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旁边躺下,想搂住他,手伸到半空,却停住,迟迟不敢落下。“如果我发现你有违法律,我不会饶了你。”在龙城广场表白的那天,我是这么说的,现在,我要作何选择?我到底收回了手,翻了个身,张开手狠狠按了按太阳穴。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以为我们到家之后会争吵,我会质问他到底认不认得王小山,我也想过他会辩解,或者干脆承认,说出些什么让我更惊讶的事情。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自感我跟郗阳之间完了,不管今天死在面前的这个人,跟他有没有关联,今晚,因为我的怀疑,我们之间都彻底完了!
我俩就这样背对着彼此,谁都没说话,同床异梦大抵如此。我躺在床上,压根儿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一团。认识郗阳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这样担心,更让我怕的是,我发现自己担心的并不是郗阳做过什么,而是我们的将来会怎么样。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床动了一下。我心里一惊,以为郗阳要起来,翻身想要拉住他,谁知一转过身,却看到郗阳正靠过来。我俩都没有防备,脸贴脸险些撞在一起,一时间都愣住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一把把郗阳揽在怀里!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俩同时说,可他没必要道歉。“我不该怀疑你。”
郗阳摇头。“我不该闹脾气。”
说完,他凑上来吻我,嘴唇轻轻摩挲,吻得那么小心翼翼。我突然很难过,三天两头的让郗阳受委屈,我凭什么说爱他?我翻了个身,俯下身子看着郗阳,灯笼的红光映在他脸上,为他染了三分羞怯。
我轻吻他的脸,问:“谁给你取得名字?”
“听说是我妈。怎么了?”郗阳答话的声音很小,像被提问的小学生,回答完老师的问题,惴惴不安地等着揭晓答案。
我又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说:“适合你。很可爱。以后我们天天晚上点小红灯笼,怎么样?”
“假装红灯区吗?”
这小混蛋。我轻轻捏他的脸,说:“最美不过夕阳红。”
郗阳微微蹙眉:“师兄,你好土……”
“哈哈!”我笑起来:“有没有被我撩到?”
“都说你好土。”
“别骗人,你刚才都眉飞色舞了。”
“哪儿有那么夸张?”郗阳反驳,却变相承认了。“师兄,你那点儿讯问技巧是不都用我身上了?”www.xiumb.com
“当然不是。”我握住郗阳的手腕儿,不等他反应,便交叠着举过他头顶,附在他耳边轻轻呵气:“我用在你身上的技巧,多着呢。”
“师——唔……”
我哪儿有时间听他继续说话?天快亮了,我好想他。
郗阳今天有点儿疯,我猜他还在生我的气,或者说,心里还憋着委屈,不停的闹脾气,一场欢爱简直就是他的一场报复,这也不行那也不对,分明借机泄愤。
郗阳虽然瘦,小拳头还挺有劲儿,一下一下打在我身上,捶得我生疼。我说过他手指削葱根吗?好看是好看,但是下手是真的狠,指甲明明修得干干净净,愣是我在心口和后背抓伤了好几道。
纠缠中,他往上探头,我往后躲,但距离在这儿摆着,我根本躲不过,只能认命地被他咬住脖子,明儿警衬是不用穿了,换高领衫假装便衣吧!
我自知罪有应得,任由他闹腾,结果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我这挨打的没吭声,小家伙自己受不了了,拧着眉头,以审犯人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我慌了,小百合这是要跟我冷战啊?
“师兄,你给门口药店捐款了吧?”
“捐款?没有啊。”给药店捐什么款……卧槽?!我伸出手指,轻轻点他的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那你看看时间,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我好冤枉!半个小时里你打了我二十分钟好吗?
我一伸胳膊,一歪脖子:“你看我这一身伤,咱俩谁弄死谁?”
“那不一样。师兄那是皮外伤,我这可是内伤。”
小百合你说啥?你这一本正经说浪荡话的本事怎么练出来的?
不行,不能再让着他了,今天治不住,这小家伙要翻天了!
我翻身抱过他,让他坐在我身上,小百合搂着我的脖子,挂在我肩膀上不肯往下。
“然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故意打你的,我再也不了……”强权之下,迅速认怂,小百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我俩过家家,这次换我假装老大了。“刚才是谁说我不尽心,不爱你的?”
“不知道呀!”
“靠,你属耗子的?撂下爪子就忘了。”
“反正我不要了……”
“乖,马上了,就快了。”我哄他。
“骗子,你十分钟之前就这么说的……”
“那也得怪你,今天跟个小野狼似的,不驯服了,明天就要翻天了。”
郗阳哼哼唧唧的,要说刚才是又生气又委屈,那现在,他就只剩下委屈了,到最后干脆喊出了哭腔。
一阵闹腾之后,别说小百合,我都没什么力气了。今天真的累了。
我招呼郗阳起来洗澡,叫了半天他都不肯。
“我抱你过去。”
小百合闭着眼睛摇头:“不洗不洗,困死我了,明天洗床单,大不了怀孕,我要睡了。”
我帮他盖好被子,在他耳边轻轻吻了吻,低声唤他:“小百合。”
郗阳似乎根本没醒,迷迷糊糊,胡乱答话:“爱,爱,爱你。”
我又气又好笑,男人在床上果然什么都说。
我亲亲他的小脸蛋。“小百合,答应我,别做傻事,我会害怕,知道吗?”
