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重新响起,“小子,傻眼了吧?”
“躲哪儿去了?”沈星懿机警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躲?”梦魅带着几分戏谑道,“需要躲吗?以你的修为,连我的一根汗毛都伤不了。”
“那为何不现身?”沈星懿有些急躁道。琇書蛧
“小子,你果然是什么都不懂。我们梦魅一族并没有实体,除非我们想化为实体,否则你一辈子都看不见我。”梦魅说完,自鸣得意地大笑起来,将这片乱坟地渲染的更加阴森。
沈星懿思索起来:既然没有实体,寻常的招式自然是不顶用,该如何对付呢?他想着想着,脑中忽然回响起旬白子的话:“冰为至寒,至寒为静。”
那时他刚开始修行,玉清四大功法都不熟练。尤其是玉壶心法,在他看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谈,什么“成壶”“提壶”“悬壶”三境,一概不懂。即便旬白子传他神识,仍是无法理解。无奈之下,旬白子只好为他细解。他说,玉壶心法乃是星姬于万载寒冰中领悟,所蕴精髓就在这寒冰之中。世间万物,动静相生,由动到静或者由静到动,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冰为至寒,至寒为静,掌握玉壶心法便具备了将万物由动化静的本领。准确来说,就是将体内仙气练到可以冻结万事万物的境界。
沈星懿起初不信,直到旬白子当着他的面将一簇兀自跳动的火苗凝为寒冰,他才完全相信,由是开始刻苦修炼玉壶心法。
五年的时间从门外汉飞跃至悬壶境,沈星懿的修行速度在玉清门人间已属佼佼者,哪怕是被誉为玉清天骄的薛白芷,也是花了八年时间才进入提壶境顶峰。飞速进步的同时,沈星懿渐渐明白旬白子的意思,开始领会玉壶心法中所蕴藏的动静转化之力。终于,他可以像旬白子一样将火苗之类的东西凝为寒冰。
这时旬白子又告诉他:凝结火苗之类的都不算什么,玉壶心法大成以后,才能透彻动静之力,届时一念天寒地冻,别说火苗,就连那些看来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冻结。
“虚无缥缈的东西?”沈星懿费解问道。
旬白子笑而不语,凝视漫天雪花,许久道:“若不是怕此招威力太大伤及无辜,倒可以示范给你看。我还可以告诉你,冻结万物并不是最高境界,等你真的到了那一步,又会发现境外境、天外天。”
那一刻,沈星懿只觉旬白子的背影说不出的伟岸,又说不出的落寞。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沈星懿重新审视起当前局面来:那妖物寻常招式是伤不得,但是玉壶心法间的动静之力可未必。想到这,他忽然有了主意。
“小子,胆儿挺肥,性命攸关还有心情发呆。”梦魅刺耳的声音再度传来,像远在天边,又像近在眼前。
“既然无法捉摸,就让它来捉摸我好了。”沈星懿如是想道,不再找寻它的踪迹。他将白灼一收,双臂环于胸前道:“妖物,你说我伤不了你一根汗毛,难道你可以伤的了我?”
“什么意思?”梦魅有些难以置信,这小子明明是待宰羔羊,还满口大话。
“我说,”沈星懿一字一句道,“你伤不了我一根汗毛。”
“大胆!”
梦魅勃然大怒,立即发动了攻势,四下空间颤抖不已。沈星懿摸不清它会从什么地方以何种方式攻击,只能凭本能反应。“大胆”三字入耳瞬间,他立即运起玉壶心法,体内仙气鼓荡不已。
“就是现在!”沈星懿感觉对方差不多要攻到,运起所掌握的一丝动静之力,双眼中瞬时白芒暴闪。只听“咔咔”声不绝于耳,一呼一吸间,以他为中心十步见方已成一片冰天雪地!
“啊…这是他的招式?”梦魅的惨呼有些狼狈,又有些惊讶。
“怎么,被伤到了?”沈星懿略略平复体内仙气,眼中白芒随之淡去。他看看地上众人,确定无人醒来,这才问道:“你说的‘他’,难道是我玉清祖师旬白子?”
“如今哪儿还有什么旬白子?”梦魅吼道,“他早就身死道消,除名三界了。”
“你既说出那样的话,想必知道他的厉害,莫非是被他用同样的招式伤过?”沈星懿讥讽道。
“笑话!”梦魅怒道,“方才是我大意了,竟让你用这种手段伤到。别太得意,我所受伤痛,必要你百倍偿还!”
话音刚落,乱坟碎石间地动山摇。沈星懿所塑造出的那一片冰天雪地很快被抖成碎片,消失无踪。震动同时,丝丝暴戾之气在周围慢慢聚拢,竟化为一只黑色巨爪,将沈星懿抓在手中!
“蝼蚁一样的东西,不是夸口说我伤不了你一根汗毛吗?看你还如何狂妄。”梦魅声若洪钟,铺天盖地而来,震的人耳膜发痛。
危难之际他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反复打量起巨爪,似乎在寻找什么。果然,没多久他就发现,巨爪之上有一块的色泽与别处不同——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唯独那块呈现出淡淡的灰色,像是寒冬里枯萎的草木。
“那应该是它刚刚被伤到的地方吧?”沈星懿寻思道,“看来这怪物倒不是无法可制,只怪我修为低了。若能领悟更高层次的动静转化,对付起它来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
寻思的间儿,巨爪力道慢慢加重,沈星懿周身骨骼都被压迫的咯咯作响。
“痛苦吧?绝望吧?”可怖的声音再度传来,“眼看自己就要被碾为尘埃却无能为力,眼看着同伴就要丧命却无法相救。”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沈星懿沉住气闭上眼,心中忽然萌生起一个想法:“既然我能伤它一次,就能伤它二次。并且这第二次一定要比第一次伤的彻底,不然怕是无法赶跑此妖物。”
想罢,他运起玉壶心法,催动体内仙气,眼中白芒再度闪耀,周身也涌出丝丝寒气。白芒大盛、寒气汹涌之时,他捏定剑诀,大声喊道:
“白灼!就看你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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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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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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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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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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