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刚在南颂脑海里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
啊呸,屁的心灵感应。
你叫我睡觉我就去睡觉啊?我就不。
南颂这样想着,抬手撩了撩头发一本正经开口道:“我不睡。”
“哦,好,那我反锁卧室门了。”
南颂:???
就差没说出那句“我看你像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她“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身,拿起手机就蹬蹬蹬地跑上了楼梯,甚至走在了沈渡前面。
后面的男人看着她敏捷灵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了勾。
南颂比沈渡先进卧室,进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门,反锁。
刚走到门口听见“咔嗒”一声的某霸总:“......”
草,失算了。
-
第二天,南颂的车在南家大门口停下的时候是晚上八点,整个院子里一片寂静,复古式路灯是亮着的,打在旁边花园里矮灌木的枝叶上面。
进门时,南正华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煮茶,袅袅茶香弥漫着整个房间,令人心旷神怡。
“爸爸。”南颂喊了一声。
南正华抬头,脸上有笑意:“来了?”Χiυmъ.cοΜ
“嗯。”
又往她后面看了一眼:“沈渡没和你一起吗?”
南颂在南正华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没有,我看你没叫他,就没和他说。”
说完又问:“怎么了,你有事找他吗?”
南正华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跟你说也是一样的。”
“好,所以您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南颂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怪怪的,难道是因为太久没回这里的缘故?
但随即,南正华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便让她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小颂啊,你和沈渡结婚都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打算要孩子?”
整个一楼客厅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第一时间出现在南颂脑海里的,是昨天和周舒薇吃饭的时候她问南家这边有没有催生孩子的画面。
......什么叫一语成谶?这就叫。
南颂一时有些郁闷。
“小颂,小颂?”
“啊?”南颂回过神来。
南正华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一分:“问你话呢。”
“哦哦,孩子这个事儿啊,我暂时还没有计划。”
南颂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她懒得拐弯抹角藏着掖着,交谈起来也费劲。
南正华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什么叫你暂时还没有计划?结婚都两年了还没有生孩子的计划?你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
南颂原本柔和的脸色也稍微沉了一分。
从小到大,南正华这个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在他们三个子女面前时时刻刻端着自己做父亲的威严姿态。
稍有一句话说得不顺他的心,就立刻把脸黑下来,开始展开指责。
南颂内心深处最厌恶的就是他这一点,只是一直没有表达过。
“对,没有。”
南颂吐出这三个字,淡然的语气当中透露着一股坚定的意味。
“你——”
似乎是没预料到南颂在听到自己的反问之后态度还会如此淡定,南正华一下子卡住了,你你你你了半天都没你出来个什么。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郑重其事地放下。
“怎么能没有计划呢?结婚生子,这些事情的顺序就是这样的,大部分夫妻谁不是结了婚之后不久就要孩子。”
南颂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茶,用茶盖撇了撇,动作极其优雅,淡淡道:“那您就当我是那一小部分吧。”
“......”
南正华看着眼前自己这个性格倔强的女儿,一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见从她身上撬不开这个口,便更换了战术。
“你说你暂时没有要孩子的计划,那是你,难道沈渡也没有?”
南颂从容接话:“对,他也没有,这些事情上他都听我的。”
撒谎谁还不会了?只要先把眼前的情况糊弄过去就好。
南正华听完,冷笑一声。
南颂正在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从这声笑中听出了浓浓的嘲讽之意,抬头看向他:“您笑什么?”
“我笑你胡诌。”
南颂眉头微皱,不是吧,这就被看穿了?
不应当啊,爸爸又不了解她平日里和沈渡的真实关系状态,怎么会知道她刚才那句话是在撒谎?
“我没胡诌,这就是事实。”
南颂始终秉承着“只要我不承认你就拿我没办法”的信念,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圆谎。
南正华看她一眼,笑了两声,开口:“小颂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南颂无语了一秒,看着他:“您刚才不是还说我已经不年轻了吗?”
“......”
南正华微愣,假装没有听到南颂的这个问题。
“沈渡人家是大人物,那是多厉害的人啊,他这种人有谋略、有胆识,在家里怎么可能听你的呢?”
南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么就不可能了呢?”
“你只是他的妻子,他在你面前还是有威严的,大事情上面绝对不可能听你的话。”
南颂越听他这话越觉得不对劲。
“妻子怎么了?这个身份很值得单独拎出来说吗?”
南正华在茶几上敲了敲:“俗话说得好,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传统道德观念,都是应该要遵守的。”
南颂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也是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小到大就和自己这位父亲不亲近。
就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骨子里这种改不掉的老旧世俗观念。
重男轻女、重长子轻次子,永远把自己的威严和脸面放在第一位,整个人就给人一种非常不真诚的感觉。
一个人的孩子,不可能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像他,但也不可能每个人的性格都像他。
很明显,在这个家里,长兄南佑恒就把父亲南正华身上的缺点学了个十成十,而南嘉述和她却与他们这位父亲全然不一样。
这一刻,南颂忽然感到很庆幸,还好南嘉述从小和她还有妈妈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不然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歪瓜裂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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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txt.cc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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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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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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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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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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