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宗普通弟子以及核心弟子却已经炸开了锅。
有关几日前一人窥视座下弟子木心赤身静修的消息已经疯传开来。
不知有多少男弟子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恨不已。
木心虽然从未露面,但身姿袅袅气质出尘,已是很多男弟子心目中的最佳道侣。
但如今,日日夜夜牵肠挂肚的木心居然被人窥视了?
众弟子无比愤怒,誓要将那人寻出,狠狠惩戒,以泄心头之愤。
只是在他们疯狂地搜索之中,那贼人居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即便有木心的气息玉佩,还是无法寻出。
紫气氤氲的洞府之中。
“木姐,怎么办啊,那狗贼还没有找到!”罗凌波气得狠狠一跺脚,说道。
“那一晚若不是你修炼正到关键时刻,我一个飞雷符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静心。”脸上罩着一层朦胧面纱的木心淡淡开口。
“木姐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那人可是看见了你的容颜啊,若是那人有心,知晓了你脸上印记的来历,恐怕你就”罗凌波一脸焦急。
“若是那人有心,应是早就离去,再寻也无用。”木心两只素手结成一个圆印,闭上双眼,说道。
“不可能,宗门山下禁制近几日根本没有波动,那贼人应该还在宗内!话说你当初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人的面目?”
“只是隐约看到,但到现在,已经忘却。”木心身上灵气缭绕,真是宛如仙境中人。
“”罗凌波一阵无言。
她知晓木心天性只执着于修行,是真正的道心通明,无物可以扰心,但也因此,很少有外物能在她心中长久留存。
“好吧那我再去查查。”罗凌波见木心已经开始沉浸在修炼之中,只能无奈地说一句,随即转身离去。
洞府之中安静下来,仅有浓郁的灵气从灵眼之中流转而出的声音。
许久,木心缓缓睁开一双明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罗凌波离去的方向,随即再度闭上双眼。
却说今日晴好,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方渐离早早地便离了洞府。
原因无他,今日便是沽清风所说的考试之日。
唯有通过宗祀庙的考试,才算是真正加入了神隐宗。
也唯有通过这考试,才能获得普通弟子的月俸。
当然,这种东西也仅仅只是一个形式,但必要的修道常识还是必须要知晓的,故而这一考试还是有一定的意义的。
打出一张轻身符,方渐离仅仅是片刻便来到宗祀庙。
走进最内里的那一间,他意外地发现居然有四五人在此。
此刻,无数灵牌之下,沽清风正捻着胡须,对站在身前的一名少女提问。
这少女虽说眉目清秀,眼中含波,可不知为何,总是给方渐离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
两者一问一答,一时引得周围人满脸惊叹,却又不敢大气出声,生怕惊扰了二人。
“五万年前的万年仙之后第八个登仙的是哪一位长生境大修?”
“万载通天宗,沈长生。”少女声音清亮,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沽清风眉头一皱,这少女好生麻烦,从刚才到现在他已问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可那少女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一开始简单地问修道常识,到现在的各种修真界奇闻异录,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入宗考试了。
就连这个沈长生,仅仅只是书中一笔带过的人,她都能回答出来。
要知他可只给了这些新弟子七日的时间。
这可如何凸显出自己知识的渊博?不行不行!
“北海之中有一门派,其祖师创下天门一字诀,神妙无穷,此为何门派?”沽清风顿了顿,问道。
周围那几个看着的新弟子闻言顿时神色变得怪异,这直接告知其祖师创下的功法,难度不是就大大减小了吗?
可是随即他们面色又变得错愕起来,因为此刻那少女竟不再对答如流。
沽清风见少女拧着眉头,似乎在仔细思索,心中不由一笑。
其实他的内心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并不是十分确定,因为《修道通解》之中所描述极其稀少,而且大多都是有关侧面的记载,真正的内容上其实并没有涉及到这个门派。
毕竟还是年轻啊,虽说博闻强记,但姜还是老的辣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之前见过那个少年,要论坑货,也只有那个臭小子之前阴了自己一把。
按理说今日他也该来了,到时候自己可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找场子的机会。
“应该是凤榭。”少女想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回答。
沽清风闻言心中乐了,但表面上还是一脸正经地说道:“非也!非也!”
