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厌烦的侧过半边脸,她不留余力的想要隔绝开距离,双手屈折想要推开他,却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只是懊恼,原来不是偶然,补课其实一直都是他嘴里的幌子,但她却因为害怕林景珍被他报复一次又一次地自愿上钩。
陈泽野顺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勾唇嘲笑她:“这就没力了?”
这张椅子因为叠加的重量椅背突然向后靠,林昭借力抬膝去踹他,陈泽野反应迅速的压制下了,但他的眼色骤变,随后像是发泄不满,他啃噬带刮的用牙尖划过她的脖子,惹的她身体不自觉地一阵阵颤栗,头皮酥麻一片。
尽管脸色灰沉憔悴,林昭的脸上带了些绯红,娇艳欲滴,陈泽野错愕的停顿了半秒,他血气满盈,不满于停在这儿又或许是意念驱使,他的手朝着她衣服下摆探去。
林昭顿时大惊失色,她慌道:“你信不信,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陈叔!”
他仿佛不屑一顾,连眼神都不肯停留半刻。
林昭屏着一口气,恼羞愤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很多她不愿再提及的事偏偏让她一直不断回想,她凝眉,质问:“你以前不是恨不得弄死我,说我骨子里就带脏东西天生就是贱胚子,说跟我一起的人都会折运,说你们光是看我一眼都忍不住反胃。”
他手里的篮球咂过她后,她的后背发红发痛留下一个圆圆的印子,一些感官残存的记忆,仍然会让她在看到他时不自觉地紧张,所以就连她现在说这番话,都微微哽塞。
“可是陈泽野,你知不知道,现在想要呕一地的那个人,是我。”她的视线落到陈泽野的手指上,他的手生的漂亮,但令她无法动弹让她倍感吃痛的时候太多,他捏过她的下巴后,好几天她都没办法正常咀嚼吃饭,他抓过她手腕,她有一周写字手都会打颤。
陈泽野眼睛突兀的上抬,紧绷着唇,冷冷地打量她,林昭的眼睛瞪的圆溜,起伏的胸口因为长发披散遮挡住,他突然才意识到,原来在悄然中,她早已出落成他料想之外的模样,性子也跟他之前所想的截然不同,亭净如玉,乍一看温润通透,细瞧后才知成色虽好但是贴肤拔凉。
林昭瞥他一眼,“你大可以继续拿着那个破球咂死我,或者现在就掐着我脖子把我甩下楼,反正你最擅长。”她又理了理衣服平静地说。
她说话语气太过稀疏平常,不知不觉就给他盖上了暴戾的印章,陈泽野沉着一张脸,他按纳她说来说去始终都是这几句话,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唇掠过时,她总会忍不住发抖发颤,她每次看到他眼神就转而黯淡惊恐万分,是,他就是用那个破球砸过她,他就是说过她是不要脸的贱人胚子,都是他做过的,不可否认。
林昭从椅子上缓缓起身,她余光扫见他目露凶光的狠样,她想她站起来后他铁定会就着火气推她让她摔滚到地上,但直到她走了一步,他都什么也没做,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面色如寒霜,像是难捱强压住火气。
看他没什么动作,林昭如释重负,从桌上一把抓起笔和书。
陈泽野淡漠观望,盯着她的侧脸沉思。
要走出房间只能快步经过他旁边,林昭没有办法,只是垂下半截头,几乎是闪过他身旁。
她瘦削的人影走到他跟前时,陈泽野迟疑了几秒,还是准确的攥住了她手臂,一如往常又异如往常,他沉声道:“明天放假,时间大概会晚点。”
她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话,确认了遍:“明天?”
“到时我再发信息给你。”他语气平和,抬头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凭什么一副都在他掌控之中的得意,想到这儿,林昭有些烦躁,垂着长睫自顾自的站了会儿,她杵着一张脸,“你又在搞什么鬼?我管你发什么东西。”
陈泽野正声:“来不来当然随你,但是林昭,你以为老头子为什么给你塞钱。”
林昭没想到他会突然挑开这事来说,她其实也没打算收下那钱。
“平时他夸你一声懂事,说想让你当他干女儿你还当真了?你们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给你另外的钱,就要做另外的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气急。
他不紧不慢说:“你要是真懂事,就应该听话点。”
林昭鼓起气,“给的这些钱,我没有动一分一毫,我本来也就打算明天还给陈叔的,你也不用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说话。”
他扬着眉梢,“还回去?那你妈也收了老头子不少钱,你要一起还?”
