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南颂,你一定要冷静,动手是不可取的,即便这狗崽子说起话来完全不讲武德,很不中听,很不给你面子,但这是亲的,这是亲弟弟,是一个妈生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狗崽子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他就是老大,打出毛病了到时候没办法给妈妈交代,所以你要忍住,千万要忍住。
南嘉述把这番话说完,看着南颂难看的脸色,才终于后知后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于是开始慌了,就连小身板儿都立刻坐直。
“那个,姐,你听我说啊,我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更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
说完这句,南颂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明显就是在控制怒火。
南嘉述这才想起来把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后挪了挪,表演了一波战术性后退。
南颂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还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姐,你没事儿吧?”南嘉述一脸关心地问道。
南颂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温柔友善的微笑,回答道:“我没事呀。”
这娇滴滴的嗓音,南嘉述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完了,姐好像被自己刺激出问题了。
这可怎么办?
“别担心,我没生气。”
南嘉述愣了一秒,凑近问道:“真没生气?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说出来,千万别憋着,对身体不好。”
“真没有。”
见南颂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南嘉述的心也放下来了一些。
“不过你刚才说,心里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憋着对身体不好?”
“是的是的。”南嘉述赶紧点头。
大不了就是承受几句语言上的攻击嘛,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揍肯定是不敢揍他的,那他有什么好怕的?
不怂,不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那我可真就说了?”
“说,尽管说。”
南颂甜甜一笑:“不过我不是要和你说,是和你姐夫说。”
南嘉述微愣,姐夫?难道是要向姐夫告状?
想了想,无所谓,也不影响,反正现在这个阶段,没人敢伤害他。
“好的,那你跟我姐夫说。”
南颂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平静地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手机,然后拨通了沈渡的电话。
第一遍打过去,没人接。
南颂又拨了第二遍,响了几秒钟,电话那头的人接起了,听筒里传来沈渡温润平静的声音。
“喂。”
“嗷,老公啊,你现在在哪里鸭?”
沈渡很明显被南颂这副夸张的语气给整懵了一秒,下意识觉得她肯定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哎呀不是啦,人家是问你现在在哪里,告诉人家嘛!”
沈渡:“......”
感受着南颂的戏精语气,他终究还是告诉了她。
“我现在在东京,预计后天回国,你杀青了?”
“哦你现在在家里呀,嗯......知道了,别太想我,我待会儿就回来了。”
“......”
沈渡这回是真被她搞得有些云里雾里了,声音严肃了一分。
“南颂,你到底在干什么?”
说完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很久以前在一个电视节目上看到过,当平时比较亲近比较熟悉的人突然给你打电话,且说话很反常的话,那很有可能说明对方是想引起接电话的人的怀疑,在传达求救信息。
电话这边,南颂还在乐此不疲地表演着,甚至有越演越投入的意思。
“你说我吗?”琇書蛧
“对,我就是说你。”沈渡的声调有些冷硬。
“我现在在咖啡馆呢,和弟弟在一起,哦,说起弟弟,有一件事情你要是听了肯定也会很同情他的,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他失恋了耶。”
沈渡被她彻底搞得没了耐心:“......南颂,你到底在干什么?”
南颂听着沈渡这句话,心里一愣。
生气?怎么会生气呢?
沈渡这个傻狗,她是在暗示他配合演戏啊,什么情况?这点儿默契都没有吗?啊?
南颂心里疑惑着,却还是硬着头皮演了下去。
“嗯,好的好的老公,我和弟弟把咖啡喝完就回家了。”
“知道了,我也想你,么么哒,挂啦,拜。”
说完最后这句,南颂便直接挂了电话。
那头,沈渡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结婚两年以来产生了第n次想带自己这个沙雕老婆去医院拍片看看脑子的想法。
而且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坚定。
南颂,你死定了。
“阿嚏!——”
咖啡馆里,南颂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刚才把沈狗当了一波工具人,沈狗肯定记仇了,在背地里骂她呢,一定是。
“阿嚏!”
又是一个。
南颂:“......”
看来等他从东京回来了得好好补偿一下才行,不然持续对她展开报复可怎么办?
一抬眸,南颂发现对面的南嘉述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呢臭弟弟?”
“姐,我求你做个人吧,我前脚才把我失恋的事情告诉你,后脚你就故意给姐夫打电话还故意那么腻歪地说话,就是想给我塞狗粮呗?就是想刺激我呗?就是想报复我那会儿对你说的那些话呗?就是想置我于死地呗?”
南颂下巴轻轻抬了抬,纤细的手指撩了一下长发。
“是的没错,你知道就好,这个阶段我不能揍你,还真以为我没有别的办法治你了?”
南嘉述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是祖国的花朵,心理伤害也是伤害,望周知。”
南颂直接送他一个白眼:“祖国的花朵,晚上请你吃好吃的,要去吗?”
“去去去!”
显然,祖国的花朵一点儿都不记仇。
-
晚上七点,368米的电视塔旋转餐厅里,南颂和南嘉述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高处看夜景绝佳,南颂突然想起白天看到的关于自己和沈渡上热搜的事情,于是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看到微博热搜了吗?云屹集团总裁夫妇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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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txt.cc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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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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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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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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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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