“凤榭只是近千年内出现的一派宗门,而那我说的那宗门乃是万花门,其早就在八千年前便已毁于一旦。”
跟老夫斗这里的知识,哼,有些东西可不是书上就能考据得到的。
就比如说这凤榭和万花门,其实他也是根据自己几百年的人生经历,或多或少道听途说而来,至于《修道通解》,怎么可能记载那么详细。
啊,原来老夫还是这么牛,上次看来只是一不小心。
但紧接着传来的那少女的声音顿时让沽清风愣住了。
“长老,你错了!”
“哦?”沽清风饶感兴趣。
“三百多年前,凤榭之主凤九天在北海万丈深渊掘墓大战之中,曾凭借一招奇异招式成功夺魁,一举拿下整个大战中的大头,之后一百年,凤九天寿元尽去,留下一本玉册,其上记载着的,正是当初那神威莫测的神通。凤榭门人感悟门主之前招式的意蕴,取名,天门一字诀!长老,可有此事?”
哇!和老夫玩这招?!
沽清风须眉根根竖起,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少女居然也想阴自己?
方才少女所说的天门一字诀他当然也有所耳闻,可那能一样吗?
他所言的天门一字诀乃是《修道通解》之中记载的绝世神通,乃是由长生境大修自创而来,那凤九天不过炼虚的修为,和长生境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取个相同的名字,沾了沾前人的光,怎能同等而论?
“这老夫所言并不是这个天门一字诀,而是几千年前已经失传的那一个。”沽清风咳嗽了一声,说道。
“长老之前可没有这么讲,再者说,这招式同样名为天门一字诀,何错之有?”少女轻甩云袖,风采惊人。
“这”
“长老,按照之前的约定,您第九十九道题目已经问完,请给我安排在那个洞府之中居住一年吧。”少女抿嘴一笑,说道。
周围几个新弟子见沽清风脸色难看,哪儿还不知道这考试的结果,顿时哗然开来。
“这华英,未免也太厉害了吧,她是怎么知晓那些事情的?”
“同样是入宗不过七日,为何我们就算回答几个修道常识都这么勉强?”
那几个少年一脸感叹,不由有些沮丧,毕竟这就是间接地输给了面前这个清瘦俊俏的的少女。
沽清风这时心中更是一片纠结,一张老脸从未这么难看过。
毕竟之前方渐离也只是小小地阴了他一下,但这个少女居然是直接用自己万万没想到的一方面来阴了自己,而且自己居然还得无话可说?
一世英名啊,老夫怎么这么惨!
事到如今,没办法,只能用出最无敌的一招,‘赖’字诀了!
毕竟洞府这种事情,若是能随便安排,那上下人心谁可安?
想到这里,他就是打算开口耍赖。
但就在这时,一道令他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长老莫慌!”
噗,我慌你个仙人板板啊,老夫没慌!
他朝殿口一看,发现果然是那个混小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这小子居然一直躲在殿外偷看老夫的笑话?真是可恶!
“这位师妹所言可是错了,宗祀庙的考试可向来只考《修道通解》之中的记载,但你先前所说,虽也是天门一字诀,却并不在《修道通解》一书中有所提及,故而是作不得数的。”方渐离一步跨入殿中,声音清朗。
什么?这小子什么意思?本想训斥一句的沽清风愣住了。
就连殿中的那几个新入的普通弟子都是一脸错愕地看着方渐离,这人有是谁?话还可以这么说?
华英秀气的眉头一挑,说道:“虽是如此,可《修道通解》之中并没有相关的记载,仅仅是有天门一字诀的只言片语,我引论传闻,有何不可?”
话语中无比自信,让人感觉她仿佛吃透了《修道通解》一般。
“非也!非也!谁说《修道通解》之中没有记载的?”方渐离却是一语惊人。
“不可能!如果有记载我怎不记得?”华英紧紧盯着方渐离。
方渐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沽清风面前,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之后记得把凝气丹给我。”
本来还面色稍缓的沽清风顿时一僵,但见方渐离气定神闲的模样,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能讲出个所以然来,给你又何妨?”
