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修贤先是一愣,心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来终南山之事这几人如何知晓?又怎么知道我是来找赖枫的晦气?莫非是师姐她…她清楚我的性格?之前我在渭南显露过身迹,于是她特意让赖枫安排这几人阻我上山?“
一想到何修灵,吕修贤的内心又开始焦躁起来。他冷哼一声,全力调动自身内力,每一掌都拍得飞沙走石,将全真派的四人逼退数步。
吕修贤的内功确实达到六合至尊水平,他在三十岁前达到这一步已是绝世天资,可任凭一人如何聪慧,他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因此不可能内功,拳脚,刀剑样样精通。吕修贤的拳脚功夫虽然厉害,但距离真正的六合至尊却仍有差距。本来全真派的这四象八卦阵与少林的罗汉棍阵在伯仲之间,可这四象八卦阵擅长的就是以身法和配合来制衡敌方的武功,正好针对吕修贤的短板,因此吕修贤反而觉得应对这个阵法更为吃力。
全真派的四人互看了一眼,均微微点头。他们练习四象八卦阵数十年,早已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晓对方的打算。此时四人心中是同一个心思:“这年轻人经验不足,就算你内功滔天,也不可能无穷无尽,正是所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他如此这般出掌,我们只需以逸待劳,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于是四人不进反退,将包围吕修贤的圈子拉大,这样更容易卸力,也更加节省力气。
此时之前开口的少林僧人又继续说道:“吕少侠,你思虑得如何,若我五人也出手加入战团,你武功虽高,但恐怕也全身而退。“言语虽然仍旧客气,但已颇有威胁意味。
吕修贤虽然心高气傲,却也不是愚蠢之辈,他冷哼一声,本想找个台阶下,一个声音却传到耳边:“明日便是赖师兄与何师姐的大婚之日,你们今日怎能放其离开?”
“大婚之日?大婚之日?”吕修贤脑中嗡的一声响起,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稳住情绪。数息过后,他缓过神来,心道:“这…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带着疑问,吕修贤转头看去,只见一人站在远处,正眯着眼睛看向自己。此时这人腰板直挺,双眼发光,没有半点唯唯诺诺的样子,吕修贤一时居然没有认出来。
“向导…刘…刘诗易?”吕修贤难掩惊讶之色,脱口而出道。
来人正是刘诗易,他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笑了笑,看向先前说话的少林僧人,道:“难道幽缘禅师想要彻底破坏赖师兄的婚礼么?”
这位幽缘禅师双掌合十,道:“阿弥托福”,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刘诗易补充道:“我知晓诸位高僧心存慈悲。不过在下希望各位不要忘记刚才此人亲自说出来的这句话:‘今日我倒要看看有几个可以活着离开此处’。”他模仿吕修贤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可谓惟妙惟肖,“你们和他无冤无仇,他尚且如此,赖师兄要迎娶他心爱的师姐,你们猜他会如何行动?”m.χIùmЬ.CǒM
赖枫是未来的六合至尊,其在少林和全真两派的地位不言而喻,听到刘诗易的这句话,众人均默不作声。
事已至此,若吕修贤还不知道为何自己被两派高手堵截于此,那他也太过愚蠢了。刹那间,之前的诸多疑惑蜂拥而至:为何此人小小一位长青派无名弟子,会知道自己杀了圣火教的堂主,即使自己父亲,蓬莱阁主,已经遮掩了此事?为何此人明明是长青派弟子,却学过少林轻功?
吕修贤再仔细看向刘诗易,心道:“即使现在看来,此人仍然内功孱弱…也对,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能轻易取得我的信任,陪伴我左右,知晓我一言一行,而后报知全真与少林?“想到自己被一位武学庸手玩弄于股掌之间,吕修贤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我今日先去汝这小人性命,再找赖枫那斯算账!”他声音未停,人已朝刘诗易跃起。
刘诗易脸露微笑,不避不让,似乎全然不惧。
果然,全真派的四人接踵而至,长剑纷纷指向吕修贤要穴,而少林五位僧人也对吕修贤动起了手。吕修贤武功虽高,也不过和一门阵法相若,此时被九人合围,又如何冲得过去?他何等心高气傲,今日被一个武功三流的人物戏弄,再加上师姐成婚在即,心中郁结难消,于是便将这情绪纷纷发泄出来,每一招都是大开大合,内力喷涌。
本来对手再强也只是阵法而已,就算配合得再精妙,轻功却无法叠加。以吕修贤的武功,全身而退有七八成把握,最差也可负伤逃离。可他如此不管不顾,再加上拳脚招式未达化境,渐渐被九人克制,圈子越来越小,就算其父吕悦心亲至,今日恐怕也难道包围了。
突然,吕修贤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看向刘诗易,喝到:“小人!”。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又岂会猜不出其中原委?多半便是刘诗易借其作为吕修贤向导之机,偷偷在其饮食中下了什么药。
其实刘诗易下的乃是七仙教的一种阻碍内力运转的药。此药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但对吕修贤这种内功绝顶的高手其实已没有半点作用,这一点刘诗易武功低微并不知晓。可吕修贤闭关之时,本来就急于求成,强行突破了数个经脉,导致留下了隐患。这些隐患本来是可以用水磨工夫慢慢消除,但他一来被下药,二来心绪不定,过于透支内力,最终发作。
“啊!”就在吕修贤的大叫声中,众人发现其背后白气喷涌,是内力从体内冲出,带动汗水所致。无论是全真派的四人还是少林的五人都停下手来,后退旁观,因为他们均知晓这吕修贤正在散功!
吕修贤的内力本来就浑厚,一边被药物堵塞内力运行,一边又被自己疯狂催动,因此在体内郁积。外人看来没有什么变化,可吕修贤却觉得自己的胸腔腹腔似乎被撑得越来越大,连呼吸也无法进行。最终,郁积的内力无处宣泄,只有破开其身上的各处穴位,喷发而出。
“哈哈哈”刘诗易笑道,“可惜可叹,今日江湖上又少了一位六合至尊水准的高手呀。”他看向少林寺和全真派的人,继续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其父蓬莱阁阁主没有主持最新的六合至尊争夺会,而且已经消失武林三年有余了,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吧。蓬莱阁好不容易又出了个六合至尊级别的高手,谁知道已成废物。恐怕这蓬莱阁也自身难保喽!”说罢,挑衅般地对吕修贤眨了眨眼睛。
在场的五位少林僧人心中都有一种无力感,他们中数人看向刘诗易,心中均想:“今日你反复提及赖枫和何修灵的婚事,恐怕也是故意要激怒吕修贤,最终逼得我们少林也出手吧。可叹吕修贤如此绝世高手,今日连正主赖枫的面还没有见到,便栽在这位赖枫的同门,全真教智囊‘小司马’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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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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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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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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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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