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趁热打铁,回到摊位继续推荐自家的天仙酿。
此时,
百姓们将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想品尝一口,顺便沾沾这文曲星的光。
李孝廉站在一旁,微笑地轻捋胡须,道:
“果然是苏先生教出来的孩子啊!”
孙统领点点头,道:
“能文能武,头脑机敏,心思缜密、沉稳,为人善恶兼具,当真无可挑剔。”
李孝廉道:
“若仅凭这几句评价却不见人的话,还真以为是天上灵童下凡了。”
孙统领笑了笑,道:
“苏先生也能当得起这般评价的。”
李孝廉脑海中回想起当年那位白衣谋士,眼中满是崇敬,问道:
“对了,消息传回京城了吗?王爷怎么说?”
孙统领道:
“静观其变,除夕后,王爷会过来一趟。”
李孝廉颔首,目光聚焦在忙碌的苏简身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李大儒一样,
自从苏简回到摊位上之后,安静的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
她看着苏简的背影,脑中闪过二人相遇的一个个画面。
初次将他当做登徒子,险些报官。
又与他于山中相遇,被他救下。
紧接着,在诗会上见他大放异彩。
于马车里称作朋友。
最后又在刘府,被他救下。
不知不觉间。
苏简的身影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而且这身影,正在不断的加深,扩大……
“小姐……”
“啊?”
雀儿的一声轻唤,把安静从游离中拽出来。
安静这才意识到摊位上已经忙不过来了,立刻上前招呼百姓。
这时觉得大家都在忙碌,而她却在想入非非。
一时之间,俏脸微红,羞愧难当……
……
庙会散去,已是黄昏时分。
四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酒馆内。
他们瘫坐在椅子上,
虽然身体乏力,但是心里开心。
庙会虽然有些小波折。
但已经达到了苏简的预期。
他把天仙酿定位成轻奢。
百姓们尝到了它的味道后,虽然平日里不会购买,但逢年过节,会为了庆祝节日而买上一坛。
而平时,苏家酒馆可以利用稍微家境好一些的顾客,维持生计。
这样就确保他能够坚持到除夕之前了。
到除夕时,才是斗倒安家的关键时刻!
苏简想到这,长舒一口气,心道:
不急……安家已经入套了……
想到这,
苏简转头看向安静,道:
“安姑娘,明日我需要出去一趟,能不能请你帮忙,主持一下招揽酿酒师傅的事。”
安静愣了一下,她连连摆手,道:
“这……我怕是无法胜任的!”
苏简报以鼓励微笑,道: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安静迟疑片刻,终是点点头。
她怕自己做不好,坏了苏简的事。
她猜测,安家肯定要派人混进来,偷取酒方的。
丁当提起酒葫芦,豪饮一口,问道:
“少爷,您要去哪呀?”
苏简道:
“出一趟城,你把家里照看好,莫要让人惹是生非!”
丁当拍拍胸脯,微昂下颌,道:
“少爷放心去,我能打十个呦!”
苏简宠溺地揉了揉丁当的小脑袋,问道:
“饿了吗?”
丁当连连点头,道:
“饿了!”
苏简起身,道:
“那少爷去给你做饭。”
“少爷最好啦——”
……
转眼便是翌日清晨,
苏简起了个大早离开蓝云县城,去往胡家村。
当迈入胡家村时,已经快晌午时分了。
正值八月末,三伏还未过去。
村子里的农户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避开毒辣的太阳。
农户们经过苏简的身旁,眼睛时不时打量着。
一名汉子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小哥,你来俺们村子是找人吗?”
苏简留了个心眼,没有直言,而是施礼道:
“在下路过此地,想要讨口水喝。”
汉子见他彬彬有礼,不像是坏人,道:
“小哥若是不嫌弃,就来我家歇歇脚吧!”
苏简见汉子说完话就转身向前带路,不由得心里感叹一声,农户确实淳朴。
跟上汉子,
走入一处小院。
苏简喝了一口水后,由衷地道了一声谢。
汉子问道:
“小哥是去赶考?”
苏简微微摇头,道:
“去走亲戚。”
汉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苏简欲打开话匣子,明知故问道:
“大哥,咱这村子叫什么?”
汉子道:
“叫胡家村。”
苏简闻言,故作惊讶:
“胡家村?莫不是那判臣胡庸的祖地?!”
说完话,
苏简赶忙起身,施礼道歉,道:
“大哥,小弟并无羞辱之意,只是惊讶,没想到这里竟是胡家村。”
汉子摆摆手,道:
“小兄弟不用道歉,村子里出了这么个祸害,我们自己也是觉得羞耻。
但世上有好人就有坏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说,满门皆死,也是赎过罪了。”
苏简坐回椅子上,道:
“说得没错,有好人就会有坏人。
大哥,胡庸一家被砍头后,是埋在咱们胡家村坟地了,还是扔到乱葬岗了?”
汉子并未思量苏简为什么会这么问,随口道:
“即便生前有罪也要落叶归根,我们胡家村的老人心善,把他们一家的尸首都收殓回来,葬在北山了。”
苏简心中默默记下位置。
在他看来,郑庆留下指引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而胡庸满门抄斩,家产肯定被抄。
若有线索,要么是坟地,要么是胡家村的某个住户。
可挨家挨户查需耗费很多时间。
先挑简单的下手,去看看坟地再说!
他施礼,道:
“村民淳朴,人心大善!”
汉子微微摇头,道:
“虽说胡庸私开城门做了判臣,但他对我们胡家村的人是极好的,我们总不能忘恩负义。”
苏简点点头,站起身,道:
“大哥,小弟还要赶路,多谢大哥招待!”
汉子起身相送,道:
“不过是一碗水而已,谈什么招待不招待的,若是下次再路过胡家村,就直接来大哥家!”
“好!多谢大哥了!”
在汉子的相送下。
苏简离开小院,
走出胡家村,又绕到了北山去……
不多时,
苏简就来到了葬着胡庸一家的坟前。
村民们不只帮他收殓,还为他立了碑。
但碑上写着‘罪臣’二字。
苏简看了看坟包,上面长满了杂草,并未发现什么出奇的地方。
他眉头微蹙,心中思量片刻。
这时,一阵热风吹过。
将坟地周围的杂草吹歪。
苏简余光之内,瞥见了一抹黢黑。
他顺势看去。
在墓碑前的杂草下,土色偏黑,像是被烧过一样。
他赶忙蹲下身,拨开杂草。
发黑的范围不大,是祭拜时烧纸钱的痕迹?!
苏简心头猜测:
是村民们祭拜先人时顺手而为?
还是……胡庸一家仍留有后人?!
苏简更偏向后者!
村民们能将他们收殓已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再顺手祭拜!xǐυmь.℃òm
苏简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此人是藏于胡家村,还是在其他地方?
看来逢年过节时,需来此留意、蹲守。
若真是胡庸后人,
便可更深入探查了!
打定主意,苏简返回蓝云县……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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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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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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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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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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