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看着她,表情平静:“你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点遗憾。”
南颂:?
她怀疑这男的阅读理解能力多多少少有点儿欠缺。
“不是故意的都差点儿废了我,你要是故意的那还得了?”
扔下这句话,沈渡便从床上起身开始换衣服。
“这大早上的瞌睡都还没醒,一睁眼看见旁边多了个人,换谁谁不会被吓到?”
沈渡光着上半身,走到衣橱间挑选了一件衬衫出来,一边往身上穿一边看着南颂。
“说起这个,我倒是很好奇你晚上睡觉之前是不是有给自己下安眠药的习惯,我上床的时候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醒,甚至还拍了你的脸,你一点动静都没有,请问你是猪吗睡个觉睡这么熟?”
沈渡话音落下,南颂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他妈就说大早上的脸怎么有点儿疼,敢情是被你给打的???卧槽,沈渡你家暴我!你竟然趁我睡着了打我!”
沈渡:“......”
“我不知道是我刚才那句话里的哪个字又触发了你的戏精按钮,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再强调第二遍,我说的是我拍了你的脸,而不是打了你的脸,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南颂捂脸瞪着他:“有区别吗?每个人对拍和打的定义都不一样,你又是个常年健身的人,手劲儿那么大,轻轻一巴掌就抵别人重重一巴掌也说不定呢?”
沈渡薄唇紧抿,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戏精一言不发,沉默几秒后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拍和打两者之间的区别,我也不介意再在你脸上来一巴掌,让你亲身感受一下。”
“看!你说的是巴掌!说漏了吧?你就是打我巴掌了!承不承认吧你?”南颂揪住他话里的漏洞。
沈渡长叹一口气,看着南颂仿佛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手上还在扣着衬衫的扣子。
南颂见状,从床上一下子跳下来,拖鞋都没穿,光脚踩在地板上就追了上去。
一个跃步,修长白皙的手臂攀上了沈渡的脖子,下一秒,南颂整个人直接挂在了他背上,活脱脱一个人形挂件。
南颂的两条大长腿死死缠在沈渡腰上,腾出两只手去揉着他的头发。
一边揉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狗男人,打我,竟然敢打我......”
因为印象当中,这人好像是最讨厌别人碰他头发的。
还记得很久之前有一次在沈家老宅的时候,那会儿是夏天,中秋节,她和沈渡带着沈知宜沈晚宁还有另外几个亲戚家的小毛孩子去果园里摘石榴。
站在沈渡旁边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他头上有一片树叶,就因为天生有点儿强迫症,所以当时她也没多想,直接就下意识伸手想替沈渡把那片树叶拿下来。
结果指尖刚碰到那片叶子,她的手腕处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是被沈渡给拍开的。
南颂对当时的情节记忆犹新,这狗男人冷冷吐出五个字——
“别碰我头发。”
语气之冰冷,脸色之黑沉,态度之恶劣,当时南颂突然就被伤自尊了,也不顾周围还有一众小辈儿在看着,当即就开口和他大声辩驳。
“你这什么态度?我是看你头发上有一——”
“就是不要随便碰我头发的态度,听不懂吗?”
南颂那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反应太慢还是这狗男人当时走得太快。
直到十几秒过去之后,一个石榴落下来“啪嗒”砸在脚边,南颂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这人狗咬吕洞宾了。
当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整整两天没主动和沈渡说话。
但事实证明,有时候古话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道理的,比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渡也愣是两天没主动和她说话,然后两天之后直接飞去了外地,让她连人毛都没再见着。
后来,南颂找机会问了一下叶澜,才知道沈渡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别人随便碰他头发,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
甚至包括叶澜和沈择云这对亲爸亲妈在内。
当时南颂就一个感受:沈渡这男的是真难伺候,这辈子想让她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和谐相处,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毕竟他身上的臭毛病真的太多了,而她也不少,让谁迁就谁那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下辈子,下辈子应该也不会再这么倒霉继续做夫妻了。
过去的往事在南颂脑海里一闪而过,其实仅仅只过去了几秒钟的时间。
沈渡见她故意揉乱自己的头发,脸色一变就要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但奈何南颂却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缠在他身上就是不下来。
沈渡气急,有力的手臂直接往后一伸,圈住南颂的脖子把人往旁边一带,另一只手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
再一用力,下一秒,南颂整个人都在他身上被调换了一个方向,变成了面对面。
只不过这一次的姿势和刚才不同,她彻底处于劣势了。
一双大长腿仍然缠在沈渡腰上,他的两只手环着她的腰,把人抱着朝床边走去。
南颂见自己玩儿脱了,突然就有些紧张了。
“你你你你干什么?”
沈渡黑沉着一张脸,压根儿没打算回答她,直接狠人话不多地把南颂给往下压在了床上。
“一觉睡醒你就这么亢奋,看来精力挺充沛?那要不要我带你做点儿别的什么事情把精力给消耗一下?”
刚才打嘴炮打得凶的南颂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琇書網
沈渡冷笑一声:“依我看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然你这一身武力无处施展啊。”
关键时刻,南颂开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周舒薇感冒了,我要去她家看她,我急着出门呢,你别闹。”
沈渡唇角微勾,语气中满含戏谑之意。
“上一次也说是周舒薇感冒了,你这朋友身体就这么不好老是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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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txt.cc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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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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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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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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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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