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面前这个男人做事的铁血手腕,他心里抖了一抖。
南家的公司现在是在他手上被掌管着,平日里还少不了要受沈家的接济,这人要是真想让他的公司破产,还不是动动指头的事情......
南佑恒的思绪一秒打住,完全不敢再往下深想。
“我道歉,我道歉!”
南佑恒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咬牙切齿,脸色上却不敢有丝毫冒犯。
沈渡微微点了点头,语调慵懒:“嗯,那开始吧。”
南颂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明明是双手交叉环胸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被旁边这男人拿下去握住了。
南佑恒咬了咬牙,转身面朝着南颂,开口吐出五个字:“我跟你道歉。”
还没等南颂说话,沈渡就先开口了。
“看来南先生不仅仅是社交礼仪有所欠缺,小学语文也没学好。”
南佑恒一张脸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硬着头皮虚心请教:“沈总的意思是......?”
“道歉这件事是有对象的,你那句话缺失了主语。”
沈渡直接点明,南颂在旁边听着却已经快要憋不住自己的笑了。
南佑恒一愣,心里累积已久的不快终于在脸色上显现了出来。
“沈总,您让我给她道歉,我已经道了,足够了吧?”
沈渡看着南佑恒,眼神当中的冰冷深了一分,后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瑟缩。
沈渡这回却压根没打算再给他面子,直接甩出一句:“做好给你公司收尸的准备。”
这句话语气冷冰冰,不带半点感情。
说完这句,沈渡便一把搂住南颂的肩膀,两个人转身就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南佑恒见沈渡来真的,于是赶紧追了上来伸手拦住两个人。
“我道歉我道歉!”
说完看向南颂,微微低头道:“小妹,我为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道歉,对不起。”
“提醒你一句,以后别这么称呼我,我觉得恶心。”
甩下这句,南颂便和沈渡转身离开了。
他们两个今晚都是开车来的,一前一后,出了别墅区。
夜色中,南佑恒看着远去的两辆车,拳头捏得死紧。
进了客厅后,南正华端着水杯刚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他,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
南佑恒刚刚才在沈渡和南颂面前吃了败仗,此刻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淡淡应了一声。
南正华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看着他的脸色,发现了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顺心?”
南佑恒把手里的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整个人朝着沙发靠背上慵懒一躺。
“没事,就是刚才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碰到小颂了,说了几句话。”
“就单纯说了几句话你至于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了?”南正华一脸担忧。
南佑恒咬了咬后槽牙,干脆把刚才院子里和南颂吵架以及后来沈渡也来了的事情告诉了南正华。
南正华听完,眉头微皱问道:“沈渡也来了?”
“嗯。”
“他没说什么?”
南佑恒思索一秒,瞒住了沈渡让他给南颂道歉否则就让公司破产的事情。
他知道,这件事要是说了,南正华一定会骂自己没出息。
南佑恒喝了一口水,看向南正华:“她今天回家这一趟,跟您也吵架了吧?”
南正华正襟危坐着,沉默的态度给出了答案。
“我看这南颂是越来越放肆了,对我这个兄长不尊敬也就算了,您可是父亲,她竟然也跟您吵,果真是嫁出去了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行了,少说两句。”
跟女儿吵了架,南正华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听到南佑恒在自己耳边逼逼叨叨的,心里更加烦躁。
“你要是能争点儿气把公司好好经营,自己多用心去把那些该打的路子打通,我们至于向他沈家低声下去吗?”
南佑恒被这句话问得脸上闪过了一丝羞臊,但随即又开口道:“爸,话说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您别忘了,小颂当初之所以嫁给沈家就是为了要给我们南家带来利益的,她现在胳膊肘往外拐,您不觉得生气?”
“我生气啊,我怎么不生气,晚上就是因为这事儿吵了一架。”南正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随即想到什么,又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但即便如此,有件事我也不得不提醒你,在沈渡这人面前把你的那些心高气傲和小心眼儿都给我收起来,人家是什么地位你是什么地位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反正这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南佑恒一边起身上楼,一边回答着,语气里透出了一丝淡淡的不耐烦。
南正华转头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车子在翡丽公馆门口停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五月正是金丝桃开花的季节,院墙里栽种的金丝桃有点不修边幅的凌乱感,正在潦草灵动地盛开着。
枝条柔韧,在夜风中铺散舒展开去,花的颜色轻灵娴雅,南颂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裙边不小心挂上了一枝,瞬间便有小小花瓣扑簌掉落下来。
沈渡的车则停在她旁边,一下车,两个人的眼神便对视上。
南颂愣了一瞬,下一秒便移开目光,转身朝着小台阶走去,刚走了两步,却发现有一股力道扯住了自己。
回头一看,白色的裙边被一株金丝桃的枝条勾住了,布料已经滑了一点丝。
南颂脸色瞬间大变:“我淦!我的裙子!”
这条裙子是衣橱里最深得她心的一条白色系,一声痛心的惊呼之后,她下意识就俯身伸手去整理,但因为穿着高跟鞋不方便,重心不稳导致整个人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旁边有一只手及时地伸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臂,和腰。
腰际传来一阵有些温热的触感,南颂感受得很清楚,那是沈渡的掌心。
莫名的,她耳垂突然就红了。
沈渡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一般,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替她解救了裙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m.χIùm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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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txt.cc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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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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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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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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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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