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急匆匆遣散来客,关上门解决自家那点破事。
因为秋子杰身份的敏感之处,还有逃狱之嫌,秋子杰被几个执法部人员盯上了。
秋家也将面临包庇罪犯、帮助罪犯逃狱的指控。
宴会场上那人喝醉酒说漏了嘴的话,执法部的老成员同样没忘。
他们将怀疑目光放在了十几年前明正阳被害身亡一事上。
怀疑一旦生成,蛛丝马迹都可解答。
很快,他们就会发现秋汀做的事,还有那些豪门辛秘。
这时事情如一团乱麻,明祈没有选择和执法部那些老成员联系,只待他们自己去调查了解。
事实上,在明正阳身亡、明祈要被明康时送往乡下时,何安以及一些老成员就试图留下她收养照顾。
那时明祈只有五岁,神格未觉醒。
但她早慧,虽然不了解具体细节,却也知道自己处境凶险。
身边龙盘虎踞,叔父不仁、家宅不宁,留在塔北难保不会被人当祸患处理了。
所以她断尾求生,拒绝何安他们的庇佑,离开明家,远走乡下,不问塔北世事。
直至去年被明康时找回来,她也没有和何安他们联系。
她走的路,从一开始就和他们迥异……
明祈站在角落处,看着这场宴会如闹剧般收场。
“这就是你计划?”
后面有人声响起,挑衅说道:“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罢了,妄想以秋子杰指控扳倒秋家……你是真以为秋家这么好对付?”
“呵,真是天真。”
明祈勾唇,回过头和江芙的眼神对上。
对方分明说着嘲笑的话,眼中浓浓的戒备却半点掩不住。
明祈转了转手上玉扳指,笑了:“难为你此刻如此淡定了。”
江芙不明所以。
“江小姐,”明祈轻叹,“你不妨猜猜,知道我父亲死亡真相的执法部人员会做出些什么?”
江芙脸色变了变,“你做了什么?”
对方的问句太熟悉,意识到明祈是在报复挑衅,江芙又说:“那又如何?就算他们知道真相,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会为一个没有价值的死人翻案。”
她镇定下来:“明祈,我可不是那些蠢货,你别想唬我。”
啧,愚蠢。
明祈心底轻嘲。
江家做出的最大贡献也就是宋思北母亲一事了。
让江芙阻止她和宋家联姻,还查出了这等辛秘……那位江氏嫡子,倒是有些脑子。可惜的是,只有一些,还要靠他一人带动全员废物的江家。
所以他……
明祈无动于衷,低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那你不妨再大胆的猜猜,”
她轻轻吐出致命一击:“秋子杰杀的人,是谁?”
江芙的脸色,终于在她嘲弄的眼神中,一点一点苍白下来。xǐυmь.℃òm
——
混乱,是塔北城的现状。
近日,秋家幼子秋子杰和江家那位嫡系继承人起了口角争执。
一个执法官幼子,一个执政官嫡子。
谁也不让谁。
口角争执升级,演变为各自带人武械斗争。
现场混乱,一片血腥激斗里,红了眼的秋家幼子一刀砍向了江家嫡子,正中心脏。
一刀毙命。
半点给人送去急救的机会也不留。
那时参与武械斗争的人都是目击者,加上那天秋子杰冲入宴会场毫不遮掩的那句他杀人了,成为最有力的证据。
秋家幼子面临杀人指控。
而这位凶手,前段时间才因为杀人未遂判刑进入监狱,转眼却光明正大出现在秋家生日宴上。
其中龌蹉不可言说。
执法部部门上下震动,直逼秋家执法长官,要求严查背后真相。
与此同时,前任执法官明长官明面因公殉职,实则遭人陷害的流言在部门内悄无声息流传开。
明长官在执法部名誉永存,这传言一出,大家更是震怒不已。
尤其是隐隐有苗头指向现任长官。
执法部上下气氛诡异,秋汀在部门内的声名更是一落千丈。
但秋汀显然顾不上了。
秋子杰要是单单因为杀人进了监狱倒好了,现在却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直接将江家那位下一任继承人给一刀捅没了。
这捅的可不仅是一条人命,还是江家和秋家原本就微妙的关系。
真要论起来,江家当初远比秋家辉煌。
可明正阳一事后,秋家踩着明正阳的尸体扶摇直上,秋汀掌握了半个最强执法部,权势滔天,好不得意。
近年来,更因为秋儒担任音协在塔北分协的会长,地位水涨船高,直逼龙头豪门封家。
而江家,自明正阳一事后,江汲名下的执政部门被各种豪门势力变本加厉的入驻,江汲执政官的名头,被架空得毫无地位可言。
江汲这些年也老了,儿子一辈却没出什么能人,眼看着江家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江汲心中也急。
好不容易孙子辈出了个有点能力的嫡子,江家整日当宝贝似的护着养着,江汲更是寄予厚望。
没想到看重的好苗子养着养着,突然半路夭折了。
而掐死苗子的人,还是他们一贯看不上又压一头的秋家人。
江家人怎能不震怒?
这口气咽不下,唯有发泄出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家再怎么落魄,也是曾经鼎鼎有名的豪门。
这下举族的希望没了,拼了老命也要咬掉凶手半条命。
发了疯的江家如疯狗,拼命反扑,对秋家展开攻击。
秋家腹背受敌,秋汀焦头烂额。
剩下塔北豪门作壁上观,围观这一场年度大戏。
同时在私底下谋划布局,观望出手。
到底是如日中天最近却磨难多发的秋家,还是孤注一掷要死一起死的江家?
孰赢?孰输?
高台已经搭起,一场好戏轰轰烈烈精彩上演。
程家,大宅。
“双输。”
程老太太眯着眼看外面被风吹得扬起来的银柳,声音苍老。
程鸿钧在旁边默然,别人不清楚,他们却已经洞悉背后真正的推手。
程鸿钧忍不住问:“那人的下一步,是什么?”
程老太太说:“秋汀已毁,不足为惧。”
“秋家当然只剩一个秋儒了。”
程鸿钧拧着眉:“据我所知,这个秋儒可比秋汀难对付多了。她……明祈能对付得了吗?”
老太太瞟他一眼:“这丫头不是个能忍得的。她若是出手对付秋儒,那一定是直击痛点,让人招架不得。”
“比如说……塔北分会会长的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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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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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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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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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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