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要饭的。”依依看到屋外的人群,下意识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这些人看起来都好能吃的样子。
阿姨正在犹豫要不要起来招呼一下客人,开业至今,农家乐从没来过这么大的生意。只是看起来,这群人根本付不起饭钱。不会真是要饭的吧!
“他们是我家人,不是要饭的。”齐狼放下筷子,起身走出去。
黑骑也走上来,两人轻轻抱了一下。
“吓死我了。”黑骑忍不住说道。
齐狼踮脚,举手,轻拍黑骑的肩膀,黑骑2米28的个头,愣是被齐狼演绎成没糖吃的傻孩子,“没事没事。”
另外十九人神色如常,屋里的母女俩就不淡定了。
依依:怎么出去一趟,就成了要饭的之王呢?
依依母亲:亲家,亲家的娃真多啊!
“哪弄的酒?”齐狼闻到黑骑手里拎着的陶罐散发出酒香,侧头一看,大多数人手上都有陶罐。
“捡的。”
黑骑把手上的递过去。
齐狼接过,凑近了闻闻,清香四溢,回味无穷,还有馥郁的桃花芬芳。
转身把小鹅怀里抱着的一罐也硬抢过来,宠溺地揉揉小鹅的大帽子,“酒很辣,对胃不好,你不能喝。”
“我就闻闻,不会喝的,阿狼,你把酒还给我吧!”
“叫哥!”齐狼拍拍小鹅的脑袋,像钉钉子似的,把小鹅的头拍的越来越低垂。
再看向另外几人,大家不约而同地后退,抱紧手里的酒,护犊子一样恶狠狠地看着齐狼。
“唉!”齐狼无奈地回身,往屋里走。
后面的绫子始终紧抱酒罐,不满地说:“快点。”
齐狼不留痕迹地点头。
他们都感觉,阿狼入戏太深了。与人世间的其他人牵扯过多,不是什么好事。他们的身份也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
“没什么事吧?”
走到屋里,一直看着外面的依依母女俩担心地问。
“阿姨,这是我家人刚才买的桃花酿,谢谢您的照顾。我就先走了!”
“走?”依依看着齐狼,不知所措。
阿姨看着齐狼摆在桌上的两罐桃花酿,神色古怪地点了下头,“要不,吃了饭再走吧!”
“先等等!”
依依跑进屋,没多久,吃力地拎着两个装满白馍的塑料袋出来。
“带上这些吧!”
“谢谢!”齐狼拎着有些沉重的塑料袋,想想还是要提醒一下:“那个酒,尽量别让别人看见哈!”
齐狼拎着馍,在众人的簇拥下远去,与降下的夜幕逐渐融为一体,消失在前方的小路上。
“陶大叔什么时候舍得卖酒了?他自己喝都嫌不够。”依依坐在椅子上,叹着气说。
“吃你的饭,都凉了。”阿姨用筷子敲敲桌面,把女儿的注意力拉回来。
两人沉默着吃饭。阿姨看到摆在一边的碗筷,眼里流露出一些惋惜。
……
桃花林,被绑在树上的老陶很老实,不乱动,也没有尝试解开绳子。飞机还在这,那些人还会回来,要是又被撞见他试图想逃,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呢?他不敢想。
果然,那群人又来了。
啪!
黑乎乎的巴掌拍过来,老陶直接晕了。他都不明白了,这一次,自己的表现可以得满分吧?都这样了,还要被打?
解开老陶身上的绳子,老陶倒地,估计半夜才会醒过来。
“走吧!”
一行人踏上飞机。
机舱里,气氛诡异地沉默。
上来之后,齐狼便把齐衡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齐衡不光没死,还几乎没有受伤。也没有所谓的死穴,还有不亚于自己的恢复力。
“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小时候,齐衡经常催眠我们,给我们灌输过这个细节,说他的死穴在后脑勺。”黑骑一口馍,一口酒,含糊不清地说。
“那时候阿狼你还没来,估计在草原上撒泼打滚呢!”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齐狼摇头,“我才不撒泼打滚呢!”
绫子差不多和黑骑同样的动作,打了个酒嗝后,才说:“可以确认,齐衡很早就在谋划一些事情。他已经夺走你的血液,下一步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去了北边,应该能弄清楚一些吧!”黑骑狠狠地咬了一口馍,实在是好吃极了,大手一挥,仿佛手上不是馍,而是一柄剑。
“去了北方,不受中华管制,我们或许可以更放肆一点。”
“你们可以别那么放肆吗?馍都快被你们吃完了。”小鹅很委屈,酒不让喝,吃馍也吃不过别人,小肚子早就鼓鼓的了,看着塑料袋里越来越少的馍,忍不住埋怨。
“哈哈哈!”
