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我问你,她是你什么人?”我指了指推车上的尸体。
“我、我女儿啊。”老头愣住了。
“哼。你女儿?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迫不及待的烧他自己的女儿的!”我冷哼一声。脸上不动声色,但是步子却悄悄的往后退了一点。我现在觉得这老头是个杀人犯,将这个女子残忍杀害后推到我这里来火化毁尸灭迹。虽然这个假设有点牵强,但我觉得这与一个父亲迫不及待的火化自己的女儿来一对比,牵强一下子就变得合理了。
“不是,同志,这真是我女儿!”老头急了。冲过来拉着我的手想要解释。我本能的往后一退:“说,就在原地说,别动手动脚的!”
“同志,这个真是我女儿。你要是不信,我、我有身份证!”老头站在原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反正他现在脸上跟刚来这里的时候一样。满脸水滴……紧张?),看了一眼尸体然后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张身份证递给了我。
我看了他一眼,竟然还带身份证了。这事,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你叫李志愿?”我拿着老头的身份证看了看,跟他本人比了比,确实,有几分想象。
“嗯。我叫李志愿。我女儿叫李微微。”老头回答道。
我又看了看他女儿的身份证,比老头的身份证要新,上面的头像也要清晰。我一只手拿着身份证一只手伸过去想要掀床单。手才刚一伸过去老头便条件反射想要来阻挡。但是在碰到我的目光后手抖了抖,尴尬的笑了笑,任我掀开了床单。wWW.ΧìǔΜЬ.CǒΜ
这是第二次看到这具女尸的脸了。第一次见的时候心里拿她跟以前那个酒驾车祸的尸体对比了,所以觉得李微微她还不错。但现在第二次看,我发现我错了。
李微微她的两边脸颊微微下陷,眼睛周边有很重的黑眼圈,嘴唇轻微的有点发紫……看着她这个模样我隐约的有点不舒服,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虽然感觉不对劲,但是这具尸体跟身份证还是有一定相像度的……因为感觉不对劲,我又看了看那两张身份证上的住址,还真是一块的,难道这李微微真是这老头的女儿?可是一个父亲怎么会迫不及待的火化自己的女儿呢?
“对吧?同志,微微她真是我女儿。”老头从我手上拿回身份证,然后满怀期待的问我。
“你干嘛要这么急火化你自己的女儿?我还是第一次……”
“这个同志,我明天得带着我女儿去她外婆那里,今天凌晨的火车,我迫不得已,只能这样了。我、我也舍不得啊!”老头颇为煽情的看了那尸体一眼说道。嘿,还真会编,随口就捏了个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还这么的让人信服。不过我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他虽然真情流露,但是绝对不会是这个原因。
“这么说嘛,也情有可原。”我假装顺着他。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在我的下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杀人犯了。
“同志谢谢你,你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李老头眼见有戏,赶忙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我理解你,但是这个火化的事我还是不能帮你。因为我没有钥匙。”我假装无奈的说道。确实,那钥匙放在另一个管理员那里。而此时这火葬场就我一个人。
“这个拿去买一把新锁,麻烦你了同志。”我才刚刚摇头一下,老头二话不说蹭的一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跟刚刚差不了多少。他已经给了我将近一万了。
刚开始拿那五千块钱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但是现在,就算是五万我也不敢拿了。看他样子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可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钱呢?而且他身份证上的地址也就是乡下。所以,这钱绝对来得不明不白。我要是拿了是犯法的。可是现在,我还是假装很高兴的接过了钱,然后跟他说了点客套话,在他的催促下,打开了火葬那里的门,和他一起将尸体推了进去。
将尸体推进去后李老头他便一直催促着我赶紧火化。催我的同时还时不时的看向推车上的尸体。我一边穿着工作服一边透过镜子偷喵他。哼,这会是你女儿我tmd一辈子都离不开这火葬场!
“好了,大爷,你总不能在这里看着我火化你自己的女儿吧?”我穿好工作服假装不满的对他说道。
李老头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家属有要求我们也得答应,但是……”
“既然可以我就看着吧。”李老头没等我说完便抢答了。这要是他在这看着我还怎么实施我的计划。
“这个,大爷,话是这么说,但是要你看着我火化您的女儿我还真下不去手,这个心理毛病,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慌称道。
“没事,小伙子我不会怪你的,动手吧。”李老头哽咽的说道。这一下是真的哽咽了。哼,装,接着装,表演天赋还不错。
“这个……大爷抱歉,我克服不了心理障碍,要不您来?”我太毒了我!果然,刚这么一说李老头他手便不断的颤抖,很明显的下不去手啊!难道这女的真是李微微?真是他女儿?
“大爷,你还是出去吧。顺便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来,毕竟火葬场的规矩晚上是不可以工作的。还有我们的交易也有点……”我暗示他。
“好吧。麻烦你了同志。”李老头对我说了一句,然后又看了看那具尸体,此时那担忧反倒不见了,只剩下满脸的不舍。他转身出去,老泪纵横……这老头,拿过奥斯卡吧!
看到他出去后我立马将门反锁上,然后将这具尸体入库,放在了编号156的柜子里,然后拿了一个骨灰盒,趁老头不注意从侧门拐出拿了点上次粉刷用剩的石灰粉放进骨灰盒里。做好一切后我在里面待了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出来将骨灰盒交给了老头。
老头拿着骨灰盒摸了摸,什么也没说,看着我的眼里满含泪光,然后腾出一只手出了擦了擦眼睛,握住了我的手。
“同志,谢谢你了。不过这事希望你……”
“我知道。说出去对我没好处。”我冲他笑笑。
“谢谢了。谢谢你了同志!”他很激动,真的很激动。那样子似乎装不出来。不过因为之前的感觉我对他的定位已经根深蒂固了。就算他在怎么表现我都会认为是装的。如果当初能稍微理智点,稍微多思考一点,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但是那只是如果。
老头和我握了握手,又表示了感谢后便抱着骨灰盒离开了。我没有跟踪他,明早我就报警。等警察来处理这事。至于老头嘛,等他发现那骨灰盒里是石灰后自然会回来找我。这个不用担心。
我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这老头一定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不多时警察把这个歹徒给抓了我就是功臣。到时候说不定能借这个机会离开这里。
我算盘算得好,第二天早上起来警察就来了,当时我还在睡觉,急匆匆赶到火葬场那里,领着警察走到了工作室里面,刚一开门进去我心里就咯噔一下,那156号的门开着……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推车拉了出来,当时只感到眼前一黑,脑子一片空白,那推车是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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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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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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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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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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