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不画肖像,画一幅铃铛画多少钱。”
老板见有生意,笑盈盈的说道:“都是六十,有实物吗?”
“能不能便宜一点。”一阵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十块钱,费云帆用老板的画笔自己画,但是有客人来,得让老板先做生意。
关小蝶心满意足拿着三大炮挤出来,四处寻不见人,见费云帆在画摊出和老板闲聊,立刻跑了过来。
“你要吃一口吗?”关小蝶串起一个三大炮凑过来。“你还会画画?”
费云帆没理她,尽量去回忆铃铛的样子,开始在画纸上勾勒出轮廓。
“哟,看不出来,小伙子还蛮有功底嘛。”老板赞许道。
铃铛慢慢在画纸上呈现出它该有的样子,费云帆将红色颜料加紧了黄色中,调成出金色。
“这也不像铃铛。”老板摸着下巴说道。“像个佛头,不过怎么觉得这个佛好凶的样子。。。。。”
关小蝶站在费云帆身后一直没有说话,望着画出神。
“给,老板。”费云帆摸出十块钱递给老板,回头看看关小蝶。“怎么不吃,不好吃?”
关小蝶回过神:“哦,不是,太甜,有些腻,我们快走吧,一会误了车。”
费云帆吹了吹画,让它干得快一点:“老板,这附近什么地方有邮局。”
老板收了钱,没有要他动笔,乐得收了十块:“前面右转,有一家。”
“谢谢老板。”费云帆将画卷上。
“你要把这个寄给谁?”关小蝶用竹签戳这三大炮问道。
“一个老教授。”
仙居镇,是费云帆从小长大的一个小乡村镇,母亲叫曹翠,以前是县城中的一名电焊工,一个高危的工种,也是一项技术工种,高危工种退休年限比较短,母亲在四十岁的时候就退了休,回农村陪着父亲务农。父亲叫费齐,则是农村一名普通普通的木工,农忙时在家种地,虽然在当时工人和农民地位都比较高,但是没有人愿意从县城嫁到农村,不知道为什么他母亲会嫁给父亲。
在改革大风向下,很多有手艺的人都选择出去打工,以费云帆父亲的木工手艺,完全可以在县城找到一份工薪非常丰厚的工作,但是费云帆却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一直守在这偏僻的乡村,耕种着一年连自己家人都没法吃饱的土地。
费云帆才考上大学那一年,父亲找到他谈话,谈话的内容竟然是劝他放弃学业,跟着在家里种地,那时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特别是农村,为此费云帆还和父亲大吵了一架,跑到在城里打工的朋友那里,开始自己打工赚读书的学费。
村里老支书是当年上山下乡的老知识份子,他得知这个情况后,还特意跑到费云帆家去给父亲做思想工作,后来父亲才答应,但是必须要放弃报考的美术专业,去报当时比较热门的工商管理。
虽然,后来费云帆还是上了大学,但是和父亲之间的隔阂一直都没消,每年学校放假,费云帆都找不同的借口留在城里打工,四年了,一共回家两次,每次都和父亲不欢而散。
费云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回家,也许是为补办身份证,或许是因为想回来,人在经历了一些事后,都会去想家才是自己真正的港湾,那里会让自己觉得有安全感。
“好美啊!”关小蝶伸了一个懒腰,一声感叹把费云帆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费云帆想起了一些事:“喂!一会到家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住,我家可能有点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关小蝶歪着头看着费云帆。
费云帆一时语塞,家里的事毕竟不足以为外人道:“不方便就是不方便。”琇書網
关小蝶鬼精灵的笑着说:“哦!你一定是怕你爸爸锤你屁股,不想让我看见,放心,我不会笑话你。”
费云帆懒得和她解释:“就这样决定,你去住我大姨家,我凑空过来看你。”
“我不,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住你大姨家。”关小蝶撅起嘴,一脸不高兴。
费云帆笑道:“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喂!我们很熟吗?你就这样跟着我回家,怎么就不觉得自己是外人。”
关小蝶转怒为喜,凑上来挽住费云帆胳膊:“嘻嘻,我就去你家,我在保证你爸爸不会锤你屁股。”
这女人喜怒无常,就这样带回家,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幺蛾子,费云帆坚决的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事没商量。”
关小蝶凑到费云帆耳朵边,轻声的说道:“你不答应,我就告诉你家人,说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你还真会编。”从她在车上偷了那人的钱包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没有任何法律意识的人,想到就能做到,真让她这样一闹,还真不好收拾。
费云帆想了一会:“行,住我家也行,但是什么都得听我的,要不然你就滚蛋。”
“yessir。”关小蝶开心的敬了一个军礼。
“反了。”
关小蝶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手反过来,真是一个活宝。
晚上八点半,车总算开到了终点站,其实就是村口的临时停靠点。
费云帆活动了一下坐得僵硬的身子,将包挎在肩上,推了推旁边还在睡梦中的关小蝶。
“喂!到了。”
关小蝶揉了揉眼睛,四处看了一下:“怎么这么黑,你家住地下呀!”
费云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大小姐,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你家一天都是白天吗?”
“是呀!”
“你家住在太阳上是吧,走,下车。”费云帆没好气的说。
费云帆拖着还在懵懂中的关小蝶下了车,师傅早就等着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盼着他们下车,加着油门倒车,一骑绝尘而去。
费云帆背着包在前面走,关小蝶跟在身后,看什么都是一副新奇的表情。
村子不大,三两步就到了家门口,费云帆拉住关小蝶嘱咐道:“进屋后,你不准乱来。”
“小帆?小帆是你吗?”费云帆的母亲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费云帆他们俩。
两年没回家了,母亲看人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得费云帆不禁心里一酸。
“哎!是我,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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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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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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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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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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