有人伸手拍拍小鹅的脑袋。
黑手、白手,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手全招呼上来。
“啊啊啊!离我远一点,别打头,我会变笨的。”小鹅捂着帽子,气呼呼地说。结果引来新一轮的捉弄。机舱里好不热闹。
大家互开玩笑,折腾了好久,加上酒精的作用,气氛不再压抑。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少人开始休息。
多数人的身体素质比较一般,挖山对他们来说,负荷太大了。找到齐狼之前一直强撑着,现在吃饱喝足,还能硬抗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新的手机这两天会到,之后我们立刻出发,去中华与北苏的边界线。两天时间,那边应该能做点准备。静默如果还在生效,我们就转入地下活动!”黑骑低声给齐狼说。
“莲呢?”齐狼点头,随口问道。
“不管他,我们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他突破了自然会回来,没突破回来也无用。”
飞机在天上盘旋了很久,这段时间里,武城的对空防御系统很识趣地避开它,假装自己是瞎子。
……
武城西区,一个叫连三月的地下酒馆里,正进行一场豪赌。
赌注是对方的一条胳膊。
“美女,那咱们开始吧?”
一个体态偏瘦,耳朵少了一只的精瘦汉子色.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毫不掩饰的贪婪视线从对方穿着皮鞋的小脚向上移。
掠过浑.圆修长的大.腿,红裙包裹的纤腰,再到突兀耸起的胸.部,最后停留在对方带着面纱的精致小.脸上。
面纱很黑,很厚,一点也不透明,除了一双狭长明亮的眸子,旁人什么都看不到。
火辣的身材搭配这身热火装扮,太容易让人躁动了,尤其是对取向正常的男人。
“嗯。”
女人轻轻点头。
两人旁边围了很多人,准确的说,女人身边堆满了人,精瘦汉子身边全是被人推搡,无法靠近女人,被挤过来的。
两人中间有一张很高的桌子,上面空无一物。
“开始!”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男女同时弯腰,抬起手臂,手肘撑着桌面,双手握在一起。
掰手腕!
女人的手纤细修长,白里透红,宛如精雕细琢的玉制品,男人的手要多丑有多丑,至少个把月没剪的指甲里全是污垢。
哦!
女人身后的一群人失望地叹气,因为从他们的角度,只看到一条红色的安全裤。
豪赌的两人开始发力。
咔嚓!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的手就被掰下去,从手肘部位断裂,半个手臂撞在桌面上,桌子四分五裂,桌腿跟着断开。
轰然一声,桌子散架。
“啊!”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手臂没了一截。手肘以下空荡荡的,只有个不停冒血的断茬。
惨叫,在地下酒吧中响起。
人们慌乱地散开,躲得远远的。虽然女人没有暴露出对他们动手的想法,可是一想到男人正是因为多看了女人一样,就被激怒,莫名其妙地答应这场赌博,他们的心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有人赶紧结账,从后门溜出去。
留在酒馆的人已经不多。
“别过来!别过来!”
失去右臂后,男人还算冷静,左手从背后抓出枪,颤悠悠地指着女人,“你,你是谁?难道给我发短信让我来这儿的寡妇是你?你欺骗了我的感……”
女人双臂一动,动作快如风,从男人身边掠过。
“就你这样的货色还值五万?”这是男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女人快速离开。
酒馆里的人突然发现,男人已经躺在地上,头……没了。
血染红颇有年代感的暗红色地板,逐渐向四面八方蔓延。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人不受控制地去想,血如果不处理一下,干了之后,地面会更红!难道,这地板本来就是血染红的?
一些武城本地的客人惊恐地扭头,看到神色如常地擦拭杯子的老板,突然想到一个很久远的故事,道上混过的老一辈偶尔会给他们讲黯影酒馆的血腥往事。
据说,黯影酒馆的历史和武城一样久远,这个酒馆快朽烂的木牌子上,似乎就是这个名字。
“黯影过处,杀戮无罪!”有人低声呢喃。
老板难得抬眼看了一下说这话的人,低头继续擦杯子。
酒馆外的大马路上,一辆疾驰而去的汽车融入车流,一个被包裹的圆球形事物从车内扔出来,被后面的一辆辆汽车碾压,爆碎。
“有病啊!扔什么大西瓜?”后面开敞篷车的车主抹去溅到脸上的红色西瓜汁,大骂道。
舔.了一下,哪产的西瓜,还是热的?还特么不甜?果然该扔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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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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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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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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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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