郗阳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搂住我的脖子,往他怀里揽。我被他搂着,只能低头伏在他身上,平时都是他靠着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我枕这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分明年轻有力,那么健康,长命百岁才是归途。
郗阳半梦半醒,喃喃地说着话:“我傻的话……就不会去钓你了……我要你……给我好日子呢……好日子……”
“你说什么呢?”
郗阳没回答,已经睡着了。这个小傻瓜。
郗阳睡得很沉,却搂我搂得很紧,我好不容易才从他怀里出来,主要是怕压着他。
我吻了吻他的眉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总是亮晶晶的,让我不自觉迷上。我借着灯光看他,郗阳的长相,跟他的味道一样,是清甜的,让人上瘾,却不生腻味。我喜欢他搂住我的脖子,迷迷糊糊叫我的名字,让我觉得自己被需要。呵护他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别无选择,也不需要选择。
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俩都醒了。
“睡不着了?”我问他。
郗阳点头。“嗯,老是惦记着。”
我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拉起枕头,靠在床头,郗阳抱着昨天给雪嘉打的“床伴儿”,斜靠在我身上。看到我身上的痕迹,小家伙一脸愧疚,问:“疼吗?”
“你说呢?”
郗阳低头不说话,我怕他以为我真的生气了,伸手摸了他一把:“怀孕了吗?”
郗阳把玩具狗塞进我怀里:“给,刚生的!”
我:“……”
我俩去了浴室,郗阳不让我帮,我很快洗漱完,出来换了床单,整理好,郗阳也出来了。我从身后抱住他,低头咬他的耳朵,在他脖颈间嗅了嗅:“真好闻。你用了什么?”
“裴欣昨天送过来的,说是有催情效果的沐浴液。”
“有啥?”裴欣这死丫头有病吧?
郗阳擦着头发,不以为意。“我俩看过配方了,就是普通的香氛沐浴露,都是噱头。”郗阳甩了甩头发,把毛巾递给我。“要是真有这种东西,我在阶梯教室等你那天就用了。”
很有道理。
“我饿了。”郗阳说着,去厨房冰箱找牛奶,没等喝,转身出来了。
“怎么了?牛奶酸了?”
郗阳笑嘻嘻的:“没有。”他晃了晃手里的卡片。“你什么时候加的字啊?”
“就昨天晚上,洗完澡之后。”
“你不都睡沙发了,还给我写什么‘好’?”
“谁要睡沙发了?我只是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伸手接过牛奶盒子。“所以你昨天以为,我主动睡沙发了?想得美,我别的不睡,”我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就、睡、你。”
郗阳小脸一红,刚要说什么,我好不容易占一次上风,坚决不能让他如意,赶紧撵他走:“去回屋换衣服,我热牛奶,一会儿叫你。”
我热了牛奶,简单做了个吐司煎蛋,招呼郗阳出来,小家伙正抱着iPad看资料。
“在看什么?”我问。
“童老师发来的材料。”郗阳放下iPad。“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你说。”
“刘向南的实验器材去哪儿了?”
我摆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郗阳此刻跟我提他,等于直接承认刘向南与“换魂案”的关系。联想此前种种,我有很多疑问,但我也想起我师傅说的:“郗阳不说的,你暂可以不问,如果需要你配合,他会主动找你。”我在心里翻译了一下我师傅的话:“他不问你的时候,你别添乱。”
我把之前追查器材的事儿跟郗阳说了一遍。“之后我们也追查过,没有任何线索。对了,顾子俊之前说刘向南可能没死的事,他昨天跟你聊了吗?”
郗阳摇头。“没有任何线索,他只是说自己害怕,要跟着我。他在刘向南身边那么久,这个人,我不能信任。”郗阳说得直白,如果顾子俊在,听到他这么说,恐怕要哭了。
“我也发现这个人有问题。”我帮郗阳添牛奶。“他看起来胆小怕事,总是哭哭唧唧的,但他好像有侦察和反侦察能力。”
“怎么说?”
“他说过,你走到哪儿,他都能找到你,此话不假,而且之前我让大洪跟过他一次,给跟丢了,大洪跟我说是巧合,正好碰上有人在路上打架,但我觉得不是。你也小心点。”
郗阳点头,笑了。
“笑什么?”
“没事。我以为,师兄只是吃醋。”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当然,我就是。
我觉得顾子俊有问题,但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暂时不做评价,可是我瞧不上他,就是因为他年轻,我吃醋!我暗地里理直气壮!
