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树林望去,只见一位衣着邋遢的老者佝偻着身子缓步行出。这人他们俩都碰见过,只是都没有印象了,因为他们当初在功法阁选择功法的时候,根本没见过老者的脸。只是一天听出这个声音,好像就是那晚在风秦酒楼暗中出手相助的神秘人。琇書網
老者来到跟前,一天当先行礼,“学生一天见过前辈!”
而诺雨也是跟着行礼,“诺雨见过前辈。”
老者微微点头,抬头望了望一天,浑浊的双眼中透露着关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很有缘。”老者说话了,一天听得很清楚,但是……眼前的老者根本没有开口啊,难道是腹语?等等,我们有缘是什么意思?
“前辈?”一天惊讶,诺雨也是惊得捂住了小嘴。
老者转过身去,但是一天和诺雨能听到老者在说话。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老者领路,向着灵峰走去。
三人一边走着,一边交谈着。
一天心里的疑惑也被一一解答。
原来这位老者是南邱武院上一任的老院长,如今已退休,武院内部任何事宜他都不管,几乎一生只为寻找适合一部奇书的天才修炼者,而这本奇书便是《极术》。这么多年来,老院长已经失败了六次,而且每次都会有一名天才死于《极术》。
一天不禁想起《极术》的告诫,十炼九陨。
当初正是老院长悄悄把《极术》放到一天的眼前,也就是说,一天是他选中的第七个天才。
说到这,诺雨终于忍不住了,“你还想要害死一天吗?”
三人全部停住脚步。
一天当初选中《极术》的时候是那么果断,那么敢拼,然而现在却因为诺雨的一句话,心中产生了惧意。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真的有六个人因为修炼《极术》葬生。
一天沉声阻止诺雨,“听老院长把话说完。”
于是,在诺雨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三人继续走着。
其实对于一天来讲,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极术》有任何的致死的可能,尽管修炼过程中痛苦异常,但他自知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既然有人因此死去,那么《极术》绝对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老院长依旧用腹语说着:“《极术》既是功法,又不是功法。单单就上册来说,只能算是炼体之术。”
“上册?难道《极术》果然还有下册?”一天问道。
“我这便是要带你去见《极术》的下册,看完下册,是否继续修炼《极术》全由你自己作决定。
一天点头跟随其后。
老院长没有立即讲述《极术》内容,而是先讲起了《极术》的过去。
六十多年前,老院长还是个年轻的武修者,跟在比他还年轻的师父后面四处游历,在一个叫做雁荡谷的地方,偶然进入了一个山洞。里面山壁下躺靠着一副骸骨,而这《极术》便是师徒两人在骸骨旁边发现。当时的《极术》共有两册。
师父第一眼就觉得《极术》极为不凡,便细心研究。由于《极术》并非元力功法,修炼起来不会产生元力,他就不必担心元力不纯所带来的弊端,开始闭关苦修。然而,已经身为灵鉴期的他,即使不修体术,元力的自主护持也让他的体质极为强悍,要到达极限实在太难太难,修炼《极术》大打折扣。不过庆幸的是,老院长的师父还是修炼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一股不同于元力的力量,《极术》中,将这种力量称之为鸿之力。
尽管刚刚修炼出的鸿之力相比于本身的元力,非常渺小,但他始终坚信如果修炼有成,鸿之力绝对可以碾压一切元力武修。师父疯狂地修炼鸿之力,而往后的进境却越来越小,虽然元力和鸿之力并不排斥,但是鸿之力始终无法汇聚成丹。
经过三个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做了一件谁都不可能会做的事,自毁元丹,散尽一身元力。
什么是武修者,拥有元力可以施展武学的人就是武修者。元力是一切战斗的驱动力,没有元力就没有武修,一个连元力都没有的武修者,就是个废人。
师父为了《极术》甘愿成为废人,这份执着果真可怕。
自废元力之后,师父确实完成了鸿之力的聚丹,但就在这时,《极术》下册像是有灵魂一样传出一条信息,让他付出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信息的意思是说,《极术》的下册不是原本后续,而是某人自修的笔录,鸿之力聚丹纯属那个人自己尝试的做法,而那个尝试这种做法的人,之后也因为鸿丹崩溃而死。至于《极术》下册,根本就不存在。也许雁荡谷山洞中那副骸骨,也是到最后才知道这条信息的吧。
老院长的师父几近绝望,但是对《极术》的执着让他还能够清醒过来,他坚信,鸿之力与元力想对应,必定有修成之法。
他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把《极术》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将其划分为两册,上册纯为炼体,下册为鸿之力修炼方法和自己的心得。他把两册都交给廖言,并嘱托一定要找到《极术》的传人,而后自己悄然离开。老院长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但是他知道,他必须找到《极术》的传人,按照师父嘱托,用上册去寻找。
说完这些,一天也算是了解了《极术》的一些信息,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所修炼的“炼体之术”仅仅是被整理出来的《极术》上册,而所谓的极限之力并不是《极术》隐晦不言明,而是根本就是被廖言的师父剔除了。
不知不觉他们三人已经来到了灵峰的一处秘密谷地,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禁”字显得阴森凄凉。
老院长带着一天和诺雨步入其中,并没有说任何话语。
