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颂闻着空气中这股浓浓的火药味儿,转头看了一眼沈渡阴沉得可怕的脸色,内心有些惊讶,因为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狗男人这个样子。
有一说一,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沈狗吃醋的样子,但以前那些吃醋,更像是这个男人在逢场作戏演出来给自己看也给她看的一样。
像今天这么严肃,这么走心(如果她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还是头一回。
南颂陷入了沉思。
......不会吧?就几个月没见的时间,狗男人的演技竟然进步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她还是踏踏实实在剧组拍了好几个月戏认真磨炼了演技的人,现在看着他这精彩的微表情,都差点有点儿自愧不如。
沈渡刚才那句话一出口,闵冬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沈先生,你什么意思?”
沈渡的表情仍然是那样波澜不惊:“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也用叠词称呼了她。”
是的,沈渡刚才第一句话里那声“颂颂”,现在都还如同余音绕梁一般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沈渡突然就笑了,那抹笑容里,带着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得非常清楚的嘲讽和不屑。
下一秒,他开口:“我是她的亲亲老公,我对她使用再腻歪的称呼那也是情感范围内所允许的,但你?你是她什么人?你能跟我比?”
好拽一男的,南颂默默在心里给出一句评价,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当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完这出精彩大戏。
毕竟她平生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看两个男人吵架。
但显然,处于风暴中心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让她置身事外,这时候,闵冬看向南颂:“颂颂姐,你觉得我恶心到你了吗?”
就算颂颂姐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也一定没有到恶心的程度,毕竟之前在剧组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都是很温柔的,肯定不至于会这么想他。
南颂在照顾年轻人自尊心以及自己做事不要违心的原则中权衡了两秒,然后说了实话——
“是的,你那个称呼确实恶心到我了。”
周遭的空气更加安静了,温度仿佛也直接降到零度,沈渡看着闵冬挑了挑眉,显然,他对南颂的这个答案很满意。
闵冬看着南颂,一张清秀帅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沈渡只淡淡瞥了闵冬一眼,将他难看又无措的表情尽收眼底,下一秒,他伸手去拉南颂的手。
南颂本来还在想着自己刚才那么说会不会有点过于直接,手掌心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温度,她愣了一下,思绪全部被打乱。
低头看去时,人已经被沈渡拉着往前走了好几步。
看着被握在他掌心里的自己的手,南颂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狗男人今天晚上......着实有点反常啊,以前如果需要一起走,他也只是会隔着衣袖抓她的手腕,
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去抓她的手。
沈渡的手掌温暖而干燥,被他这样牵着,南颂的心跳突然莫名其妙漏了一拍,连身后还有一个闵冬在注视着他们也没有心思去顾及了。
南颂跟着沈渡走到大厅入口处,他转过身来看着她:“你这里的杀青宴还要多久才结束?”
宴会这种东西一般就是要喝酒才容易有气氛,但她今晚没法儿喝,导演那边也理解,这样想着,便答道:“随时都能走。”
“我这边的饭局已经结束了,你去跟秦导和周导打个招呼。”
南颂听完一愣:“干嘛?我要和你一起走吗?”
沈渡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她问的是“我要和你一起走吗?”
而不是“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思索两秒钟,沈渡决定直接给出答案:“对,你和我一起走。”
南颂眨眨眼:“......嗯,那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和他们讲一声。”
“好。”
南颂进大厅找到秦正贤和周苓说了一声,没两分钟就出来了。
“走吧。”
背对着门口的沈渡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来,仍然像刚才那样向她伸出手,南颂微愣,下意识转头看了一下四周。
“这会儿应该......就不用了吧?这里又没有我们认识的人,也没人看着。”
沈渡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南颂有些看不出来他到底是赞同她这句话还是不赞同她这句话,但男人的手却并没有收回来。
南颂见状,只好把自己的手覆到了他的掌心。
沈渡轻轻一握,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站在黑色雅致旁边,南颂没看到陈铭与和方承,便问:“今天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对。”沈渡边回答边打开车门。
坐上车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南颂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大脑里的思绪却是千回百转。
她不知道今晚她和沈渡之间这股有些怪异的气氛是不是因为闵冬导致的,她回想了一下,毕竟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别人向她告白却被沈渡当场撞见的情况。
有一说一,还真他娘的有点狗血,南颂在心里默默想道。
车行驶了一会儿,沈渡突然问:“你今晚吃饱了吗?”
南颂的视线从外面的街景收了一点回来,如实回答:“并没有,今晚大家点的主菜是羊肉汤,其他菜也不怎么合我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没动筷子了。”
每年春节在沈家和南家的餐桌上,都不会出现羊肉这个东西,所以沈渡是知道她不吃羊肉的。
“那现在去吃点夜宵。”
“嗯?”南颂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嗯完之后,浮现在她脑海里的画面是刚才她对闵冬说的那句:抱歉,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再加上最近减肥,所以晚上基本不怎么吃东西。
回想起自己当时斩钉截铁一本正经的语气,南颂觉得她还是应该把原则坚持下去,即便......她现在是真的好饿好饿好饿。
但也不能让这个男人平白看了笑话。
想到这里,南颂调整了一下坐姿坐端正了一点,一脸高冷地回答:“不用,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xiumb.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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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txt.cc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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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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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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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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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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