“你放心,这些年你们多给的钱,不管是给我妈还是给我的,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以后一定连本带息的还。”她语调轻缓,语气却坚定。
陈泽野紧紧的攥住她手腕,冷声说道:“适当的低头死不了人的。”
她眼含讥诮,冷笑:“凭什么跟你低头。”她模样洒脱,眼里亮晶一片,“你以为你谁啊。”
*
浴室窄小,林昭拉下衣领,朝镜子看了眼。
他留下的痕迹像红斑一样,沿着她脖颈一路往下,她用手接了捧水龙头里的温水洗脸,随手扯下一张毛巾沥干水分擦脸,她踩着拖鞋又去倒了杯凉水,大口大口的吞下肚,她的心率仍跳的极快。
她瘫倒在床上,疲惫的合上了眼。wWW.ΧìǔΜЬ.CǒΜ
第二天一早,她被林景珍叫醒,简单的洗漱后她就在厨房里帮忙择菜。
林景珍口气轻快,干活得劲,看上去心情尚好,她笑对林昭说:“要不要买条新裙子?”
林昭手上动作不停,侧过头问:“怎么突然想起给我衣服了?”
“我看你总穿那几条旧牛仔裤,上面衣服也穿的宽宽松松的,整的年纪都老十岁,你这个年纪啊还是该装扮些。”林景珍边说边盯着林昭穿的橘色长裤衩,睡裤的类型让她嫌弃的皱了下眉头。
“今天不周末嘛,也不出门,我就随手套上了。”她解释。
“你陈叔晚上回来吃饭,到时候你可别穿成这副鬼样。”
林昭小声回了句:“知道了。”
晚上,屋外挂起了大风,瘦条的树干被吹弯,头顶一片深深的湛蓝色,天际处黑压低沉,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在雨下之前,陈尊回来了,应该是赶着时间,整个人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坐到餐桌上后,他用桌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林昭在厨房听到他们的几声交谈声,林景珍用胳膊肘杵了杵她,“今天你华姨去看孙子了,我忙活了半天就为了做这道松花鱼,你端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别崴脚了。”
林昭垂下眼,犹豫道:“我等下收拾碗,但是我今天不想端菜。”
“做活还挑起来了是吧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
坳不过,她只能端起盘子两边,慢哉哉的上菜,心里纳闷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能早点把菜都上好。
察觉到她的到来,陈尊停下了话腔,似乎刚才聊的话题让他面色有些难看,但见但是她,脸色缓和了些说:“真是勤快又能干,不过你就先忙折腾了,这些事儿让你妈跟其他人弄就行了,你不如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顺便也跟我谈谈泽野最近表现怎么样。”
她能感觉到陈泽野突然看向她的视线,如芒刺背,“不了陈叔,我还要帮我妈收拾其他东西。”
“哪有那么多东西收拾,这不还有其他人做帮手吗?你把你妈叫过来,我跟她说说。”
陈泽野把他身旁的椅子往外一拉,陈尊招呼她坐下,林昭只得拘谨的坐在了椅子上,见她迟迟没有动筷子,陈尊又说道,“身上就这么点肉,学习也辛苦,平时得多吃些补补。”
林昭捏起两根筷子,夹起一小撮饭往嘴里塞,细细咀嚼,吃相斯文。
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她没心思去听,只是时不时的蹦了几个字进她耳朵里,她如坐针毡,正要放下碗筷,她身旁的人突然抬手用公筷夹起一块鱼肉扔进她碗里。
说是扔,其实倒更像是砸,林昭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她装作没看到,陈泽野也不在意,他依旧跟陈尊谈着生意上的琐事。
只是陈尊开口打趣他道:“没想到,你小子还学会照顾人了,也是,多亏林昭抽时间教你东西,你得多表示表示。”
林昭缩了些脑袋,她终于鼓足气开口告辞,“陈叔。”话音刚落,她的神情突兀的转变,三分惊慌五分惶恐。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张长绒布的遮盖下,陈泽野的手就这么搭在了她的腿上,她早晨听从她母亲的建议换了条牛仔短裤,她悔不当初。
避开视线,昏暗的桌底,陈泽野的手掌暖烘烘的,林昭觉得膝盖上方突然一团温热,但他竟然又去捏她的腿肉。
陈尊提眉,问:“怎么了?”
林昭并拢腿躲开了他的手,她低着头回:“我吃饱了,先上去了。”
大抵又触到他的哪根不对劲的神经,他报复性又伸手重重朝她腿上抓捏了一下,林昭差点大叫一声,她只觉得疼,疼的她眼眶自然而然的带着微微的红,但她硬着一口气,她看向陈尊说:“陈叔,我等会儿可以找你谈谈吗?”
陈尊抬起头,显得有些意外,“当然行了,不然你在书房等我,我一会儿就上来。”
林昭点了点头,她起身,动作利落的推开椅子,低头快速扫了眼腿上红肿的地方,她不可避免的对上陈泽野的眼。
他面上不动声色,看起来平淡从容,只是眼睛一直牢牢的锁在她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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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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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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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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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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