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紧随其后,眼见张佑不管不顾,顿时心惊:“子诚素来稳重,看来对那大成比吉还真有感情,眼见城破,这是气的他要拼命了。”
耳侧隐隐传来远传城墙上的喊杀之声,前方三个百夫队迎将上来,其余军阵却是毫无动静,寂然无声。
眼见张佑远远的便抽出六轮火铳一溜点射放翻了好几名敌人,紧接着便抽出马刀狠狠斩在迎面而来的一人脸上,这一下他用足了全力,夹带着健马冲锋的威势,将那人的脑袋都砍掉了半个,栽倒马下,再无动静。
十余支长矛已然递向了张佑,但见他忽然纵身跃起,直扑其中一人,势如雷霆一般,擦身而过间已然抹了对方的脖子,然后毫不停留,脚尖一点马头,人已如大鸟般再次飞向不远处的另外一人。Χiυmъ.cοΜ
李妍眼见张佑狂劲儿发作,不禁暗叹:“罢了罢了,真是前世欠了你这个冤家!”除了紧随其后合身而上,陪着他舍命闯营,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计较。
两人武功高强,拼命向前,犹如一把尖刀,居然活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身后钱起等张佑的随身护卫们也带领着众将士们跟了上来,一往无前,竟然势如破竹,生生将地敌阵撕开了一条口子。
悠长的牛角号响起,敌阵变化,前锋闪开通路,众军向张佑他们这一队人马的两翼包抄过去。
此刻张佑和李妍已经杀到了敌军的营帐,眼见四下里敌军蜂聚蚁集,一眼望不到边际,不禁暗暗叫苦,有些后悔自己举动太过孟浪,自己这三千人马陷入了重重包围,搞不好就要全都葬送在这里了。
只可惜此刻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他也只能咬紧牙关,不停挥砍着手中的马刀。好在他和李妍身处敌群当中,敌人害怕伤到自己人,不敢射箭,不然的话,就算两人功夫再高,也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己阵已被敌军分割包围,钱起等护卫离着张佑和李妍不足十米,却非但无法和二人会和,反而被越逼越远。
又冲过了几座敌营,张佑忽然发现不远处立着几座黑色的大营,知道这是存放粮食辎重的所在,顿时大喜过望,从敌兵手中抢过两个火把,身如闪电,直扑辎重营帐,
敌军喊杀着向他冲来,他却迅疾如风,闷头冲进了营中,挥舞火把,见东西便点,顷刻之间已经在几个辎重营中连续点了十多个火头,这才冲出大营,和李妍会和。
辎重营全是易燃之物,火头一起,在晨风的助威之下顿时无法控制,很快熊熊燃烧起来,李妍眼见敌兵大乱,顿时来了兴致,也不在和敌军纠*缠,抢了火把四处放火。
也许是老天都在帮助他俩,也不知怎么的,放火途中居然点燃了一座马厩,顿时战马嘶鸣,好多匹马尾巴上都着了火,奔腾着四散冲撞而去,这一下,整个敌军大营终于彻底乱了起来。
大成比吉和若兰守城之人原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忽听城下乱起,再见敌阵当中火光冲天,顿时好像渴极之人饮到了琼浆,重新焕发了力量。
反观冲上城来的那些敌人们,却已经不安烦躁起来,无心恋战,此消彼长之下,竟然被打退了下去。
大成比吉惊魂初定,情知是救兵到了,却不知来了多少人,急忙手搭凉棚向下观瞧,眼见一队人马被困在当中,急忙命令格尼吉巴带领一部分人马冲出城去策应。
“怎么就这么点人马?不知是哪一部分的,敌军众多,恐怕是杯水车薪啊!”若兰喘息未定,面色苍白,忧心忡忡的说道。
大成比吉苦笑一声:“我不光派人去和呼和浩特求援,还命他们去周边部落求救,谁知道是哪一部分的人先到了啊,看样子也就三两千人马,怎么就冒冒失失冲进了敌营,这不是往虎口里送嘛!“
“是啊,但愿别的地方的援兵能够及时赶到就好了,不然的话,不光咱们没能脱离危险,就连底下那些人也要搭进来了。”
“嗯,所以说,必须得想办法把他们接进城,这样一来有险可守,或许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若兰点点头,接着皱起眉来:“光是阿泰带的那些人怕是够呛吧,敌军势大,怕是仍旧有上万之数,他就带了那几百人,可别人没接应回来,再把自己也陷进去……”
“小妹你有所不知,瞧敌阵这情形是有些炸营了,两军对战,比拼的就是个气势,如今敌军无心恋战,咱们就应该抓住这个难得的可趁之机,万一等会儿对方稳定住军心,那才是咱们的大劫呢,现在嘛,暂时应该无妨。”
若兰不懂打仗,微微点头,心却依旧无法放下来。
其时日头将升,半片天空布满红霞,城下飞骑奔驰,狰狞的面目依稀可辨,却衬托的天空的景色愈发瑰丽。
乱军之中,李妍眼见张佑纵骑厮杀,虽已遍身血污,却丝毫不见疲惫,好似杀神降世一般,心中不禁充满了无法说尽的爱慕眷恋。两人相好日久,感情深厚,今日深陷敌阵,是否能够安全脱困实是未知之数。
李妍一边厮杀一边暗想:“我半生苦恼,只有在遇到了子诚之后才真正的体会到了快乐的滋味,今日与他并肩作战,就是一起死在这敌阵之中,这一辈子,也真的无憾了……就只是霞儿还在宫中受苦,此番若得幸免,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接她出来才好!”
如此想着,眼见一名敌兵趁着张佑不注意提长*枪向他后背刺去,忙收摄心神,纵身扑上,一刀将其斩落马下。
便在此时,忽见远处一顶黄盖青布大伞在一众黄衣铁卫簇拥之下逶迤而至,李妍尚自迷糊,张佑已然当先反应了过来,惊呼出声:“怪不得敌军众多,训练有素,原来是图门汗的手下。”
不知是谁当先用蒙古话喊起了“万岁”,一时间从者云集,声震四野,原本一片乱的敌阵居然随着图门汗的到来重新恢复了秩序。
接近着红旗招展,牛角号长鸣,敌军缓缓变幻阵型,大部分围攻张佑他们这边,分出几千人马,一半将阿泰的那几百人马团团围了起来,剩下一半再次开始攻城。
大汗亲至,敌军士气如虹,哪个不想在大汗的面前建立功勋,个个悍勇无前,适才乱时尚无感觉,这一转变,整个我方阵营马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如山而至,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心头,不少人甚至生出了退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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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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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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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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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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