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思量间,忽闻一声美丽无比的鸟鸣,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两只青赤色的蛮蛮鸟比翼齐飞,他们往南方黄河的方向飞去,似是去追随玉心和风逸尘。
孤星一行人一路东行,走出崇吾山,于傍晚时分,来到山脚下一个安静祥和的村子内。村子不大,却有一个小小的茶馆供路人喝茶歇息。
孤星他们遥遥看到一队人马在茶棚内歇息,茶棚的不远处,站着一匹似马非马的独角兽,长着白色的身子和黑色的尾巴,牙齿和爪子像老虎一样锋利,不时地发出击鼓似的响声,赫然正是赵君昊的坐骑战驳。云霄等人正自犹豫要不要过去。
孤星淡淡道:“我们去那边茶馆歇息一会吧,走了一天了,想必都渴了吧!”说罢,当先向茶馆行去。紫晶、云霄、幽歌和香凝紧跟而上,让青鸾止栖于村外的林中。
孤星他们进入茶棚,那些士兵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们,特别是瞧紫晶和幽歌时,目光淫秽,口水连连,恨不得抱在怀中好好疼爱蹂躏一番。云霄恨得牙痒痒,真想把这些士兵的眼珠全剜出来,丢在荒野喂狗。
孤星他们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处坐下,挑了几道小菜和五碗茶水。然而总有些色胆包天,不怕死的人过来挑衅。孤星那冰寒的目光盯着挑衅之人,冰冷彻骨的杀意弥漫在他们的四周,让其不寒而栗,吓得他们赶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坐在一旁的赵君昊,露出森然的表情,冷冷斥道:“管好自己的狗眼,否则的话,被人家拔了皮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话音刚落,便看到三个赤衣男子进入茶棚,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找了张桌子坐下。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大约有三四十岁,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另外两个青年男子与孤星的年龄相仿,长的倒是俊秀挺拔,梳着同样的发饰。
中年男子扫视着周围的人,当他看到赵君昊时,起身拜见,恭声问道:“这位可是靖武大将军赵君昊?”举止儒雅,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文雅仙灵之气。
不待赵君昊答话,旁边的军士就有人喝道:“大胆,将军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话音未落,便被赵君昊隔空轰出茶棚,生死不明。
茶棚内顿时鸦雀无声,掉针可闻。赵君昊微微笑道:“治军不严,让你见笑了,三位可是离火宫门人?”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道:“正是,我叫吴昕,以前在阳翟城曾有幸目睹将军威仪。那二位是我徒弟,严辉和宋烨,都是初次下山,不知礼数,还请将军见谅。”说罢,挥挥手让那二位青年男子过来拜见赵君昊。
赵君昊呵呵笑道:“无妨,你们此次下山为何?”
吴昕沉声道:“掌门用玄术算出黄河将有水患,恐是有妖魔作祟,家师让我下山一探究竟。”
孤星听闻这三个红衣人是离火宫门人,是娘亲曾经呆过的门派,也是娘此次离走的原因和线索,就格外的打量了下这三个离火宫弟子。那两个青年人的真气丝毫不弱于自己,而那个叫吴昕的中年男子,真气的雄浑程度更是深不可测,应与赵君昊不相上下,仅仅从这三人的实力,就可看出离火宫的实力有多雄厚。
孤星忖道:“倘若娘亲真的是和这离火宫有仇怨,而又独自一人去寻仇,那岂不是以卵击石吗?那娘亲现下的处境又该有多危险啊?”想到这儿,孤星紧握手中的茶碗,恨不得现在飞到娘那里,助娘脱离危险。
孤星越想越是心急,茶碗被生生捏碎,茶水溅了一身而浑然不知,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像火燎一样焦痛。紫晶看到孤星的样子,素手紧握其手腕,丝丝冰凉的气息直如心底,熄灭了孤星心中的躁火。
茶棚内的人听到声响齐齐向孤星望来,一双双好奇的眼神刺的孤星难受异常。吴昕和赵君昊亦停止了交谈,扭头向孤星看来,赵君昊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坐下继续喝茶,而吴昕则是起身走向孤星,沉声问道:“这位小兄弟是怎么了?看样子像是急火攻心,我这有两粒清心丹,可助你清心静气,梳理心脉。”说罢,从怀中掏出个锦囊取出两粒褐色丹药递于孤星。
孤星站起身冷冷地凝视着吴昕,怎么看都觉得这人是那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虚伪之辈,这或许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直觉,又或许是心灵间的感应。
不愿与此人有过多牵扯,孤星淡淡道:“不必了,我只想问下你们离火宫十六年前可曾做过什么卑鄙龌龊之事?”
吴昕听到此话,脸色一沉,不待自己回话,两个弟子便高声喝道:“你是谁?竟敢如此诋毁我们离火宫,你可知晓我们离火宫可是大夏王朝七大门派中排名前三的势力,是名门正派中的佼佼者,怎么会做卑鄙龌龊之事?”言词激昂,充满了作为离火宫弟子的骄傲与自豪。
吴昕黯然的神色一闪而过,淡淡笑道:“小兄弟也许对我离火宫有什么误会吧!本门自大禹建立夏王朝时就开山立派,这五百年来可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是我说大话,本门的门规可是对弟子们极尽约束,没有任何弟子敢违反门规,做那有辱师门,违背道义之事。”
孤星冷冷笑道:“你就这么笃定?那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叫炙心的人?”
吴昕听到炙心二字,脸色唰地一下变白,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孤星看到吴昕那苍白的脸色,瞬时就明晓了七八分,一字一顿道:“我说你可知道炙心这个人?”
吴昕脑中嗡然一响,呼吸如窒,怔怔地盯着孤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惊讶、悔恨、骇异、激动等诸般神情交相转换,古怪至极。
稍加平复自己的心情,吴昕愕然道:“你是如何知道炙心这个魔女的?她是我离火宫多年前的叛逆,嗜血好杀,残戮同门,早已被逐出师门,算不得我离火宫的人。倘若小兄弟说的是此人,那你就不必担心了,此魔女早在十六年前便已被诛杀。”
“嗜血好杀?残戮同门?哈哈……说的不错。”孤星冷冷笑道。心中的悲愤,酸楚,沉痛之情无以复加,为娘有这样的师门,师兄弟所不值。娘是什么样的人,朝夕相处的这十六年,孤星心里面清楚得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诋毁侮辱的。
孤星正在气苦悲愤之时,耳畔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呆子,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他们那样子是不知道你娘还活着,那表明你娘现下是安全的,不要暴露了你娘的消息。”孤星听到紫晶的传音,迅速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坐到自己的位置,倒了碗新茶,低头啜饮,不去看吴昕及其弟子那虚伪恶心的面容。
吴昕回身到自己的位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面则是大浪滔天,起伏难平,暗自忖道:“此人年纪轻轻,不可能与炙心是相识,难道是他的父母家人被炙心所杀,来找她报仇的?炙心这个名字早已在岁月的洗刷下渐渐隐去,今天为何又会被这个年轻人提及?”思绪烦乱不得解,浑然没有听到自己的两个弟子在叫他。
片刻之后,吴昕起身与赵君昊拜别,带上自己的两个弟子离开了茶棚,走时还回头看了孤星一眼,目光闪烁,似那夜空中的朗星,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紫晶一双妙目凝视着孤星,嫣然道:“我们悄悄跟着那几个离火宫的人,从他们身上或许可以找到你娘的线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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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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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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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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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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