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修将手机还给她,冷冷的说“你的朋友马上过来,你在这儿等着。”
叶子君笑着点点头,因为眼睛看不清,随便找了个方位伸出手,笑着说“谢谢。”
言梓修看了眼朝他伸来的的手,没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对面的门,叶子君听到清晰的关门声,右手有些尴尬的还停在半空中。
苏馨颜很快就赶过来了,看到叶子君的眼睛的时候,很用力的倒抽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指着叶子君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成这样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叶子君无奈的笑“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不会毁容吧”
叶子君闭着眼睛,看不见苏馨颜的表情,只开着玩笑说“毁容,你会嫌弃我吗”
“开什么玩笑我送你去医院吧”
“恩。”
叶子君刚起身,右脚踝却倏地疼了起来,她一个没站稳,又跌坐在沙发上,苏馨颜赶紧走到她的身边,皱着眉头问
“脚怎么了”
“崴了。”
苏馨颜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扶住叶子君一瘸一拐的走了出门,叶子君像个又瘸又瞎的人似的,被苏馨颜搀着下楼,在楼下拦了辆出租车,很快向医院驶去。
本来只是小伤痛,却硬是被苏馨颜夸张的送到了院长办公室,叶子君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就听到外面苏馨颜打电话的声音。
“三叔,你怎么不在办公室吗你赶紧回来给君子看看很严重估计要瞎了”
叶子君的眼角一抽,过了没多久,苏启华就快步走了回来。
苏启华拨开遮住她的眼睛的消毒纱布,仔细的看了,过了半晌,笑着的对着叶子君说“没什么事,只是眼角处有些破皮了,回家注意洗脸的时候不要碰到水就好了。”
然后,略带责备的对着苏馨颜说“下次不许这样吓你三叔,我还以为君子出了什么大事”
苏馨颜松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
叶子君刚准备起身和苏馨颜一起出去包扎,刚起身,一阵刺骨的痛袭来,她支撑不住,又坐在了沙发上。
苏启华赶紧走到她的身边,单膝跪在地上,将她的长裤撩起,发现脚踝处已经青紫的有些恐怖。
他的面色突然变的严肃“这也是摔的”
叶子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苏启山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叶子君却疼的禁不住出了声“啊”
“很疼”
“恩。”叶子君眉头紧蹙,脚踝处传来忽略不了的钻心的疼痛感。
“馨颜,你挂号交钱没,如果还没有,就赶紧去,我带着她去检查”
“好。”苏馨颜看着苏启华面无表情的脸,什么也没问,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苏启华打电话叫了护士推着轮椅过来,他将叶子君扶着坐在上面,推着她走出办公室,对她说“你的韧带可能有些伤的有些重,我带你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韧带断裂,检查的医生建议赶紧做手术,苏馨颜听到的时候,一张脸,唰的变的惨白。
叶子君却只是淡淡的笑“好,我知道了。”
在进手术室前的瞬间,苏馨颜握了握叶子君的手“我在外面等你”
苏馨颜的十指纤细微凉,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很用力,攥得叶子君觉得微微发疼,她知道苏馨颜是在担心她,她其实心里也是害怕极了,连手腕子都在哆嗦,叶子君握着苏馨颜的手,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护士很快就将她推进了手术室,手术是苏启华亲手动的,虽然很相信他,但这毕竟是叶子君从小到大第一次手术,她的心底,却总是慌得。
当躺在冷凉的手术台上,耀眼的的灯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闭上眼睛的瞬间,面前,浮现的却是赵彦峻的身影
手术没有她想得那样漫长,也没有她想得那样恐怖,打了麻醉针,除了麻感,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最后,整个右脚被石膏裹了起来,叶子君看着瞬间变得偌大的脚,有瞬间的失语。
“要不要通知赵彦峻还有你家人”
苏馨颜在和她说这话的时候,叶子君已经在住院部住了三天了,石膏还裹在腿上,眼睛上的纱布倒是取下来了,已经结疤了,在眼角附近,伤口也很小,初步看来,是不会毁容了。
叶子君躺在病床上,拿着苏馨颜为她削好的苹果大口的吃着,却在听到她的问话后,一口苹果噎在喉咙里,吞不下去。
苏馨颜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叶子君“咕咚咕咚”的喝了整整一杯水,才缓过神来。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通知我哥他们,他们就只会担心。”
“那赵彦峻呢”
叶子君的头转向窗外,因为苏启华的关系,她住的是独立的病房,舒适倒是舒适,但总觉得有些空旷。
这几天又下了雪,窗外是遍地的白,她突然就想起了一首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古人的诗句,倒是真切的有韵味。
叶子君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摇了摇“我不想看到他。”
苏馨颜叹了口气“虽然现在我也是很讨厌他,但是”
叶子君听着她的话,闭上了眼睛,暗示着自己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事。
苏馨颜话到了嘴角,又咽了下去,没有继续说出来,叶子君的手机已经被赵彦峻打到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明明知道她不会接他的电话,他还是一遍一遍的耐心的打,苏馨颜看着也有些心疼,不是因为赵彦峻,而是因为,她知道,叶子君的心里,总归是有那个人的。
有多爱,才有多在乎。
叶牧之打电话给叶子君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了,她闲着在医院里闷,总想早些出院,可是苏启华和苏馨颜偏偏不如她,义正言辞的拒绝。
叶子君没有说住院的事,只是推脱的说,最近在外面旅游,叶牧之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想什么,只是嘱托她,要在过年之前回家一趟,叶子君这才想起,离着大年三十也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光了。
在叶子君的不断坚持下,终于在三天后出院了,她的脚上还裹着厚重的石膏,行走很是不便,苏馨颜叫了辆车,让司机将她们送到叶子君的新住处。
言梓修结了帐走出超市,步行到小区的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女人吃力的扶着另一个人,那个被扶着的人,脚上还裹着石膏。
叶子君在苏馨颜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着,却渐渐觉得有些吃力,倒不是脚疼,却是因为石膏的重量过重,闷闷的,很难受。
苏馨颜环赵四周,恰好看见了渐渐走过来的言梓修,她赶紧招手示意,言梓修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就径直走进了小区。
言梓修走到电梯前,却看见上面挂着的黄色牌子“正在维修”,他又想到,刚刚那个裹着石膏的人,低咒似的叹了口气,任命似的走了出去。m.χIùmЬ.CǒM
“君子不能走的话,我们先休息一会儿。”