两人进入谷中第一眼所看见的,便是六座坟墓,毫无疑问,这就是修炼《极术》失败的六个人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一天走过去,向着六座坟墓拜了拜。如果他真的要继续修炼《极术》,那么眼前的几位便是他的师兄了,只是都未曾谋面。
老院长点了点头,“《极术》的下册就在前面的山洞中,你自行进去看罢,如果决定要继续修炼,出来之后再行拜师礼便可。”
一天没有答话,他心里很复杂,刚来到这天沽帝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要面临这样的选择。他的确敢赌敢拼,但不代表他不怕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直觉总能给他强大的自信心,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却很不放心。
他慢慢走进山洞。
诺雨和老院长都在山洞之外静静地看着。
借着岩壁上的油灯灯光,一天可以看出山洞的全貌,山洞不大,也就十多个平方,里面仅有一张满是灰尘的木桌和一个压扁的蒲团。而《极术》下册,就摆在木桌上。岩壁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吾九天玄宗不孝弟子万阳,在外历练多年,偶得异术《鸿》……”
岩壁上总共有千余字,而其中八百字都是万阳的自身经历,大致意思是九天玄宗天才弟子万阳二十七岁在外游历,机缘巧合收下了年长自己十岁的廖言为徒。两人结伴游历,一次偶然在雁荡谷中拾得《极术》,其实它的本名为《鸿》,前人得到它时担心招致祸患便改其名为《极术》。
另外,雁荡谷山洞中的那具骸骨手上戴有一枚戒指,万阳认出这很可能是九天玄宗的护法信物,尽管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有责任将它带回九天玄宗。本来他是想修炼《极术》有成之后再带着戒指回九天玄宗,或许那时候会为自己争取到长老的席位,但是他却栽在了《极术》之上。
廖言虽然是万阳的弟子,但是他却没有修炼《极术》的资质,万阳并没有把戒指传给他。另外,就算是让他代为交给九天玄宗,以他的身份,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挑拨离间不怀好意之人,毕竟,宗内可没有哪位护法丢失戒指的传闻,如果这是假的,那毫无疑问是让廖言去送死。
从万阳自身来说,他莫名地执着于《极术》,即使时日无多,也将希望寄托于廖言,让他以《极术》之名找寻适合修炼的传人,乃至,将那枚很有可能是护法信物的戒指交给《极术》传人。
一天了解了万阳的意图,心里也挺替他感到惋惜,为了一部不知前景的“功法”自废修为,就这份勇敢,一天自问远远不及。
感叹之余,当然还要看重点,《极术》的下册以及万阳的感悟。
一天拿起木桌上的书册细细品读,言语简练,却是句句入木三分。
“《极术》初为炼体,实为淬体掘力。常力极限溃尽,鸿之力涌生……”
一天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这本薄薄的书册看完。
“天才!绝对惊世的天才!”
一天所夸自然是创出《鸿》的那位武修。武修者历来都只有元力主宰一切武学的说法,而这位强者跳出常规,坚信有一种和元力同等的力量存在于人体,并且也可以发掘可以修炼,可以施展武学。但是这种力量过于隐晦,常人无法激发,就算偶然涌出也会被忽略,然而,他却成功开发出来,并且自创出了《鸿》。
总言之《极术》对修炼者有特定要求。第一必须有达到体能极限的潜力,第二灵魂要与鸿之力契合,第三与此法有缘。这三条说的其实跟没说一样,一天只知道自己第一条已经符合,后面两条有待考证。
另外,万阳特别指出元力和鸿之力不可同修。
情况已经很明了,那么问题来了,修还是不修?
体内不可有半分元力!意味着《极术》和《湮天诀》只能二选一。
山洞之外,诺雨怀中的阿吉猛然抬头,直接挣脱出去,一窜一跳闪进了山洞。
“阿吉……”诺雨想要去追,却被老院长廖言伸手拦下。
“时机到了,他们自会出来。”
“喂!老头儿,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儿啊?”诺雨听着摸不着头脑。
没过多久,一天抱着阿吉走出了山洞,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迷茫或者犹豫。
而廖言似是已经知道答案,枯树干般的手掌展开,手心里躺着一枚黑白条纹相间的戒指。他用腹语冲一天说道:“从今天起,你便是九天玄宗的弟子。”
一天也并不拖拉,直接双膝跪地,朝着戒指拜了三拜。
诺雨张大了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天怎么进了山洞就跟傻子一样啊?
一天是聪明人,之前老院长说出来后如果愿意继续修炼《极术》,就行拜师礼,却没说自己收他为徒,这样一个为了“师父”遗愿而苦苦守候这么多年的人,怎么会自己当他师父呢?
一天行跪拜礼毕,廖言又拿出一枚玉符,“这是九天玄宗的宗符,拿着它,滴上血印,日后去九天玄宗,也能免些误会。”
一天行礼完毕,接过宗符和戒指。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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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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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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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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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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