得到允诺的方渐离满意地转身,看着华英,说道:“《修道通解》奇闻篇第四章,讲到北海有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不知你可有印象?”
华英略微一思索,答道:“确有这个记载。”
“按照记载,天门一字诀出现在那之前一千年,适逢万花门建立。一千年之后,万花门断绝传承,门人四散流离,这时候出来一个疯癫道士”方渐离侃侃而谈。
几人听着,不由向着方渐离靠过去。
但随着方渐离话语一顿,沽清风猛然惊醒,暗道一声怪事,自己怎会不由自主就会想上前听这小子的讲述呢?
“志怪篇第八章讲到,一求道境界大修,为求得长生之路,来到北海,却在末路岛上遇到一个疯癫道士,道士明明仅有炼虚初期,却凭借一招诡异的神通将那位大修击退。”
“再到奇闻篇第九十七章,万丈深渊一大妖突破长生,竟是化为一位身材窈窕的美人,书中记载到,这位大妖达到长生境的四日之前有异象现世,当时天光乍现,光芒耀人,世人皆以为此意象为那位大妖所现,其实不然!那大妖应是长生之后便已经离去,这在之后的一章中的有大妖现于海外宗门之中便可以推断而出。”
“那么那异象从何而来呢?”方渐离看着身边一脸专注的众人,轻轻一笑问道。
“从何而来?”华英迫不及待地问道,殊不知她已经开始深陷其中。
“呵呵,那异象便是天门一字诀现世之兆!”方渐离一语掷出,如平地起雷。
“不可能!你是说那疯癫道士用出的那一招引起的异象?还是天门一字诀?那怎么可能?”华英断然否定。
“不!这是有可能的!”一直沉默的沽清风却是说道。
“妖不比人,妖若要成长生,便需要长生气,可长生气只有人类的长生境大修才能拥有,因而只有之前那里出现长生境大修或者有长生境大修的痕迹才有可能出现那个大妖。”沽清风一双眼睛亮起,似乎想通了什么。琇書蛧
“那前面疯癫道士所用的分明就是天门一字诀!因为整个北海那段时间只有这一个神通和长生境沾了边!”
“而后来那疯癫道士虽然击退求道大修,但他应该也濒死将亡,因而所修天门一字诀中蕴藏的长生气才会外散而出,适逢有求道巅峰大妖,便借机突破了长生!”
沽清风满脸兴奋,口中不断说着。
“长老真乃神人!”方渐离拍了一记马屁。
“那道士后来怎么说?”他轻声问道。
“后有后辈发现,末路岛上一腐尸,竟是万花门消失百年的掌门,妙花真人!”沽清风一脸惊叹,就差拍案而起。
“所以说,天门一字诀,真是出自万花门!”方渐离一只手负在身后,真如一个学究古今的大学士。
“好!好!好!”沽清风连赞了三声。
“竟有弟子能在短短七日内将《修道通解》研究到这种程度,你叫什么?”沽清风此时对方渐离已经没了任何偏见,满心都是欣赏。
当日心性测试之时,他并不知晓方渐离的名字,仅仅写下评价,后面自然会有人将之与方渐离对应。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大壮,王大壮!”方渐离收拢双手,恭敬地说道。
“呃”沽清风愣了一下。
“这名字好!朴实!”末了他还是赞了一下,只是这次就没有那么真诚了。
“华英师妹,如何?”方渐离转头笑眯眯地问道。
华英自从沽清风接过话语之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看来也是想通了个中精要。
“我是男修!”华英撂下这一句话,面无表情地转头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啥?她说啥?”一名新弟子捅了捅自己的同伴,问道。
“她,她好像说自己是男的”
“噗”
走出宗祀庙的华英仿佛是听见了身后传出的声音,嘴角不由轻轻上扬。
真是群坐进观天的蠢货。
不过,既然得不到接近她的机会,那就算了。
反正机会多的是,迟早有一天,呵呵,他攥紧了拳头。
你欠我的,到要还的日子,也不远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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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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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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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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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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