“我”叶子君是真的感觉有些累,说话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她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轻,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苏馨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久久反应不过来。
言梓修抱着叶子君进了小区,苏馨颜赶紧跟了上去,当看到电梯上的警示牌的时候,苏馨颜默然的笑了下。
言梓修将叶子君抱着坐在沙发上就准备走,却被苏馨颜拦了下来。
“你是上次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吗”
言梓修不可置否的沉默的看着她,然后面无表情的绕开,走了出去。
苏馨颜轻蹙眉坐在叶子君的身边“这个人真是奇怪,对吧”
叶子君凝视着远方,好像在想什么却又想不起的困扰,“我好像见过他”
苏馨颜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这个人的脸,很熟悉。
苏馨颜刚将外卖的电话挂断,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赵若安。
“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怎么了”
“你忘记今天要和双方的家长吃饭了吗”赵若安好像苦笑了一声,“你这样健忘,可怎么办”
苏馨颜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快到了,她赶紧说“我现在马上打车过去,你就说我堵在路上了”
苏馨颜挂断电话,拿起沙发上的包,和叶子君说有事就冲了出去,急急忙忙打了辆车。
在她的不断催促威胁下,司机连闯了两个红灯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饭店,苏馨颜头也不回甩了一把钱给司机,自己匆匆的就往饭店里赶。
她气喘吁吁的站在包厢门口,深呼吸了几口,又整理了自己的着装,才慢慢的转动门柄,将门打开。
双方的长辈已经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赵若安也坐下了,苏馨颜却惊讶的望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那个人赵彦峻。
苏馨颜突然见到他,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镇定自若和长辈们打招呼“对不起,我来晚了。”
然后,就走到赵若安的身边坐下。
苏启华看到苏馨颜的时候笑着打趣“我看我这侄女也和我这三叔一样,是彻底把这事忘了”
苏馨颜的父亲因为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母亲也早在她出生不久后就和苏父离婚出国了,所以她的童年,是和苏启华一起度过的,在她的心中,苏启华的地位远远高于生父苏启山。
苏馨颜有些尴尬的脸红的娇嗔“三叔不带这么不给人面子的”
苏启华看见她羞愧的样子,“哈哈”的笑了出来。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因为两家也算是世交,彼此之间还算熟悉,所以这顿饭,吃得也算是气氛融洽,却只有赵彦峻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
赵若安夹了块苏馨颜最爱的糖醋里脊放在她的碗里,苏馨颜头也不抬的大快朵颐,忽视某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的眼神。
说实话,刚看到赵彦峻的时候,她甚至有转身就走的冲动,毕竟在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被那样的对待,心怀怨恨才是正常的,但是忽然想到,他今天突然出现,想必是要求自己说出君子的住处,她的心情,又晴转多云了。
“丫头,慢点吃”苏启华笑着说,“若安啊,我们家馨颜从小就娇生惯养,今后,还要你多多照赵啊”说着,又顿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赵彦峻,带着责备“你这个老公是怎么当的,君子住院了,也没见你来过一次医院”
苏馨颜还没吃完的糖醋里脊,一下子,卡在了喉咙。
赵彦峻一时有些发怔,声音有些干涩“你刚刚说什么”
苏启华有些怪异的看着赵彦峻“你不知道吗君子韧带受伤,住了大半个月,今天才出院的,馨颜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迟到的吧,她没和你说”
赵彦峻死死的盯着苏馨颜,苏馨颜却淡淡的继续吃着菜,丝毫不在意那几乎要将她“杀死”的目光。
“她住在哪儿”赵彦峻有些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苏馨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淡定的将最后一口糖醋排骨咽下去。
“我们出去说。”
苏馨颜起身,和双方的长辈们恭敬的鞠了个躬,就走出去了,赵彦峻随之走了出去。
“她现在在哪儿”
包厢的门刚被关上,赵彦峻就急忙的问道。
苏馨颜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他,脸上尽是嘲讽笑“你有什么资格问她的情况她是为什么会受伤,难道你不知道吗”
赵彦峻只觉得额头上青筋有些暴跳,他双手紧紧握成拳,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泛白,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苏馨颜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到底想要伤害君子到何种地步她现在真正疼的,不是脚,是心虽然她从来不说,但你知道住院的期间,她哭过多少次吗你知道我每次看到枕边的水渍时,我有多心疼吗你知道她每次挂断你电话的时候,手都会发抖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伤害她,将她的心碾碎你现在知道她的住处,又有什么用呢”
“求你告诉我她住在哪儿我求你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我跟你道歉我是真的真的”
真的不能失去她。
赵彦峻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苏馨颜再次进入包厢的时候,赵彦峻没有再进去,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双方长辈虽也看出了猫腻,但终究不是自家的家务事,也不好插手,也就没有多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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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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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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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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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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