐着冷气。Χiυmъ.cοΜ
宽大柔软的床上,南颂把自己的身体扭成了一条蛇,还是那种妖娆多姿风情魅惑的美女蛇。
她是背对着门口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百无聊赖地翻着,听到了身后开门的动静,却并没做出任何反应。
沈渡轻轻把门关上,淡定走到南颂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盯着美女蛇看了许久。
全程,她的视线都没从手里的书上移开过,最后是沈渡先开了口。
“落井下石这套玩儿得挺溜啊?”
南颂慵懒地动了动眼睫,一副“嗯?是哪个小辣鸡在说话?”的表情。
她掀掀眼皮,瞧了一眼沈渡,决定把装傻充愣贯彻到底。
“什么落井下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渡轻嗤一声,伸手抽走了她手里那本书,他动作快速又轻巧,南颂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手里空了。
她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啪嗒。”
那本书被沈渡搁在床头的小立柜上面,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似是在宣泄着什么情绪。
“你说我干什么?”
沈渡反问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
南颂回呛:“我又不会读心术,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沈渡看着她,眼神轻沉了一下,表情严肃。
“刚才在楼下你和爷爷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清清楚楚听到了前女友三个字。”
果然还是因为这个,南颂捏着被角的纤细手指动了动。
“嗯,所以?”
沈渡俯身,凑近她,她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男人音色低沉,语气里却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在等着看谁的笑话一般。
“所以......我沈渡的前女友是谁?你给我安的?”
南颂回视着他的目光,愣了一下,也冷笑了一声。
“你就说你这问题问得奇不奇怪,我怎么知道你前女友是谁?我又不是你前女友。”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是。”沈渡淡定接话。
南颂有些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是我的前女友,甚至现女友,前老婆,现老婆,下辈子的女朋友,下辈子的老婆,都行,随你挑。”
南颂:“......”
“......谁特么想当你前女友了?你这人倒是挺自信。”
她都被气笑了。
见南颂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沉着一张脸和自己打太极逃避话题,于是沈渡便开启了正式沟通的模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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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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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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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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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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