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收回目光,面色绯红,伸出右手,赏了刘博文两个暴栗,义正言辞的说道:“龌龊,我辈修行之人,讲究修身养性,应当洁身自好,怎地如此腌臜!”
林宇说罢,拔腿便向前走去。
刘博文赶忙拉住林宇,连道:“别别别,戏谑之言,你还当真了不成?你这小子,未曾见过世面,真要陷进去了,说不得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林宇闻言停了下来,低着头颅,窘迫不安,默然不语。
刘博文看着林宇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其实以你的天赋资质,何必在意那些庸脂俗粉,完全可以去城主府,当个倒插门的女婿嘛!”
“到时候,想要什么没有?哥哥我也跟着你享享清福,此生便无欲无求了,哈哈哈哈。”
“我师傅说了,修己要清心养性,不能贪功念势,追名逐利。”
刘博文彻底无语,耸拉着个脑袋,问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能去哪儿?”
林宇答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在自然是去符合我们的身份气质的地方。”
“然后呢?”
林宇无比淡定的对刘博文说道:“以我们现在这身行头,应该去那儿。”
说罢林宇抬起右手,伸出手指,指向一个方向。
刘博文顺着林宇的手看过去,只见一家装潢精美,富丽堂皇的酒楼矗立,美轮美奂,碧瓦朱甍,错彩镂金,无比奢华。
酒楼功能齐俱,应有尽有,每层楼都有不同的用途。且面积广大,容客极多。每层楼之间都有阵法隔绝,互不侵扰。
一楼是聚会宴饮的。玉盘珍馐,炊金馔玉铺陈,玉液琼浆在壶中杯底流转,各种言谈劝醉声喧闹不已。琇書蛧
二楼是说书唱戏的。一个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从说书人口中娓娓道出,戏曲腔调绕梁难散,回响于耳畔。
三楼是听曲赏舞的。高山流水从琴弦中飘飞逸出,婀娜多姿的丽人妩媚起舞,轻歌曼舞,让人沉醉其中。
四楼是住宿的。屋内金碧辉煌,墨宝悬挂,各式各样器物均为法器铸成,灵气氤氲,如同修行的洞天福地。
五楼是……
……
直至七楼,只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端的是富丽堂皇,奢华无比。
酒楼一楼正中,一块铜匾雕龙画凤,上书“天下醉”三个鎏金大字,闪闪发亮,门口人来人往,出入尽是雍容华贵之人,络绎不绝,热闹无比。
这些富家子弟三五人结伴而行,从宝辇上下来,穿着或艳丽或单调,皆气度不凡,风度翩翩。
看到此幕,刘博文一脸不解的问道:“你穷疯了吧,还是你想吃霸王餐?”
“不,你看岔了,你看看门口的那几个人。”
“不都是些富家公子吗?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的是胡乱坐在地上,拿着残缺不全的碗,形容枯槁,穿的衣服和咱们差不多的那几个。”
刘博文这下傻眼了,不过他仔细审视了下他们二人,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以他们二人的行头,若是人以群分的话,他们俩过去倒是并无任何违和感。
不过刘博文仍问了林宇一句:“你确定我们真的要过去?”
“这是自然。”林宇面带微笑的说道。
林宇二人走向酒楼,在大门侧边停了下来,随即坐在了那几个乞丐旁边。
只见他们倚靠着墙角,面前都摆放着一个碗,却并不吆喝,所以碗中的钱币寥寥无几,但他们似乎并不慌张,仿佛已看淡一切。
“我说,这位小兄弟,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地盘吗?”
这时,一位乞丐对林宇说道,只见这名乞丐半百模样,身上所着衣衫漆满黑渍,左臂衣物只遮住了肘部,右臂袖口也是破破烂烂,丝絮状袖条飘扬在风中,下身也只有几块破布裹住双腿,但缠了几层,有些保暖的作用。
而脚上则是空无一物,脚底结下一层厚厚的茧,十个脚趾紧挨着,似乎这样能够更暖和一点,像极了此刻这名乞丐整个人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结成一股股,向四边扩散开来,披挂在肩头上。
胡须七寸长短,正好掩住胸口衣服破出的大洞,刚才抬头对林宇说话时,胡须也顺势往上提了一点,所以说完话后,那名乞丐连忙低下头颅,似乎是为了遮羞。
当这名乞丐说完话后,另外几名乞丐也陆续抬头,用空洞的眼神望着林宇。
林宇看到他们望向自己,连忙摆手笑道:“误会了,误会了,小子只是有一事相询于各位,不置可否作答?”
之前发话的那名乞丐疑惑道:“什么事?”
“各位可知在这城中,有什么法子可以快速填满我这口袋?”说罢林宇还向乞丐展示了一下他灌满了空气的荷包。
刘博文一听林宇这话,不由得别过头去,心想这群乞丐要是知道方法,早就进酒楼里面去了,何必像现在一样靠在墙角。
但没想到之前说话的那名乞丐却说道:“法子也不是没有,你知道城主府吗?”
没等林宇说话,刘博文便抢先一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加入城主府,帮他们做事,从而获得酬劳?”
乞丐瞥了刘博文一眼,慢悠悠的说道:“那倒不是,只因为那里达官显贵出入频繁,去那里乞讨的话,运气好点,趁官爷心情好,多给打赏一点,那可就发达了。”
林宇默然,沉吟后转而笑道:“也是,若是打赏得多,便再也不用在这儿忍饥受寒了。”
“也不是全对,虽然得到钱之后可以找个暖和的巷弄好生躺个个把月,可钱花完了还得出来乞讨。”
此时正值七月流火之际,气温不算太低,但林宇却从他们身上感到一股凉气,发自内心的凉气,是悲凉,也是凄凉。
此时的林宇和刘博文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旁边的乞丐仿佛也适应了他们的存在,有些鄙夷的说道:“能休息个把月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还想休息多久?以为乞讨那么简单吗,为了城主府那块地盘儿,多少人大打出手,争相抢夺,没看见我们也只能在这儿吗?”
那乞丐又补充道:“况且最大的难处还不是在这儿,要是叨扰到城主府那些守卫大爷,一棍子打死你都算是轻的了。”
“当然,你要是挨得过那些官爷的棍棒,那就不妨去城主府旁边的擂台试试,挨过几个回合,还有些酬劳。”
林宇和刘博文一听此话,对视一眼,眼睛一亮,连忙对那名乞丐拱手说道:“多谢兄弟指导明路。”
林宇二人随即起身,走向城主府。
走到一半,林宇打破沉默,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便是活生生的写照,里面的人浮白载笔,肉池酒林,觥筹交错,外面却是吹箫乞食,倒街卧巷,饔飧不继。”
“一堵墙,便隔出两个世界来,再高明的时空妙术,也不过如此罢。”
“我师傅所说的四条准则,今天算是领略一条了,单单启民智这条,凭刚才来看,便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刘博文接道:“是啊,世上乞丐何止千千万,更遑论还有其他各个阶层的愚昧之人,要想一一开启民智,难呐!”
“不过,既然答应了我师傅,我便会全力以赴的去做,我到要看看,这世上究竟有什么事是不可为的!”
刘博文似乎也被感染:“生而为人,当轰轰烈烈。前路坎坷,我自一剑斩平,如若不然,移山来填,再若如此,便飞渡过去!”
二人眼中饱含希望与憧憬,大步流星走向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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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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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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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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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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