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六伸出手,向杜红雀要着钱。
杜红雀不停地摸着身上,五官逐渐挤在了一起。
最终,
杜红雀无奈道:
“能不能等到这个月的俸禄发下来再给?”
丁六收回手,想了想。
杜红雀见他竟在犹豫,扯了扯嘴角,道:
“给我留点面子,我好歹是右相之子。”
“你被逐出家门了。”
“那我还是当朝驸马。”
“你被退婚了。”
“啧,我还是七品县令呢!”
丁六眼神中带着不信任,道:
“谁知道你下个月会不会被变成九品主簿。”
“……”杜红雀。
苏简赶忙道:
“可以!可以!等大人发了俸禄再说!”
杜红雀深施一礼,道:
“多谢掌柜!”
苏简回礼,道:
“大人不用客气,下官是蓝云县县尉,苏简。”
丁六也跟着施礼,道:
“下官,蓝云县捕头,丁六!”
杜红雀叹了口气,道:
“在你们面前如此,当真是丢脸了。”
苏简赶忙摆手。
杜红雀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道:
“好了,我要回家歇息了,多谢二位款待!”
说着,便要向外走。
刚刚走到柜台。
杜红雀停下脚步,转回头,道:
“那个……苏掌柜,能不能,再赊给我一坛酒?”
丁六翻了个白眼。
苏简笑道:
“可以,当然可以!”
说着,便取来一坛天仙酿,递给杜红雀。
后者由衷感谢,抱着酒坛向外走。
丁六摇头叹息,道:
“这小子,真是够倒霉的。”
话音刚落。
只听“咔嚓”一声!
杜红雀绊在门槛上,连人带酒一起摔了出去。
“……”苏简。
“……”丁六。
苏简无奈,又抱来一坛天仙酿。
丁六将杜红雀扶了起来。
杜红雀抬头望了望天,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道:
“劳烦二位,送我回府吧……”
苏简和丁六强忍着笑意,护送杜红雀离开……
……
三人行到杜红雀的府宅外。
远远看去,
见有两道人影正在门口左右踱步着。
听到脚步声。
两道人影转过身来。
竟是安玉山和安晴!
双方对视,均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安玉山的脸变成苦瓜色。
安晴更是眉头紧锁,五官扭曲在一起。
杜红雀抬头看了一眼,问道:xǐυmь.℃òm
“你们二位是……”
安玉山父女二人没有理会苏简和丁六。
对杜红雀深施一礼,道:
“见过杜大人,草民安玉山!这是家女安晴!”
苏简没想到,安家父女俩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这么快就知道新官上任了。
杜红雀问道:
“哦,你们二人来此,所谓何事?”
安玉山看了一眼苏简,眼中带着不悦,心道:
这厮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
安晴掐着腰,指着苏简道:
“你这厮没看到我们要和杜大人说话吗?如此没有眼力,怎么当得县尉?还不快到一边凉快去!”
脾气火爆的丁六怒喝道:
“小娘们,你跟谁说话呢?!”
苏简赶忙将丁六拉住,道:
“走,咱们让开!”
丁六愣了一下。
苏简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
定睛看去,
杜红雀阴沉着脸。
二人笑了笑,向后走了走。
安晴心满意足,冷哼一声,傲慢地挑了挑下颌。
安玉山心中也是跟着畅快。
杜红雀沉声道:
“何事?”
安玉山右手伸入衣袖,拽出一张银票,悄悄塞到杜红雀手里,低声道:
“大人,再有三天宫里便要来人选取秀女了,能不能请您帮忙,给我们父女二人引荐引荐?”
安晴在一旁附和道:
“小女子先行谢过大人了,请您帮我们引荐引荐……”
杜红雀看着手里的银票,微微蹙眉,问道:
“你们是如何得知本官上任的?”
安玉山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说出贿赂县衙捕快的事。
道:
“杜大人声名在外,小的当然知道青天大老爷来了我们蓝云县。”
殊不知,这一句话,便是踩了雷。
杜红雀声音变冷,道:
“本官入城,并未表露身份,去县衙上任,仅有主簿崔记以及四名衙差知道!
本官严令,不允许他们外传,为的就是要看看这蓝云县到底是什么样!
好啊,你们竟然戏耍本官!”
声音很大,苏简和丁六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转过头,见到安玉山和安晴的脸都绿了……
苏简低声道:
“杜红雀是想微服私访,体察民情?难怪崔记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
丁六道:
“杜玄一家门风极正,这安家父女算是撞在刀口上了。”
杜红雀厉喝道:
“说!是谁告知你们本官上任的?!”
“噗通!”
安玉山拉着安晴跪在地上,呼道:
“大人!草民……草民……”
杜红雀捏紧手中的银票,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小小的蓝云县竟然贪墨成风!苏简!丁六!”
二人走了过来,施礼道:
“大人!”
杜红雀道:
“将此二人押入大牢,从今日起,清查县中贪墨一事!”
安玉山只觉五雷轰顶,现在押入大牢,那还怎么参加选秀女啊?!
赶忙求饶道:
“大人!大人!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大人恕罪啊!”
杜红雀默不作声。
安玉山看向苏简,道:
“苏老爷!苏老爷!帮帮草民,帮草民说说情啊!”
说着话,就要去抱苏简的大腿。
苏简赶忙后撤一步,看向杜红雀,道:
“大人,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红雀点点头,道:
“但说无妨。”
苏简道:
“依下官来看,查贪一事,应当向后放一放。”
“嗯?”杜红雀疑惑。
苏简道:
“您刚上任,还是先把蓝云县的情况理清楚再说,眼下以雷霆之势查贪,会让捕快和县兵们人心惶惶的。”
杜红雀思量片刻,点点头,道:
“好吧!”
他看向安玉山和安晴,道:
“今日之事,你若敢在外多言半句,本官定不饶你!”
“是是是!大人息怒!”安玉山磕着头。
杜红雀对苏简和丁六道:
“你们随我进府,咱们商议一番。”
“好!”
三人绕开安家父女,径直走入府邸。
留下安玉山跪在地上摇头叹息,安晴怨毒地看着府邸大门。
“爹……咱们怎么办?还有三天就要选取秀女了!”
安玉山无可奈何,道:
“没办法了,只能带着剩下的全部家当,去青州城,找刘知奉了……”
父女二人搀扶着起身,狼狈地离开了巷子……
……
在二人走后,巷尾探出一个身影。
正是那会儿在酒馆的酒客
当他缩回脑袋,对身旁五名江湖客说道:
“一会儿苏简和那丁六出来之后,将此二人斩杀于巷子!
都警惕着点,他们手上功夫不弱!
另一头,我去一趟酒馆,把麻五带走!”
“是!钱爷!”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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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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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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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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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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