郗阳没再继续刘向南的话题,而是说回昨天晚上。
“昨天进门的时候,我也觉得王小山很反常,不光是师兄怀疑,我自己也想了很久,但从人名到长相,我都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会不会是,他在工作场合见过你?”
“那就更奇怪了,我在海城公安入职之后,很快就来龙城上学了,没经手过几个案子,海城局都没有多少人认得我,更别提天龙山公园的人。”
这话不假,郗阳这个人很神奇,名声在外却又总被忽视,在警大也是知道他的人多,真正认识他的人没几个,只要衣服上没血,就没几个人知道他是谁。
我说:“我查查王小山的背景,看看能不能找出他自杀的原因。”
郗阳放下餐具,看着我:“你相信他是自杀吗?”
“虽然离奇,但我信证据。也信你。”
郗阳点点头,说:“谢谢师兄。下次还是信证据吧,万一我错了呢!”
滚蛋!“你确定没问题吧?我让治安那几年碰上的案子蒙上了阴影,王小山媳妇现在在国外,说是不在意这些,但万一以后反悔……”
“放心吧师兄,我发现自杀迹象的时候,反复确认了很多遍,确定尸体所呈现的线索都指向自杀。但他杀伪装成自杀的案子也不在少数,一会儿去单位,我会再仔细检查一下刺入口的角度,不管家属有无异议,该做的还是得做。”
“你要去单位吗?小周下午就回来了。”我怕郗阳误以为我还在怀疑他,赶紧补了一句:“我怕你身体受不了。”之前的伤还没好利索。
郗阳笑着,摇摇头。“师兄,你以后都准备这么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吗?”
当然不。“我怕你还——”
“还闹脾气?”郗阳眨眨眼睛,看着我,用一种妖艳的狐媚子语调说:“不闹了不闹了,再闹下去,我、怕、身、体、受、不、了。”
靠……我刚刚是这个意思吗?
“小不正经的。”我轻轻捏他。
“还不是因为师兄太大?”
“我去……你没完了是吧?”
郗阳吐吐舌头,笑嘻嘻的。
去单位路上,我和郗阳根据现有的信息,梳理了案情:
昨天晚上八点十分左右,我、郗阳、裴欣、顾子俊到天龙山公园管理中心,在门口遇郝帅跟傅月月。这之前,郝帅在传达室休息了十五分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八点十分到八点二十五分之间,我们四个跟着傅月月到她办公室,聊天喝咖啡。
八点二十七分左右,有人来叫走傅月月,说王小山找她,人在四楼办公室,原因是电话是用四楼座机打的,电话上也记录了拨打时间。之后,传话的人回了传达室,裴欣和顾子俊去了二楼的洗手间,傅月月独自去四楼的王小山办公室,见屋内无人,就在门口等。
八点三十二分左右,裴欣从二楼下来,发现楼道里有血腥味,招呼我和郗阳,随后顾子俊下楼。我往值班室走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大洪问我执勤的事儿,因而有明确时间记录。
八点三十三分,我用信用卡划开值班室的门,裴欣对王小山施救,十五分钟之后,120赶到,裴欣停止施救,当时是八点四十八分,王小山死亡。
根据郗阳的勘察,基本可以确定王小山是自杀,我罗列了几个疑点:“王小山当时在一楼值班室,但传达室的人说他在四楼的办公室,如果传达室的人没有说谎,王小山是什么时候从四楼到一楼的?又为什么要叫傅月月上楼?”
郗阳说:“其实也可以变成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在单位用这么痛苦的方式自杀?”
“家庭、财务、人际关系,都要查一下,包括王小山进入值班室前后,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别人去过,什么原因,逗留了多久。”
郗阳点头,接着说:“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看到我才会有那个反应,而不是认错了人,那么我判断,王小山十有八九跟‘换魂案’有关,我会汇报个柳政委。另外,还有一个人……”郗阳微微蹙眉。“需要关注一下。”
“你是说,傅月月?”
郗阳略略坐起身子,问:“师兄,张超和傅月月的事,你了解多少?”
“你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药学书?”
郗阳点头。“就像裴欣说的,那些外版书,有的在国内根本买不到,其中有一本专门研究神经类毒素的,我在童老师那儿见过,他都只拿到影印本,而傅月月却有。而且,她书架上一堆外版书,那几本小说前头放着小物件儿,看起来并不常用,但这几本前头什么都没放,很可能是她真正常用的工具书。但雾里看花,我需要跟柳政委聊聊。”
“师傅昨天生病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去。”我正说着,电话响起来,是柳政委。
“师傅早!”
“郗阳在吗?”
“在。”我把电话递给郗阳,心说我作为师傅心中的儿媳妇,到底是个外人啊!
简单说了几句,我师傅便挂断了。郗阳把手机还我:“政委在办公室等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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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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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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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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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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