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识大师道:“这二位是前去拜谒涵虚观的弟子,他们会先护送你们去花月山庄。”
大汉闻声上前,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龙象,禅宗二弟子,见过两位施主。”
小鬼一并上前,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龙拂,禅宗小弟子,见过两位施主。”
沈星懿和薛白芷当即还礼,四人熟络一番,拜别空识大师,启程前往花月山庄。一路上沈星懿忍不住打量二位僧人,比起御剑而行,僧人的御空显得简洁而明了——伫立云端直往前飞就是。
沈星懿问小和尚:“你们佛门的御空法门就这么简单?”
龙拂道:“沈施主,肉眼所观皆简单,亲力亲为皆困难。”
“胡说。”沈星懿道,“你们这个看起来就简单,不信你告诉我法诀,我马上做给你看。”
龙拂出家不长,心性不如列位师尊师兄淡定,当即偷瞄一眼师兄,确定他没有注意这边后道:“施主,既然你这么执着,小僧就和你打个赌,你说咱赌点啥好?”
沈星懿想了想,道:“事关两大门派御空法门高下,可不能赌的简单了,要不咱赌两件宝贝如何?”
龙拂听到这话,轻叹一声:“怕是赌不了,小僧入寺不长,修为不高,仙缘甚少,何来宝贝?”
沈星懿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既然如此,咱赌点实在的吧。你若胜了,我就替你办件事,反之你替我办件事,如何?”
龙拂一听,立刻点头道:“好,好,就这么办,这么办谁也不亏。”
沈星懿道:“既然如此,咱就开始吧,来,把你们的御空法门告诉我。”
他岂知道,佛门功法虽博大精深,却没有独立的御空法门,像御空、遁地、真言之类皆为神通,是功法的衍生。法华寺两大基础功法,一为涅??心经,一为般若神功,二者相辅相成,动静结合。涅??心经分九重,般若神功也是九重,两种功法都进入一重后,各项神通方才开启;往后功法精进,神通亦精进。但佛门素来注重根基,是以一门功法精进一重动辄便是数十年的时间或者更长,而神通的精进又要求两门功法同时进入下一重,故在龙拂看来,没有人可以轻易学会法华的御空。就连他自己——各位师尊皆夸赞他天资聪慧——也是花了足足四年才将两门功法精进到第二重。
所以龙拂一开口就说起涅??心经和般若神功的法诀来,沈星懿听了半天,摆手道:“小和尚,你糊涂了吧,这说的明明是内功心法和武道心法啊,御空之类只字未提。”
龙拂委屈道:“施主,耐心,这就是御空心法,你听小僧说完别打岔。”
沈星懿只好闭嘴接着听,佛门法诀大多枯燥,听着听着他便犯起困来。正值此时,一股悠扬的琴声从远处传来。沈星懿当即来了精神,竖指在唇示意龙拂暂停,自己聚精会神仔细聆听起来。
琴声先起高调如高山流水,波澜壮阔;移时转为平调轻弹,似风和日丽,叫人心情愉悦;接着低调慢拨,如泣如诉,似描摹生离相思之苦;最后弦音一转,高亢或低迷摇摆不定,此起彼伏,好像有万千人万千琴同时弹奏。直叫人眼花缭乱,心驰神往,恨不能一睹抚琴之人的风采。
听到琴声的不止沈星懿一人,同行四人皆有耳闻。除了龙象,其余三人都似失了心魂,循着琴声而去。龙象为法华寺禅宗二弟子,入寺四十余年,除了功法之外每日诵读佛经,心性坚定,是以不易为外界所动。他见此情景,心知琴声有异,当即气沉丹田,喊出佛门六字真言“??嘛呢叭咪?恕薄U嫜砸怀觯?偕?┤欢?梗?钊苏獠湃缑纬跣选
众人凝视下方,青山绿水中几间竹屋浑然一体,看来琴声是从竹屋里传来。
“不知何方妖人,在此戏耍我们。”沈星懿愤愤道。
薛白芷道:“只怕不是戏耍那么简单,这琴声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所为了。”沈星懿说完使出灵狐踏雪,身形一矮,如离弦之箭朝着竹屋疾掠而去。
薛白芷待要阻止,哪儿来得及?无奈之下只好跟上前去,龙象、龙拂二人随之落下云头。
沈星懿圃一落地,琴声又起。此番他有了防备,定住心神,不与那琴声互动;而琴声也不像先前,没有摄人心神的魔力,只是如常弹奏。沈星懿加紧几步,来到竹屋前,正要喊一句“何方妖人在此捣乱”,一眼看到抚琴之人,到口的话却咽了回去。m.xiumb.com
竹屋之中端坐一个妙龄女子,她面前横一几,几上琴、茶具、香炉共陈。女子满头青丝披散背后,容貌艳而不妖,媚而不俗。一袭素色衣衫裁剪齐整,将她的美好身形尽显出来。女子见来人,杏目微睨,嘴角泛起若有若无一丝微笑,这一笑让沈星懿又是失了魂。
随之赶到的薛白芷见状,狠狠推了沈星懿一下,不悦道:“发什么呆。”
沈星懿回过神来,道:“没,我是在想那琴声怎么有那么大魔力。”
薛白芷冷冷道:“你怕是在想这女人怎么有那么大魔力吧。”
沈星懿脸庞微红道:“哪有,师姐别瞎说。”
二人拌嘴的当儿,龙象、龙图一并跟来。
女子又打量一番余下三人,开口道:“几位远道而来,何不进来一品香茗,再容小女子为几位抚上几曲,以解劳顿。”声如琴音,抑扬顿挫,叫人无法拒绝。
沈星懿正欲道好,一眼瞥见薛白芷脸上的寒霜,当即义正辞严道:“何方妖孽,在此以琴声蛊惑我等?”
女子嘻笑道:“琴是好琴,音自然也是好音,若是公子听出感触,该怪自己心有戚戚,怎能怪琴声蛊惑。”
“少扯嘴皮。”薛白芷道,“你用琴声诱我们下来,到底是何居心?”
女子道:“几位都是修行之人,倏忽间驾临此地,亦不知是何居心,如今居然要反过来问我是何居心?怎么,如今这世道就像那泼妇的嘴脸,反复无常了吗?”
薛白芷气急:“你骂谁泼妇?”
女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慌不忙道:“我不骂谁,只是用泼妇打个比方,怎么,戳到你心眼里了?”
“你…”薛白芷气的柳眉倒竖,“唰”一声抽出倾城,“牙尖嘴利的妖女,快闭嘴,手底下见真章。”言罢挺剑便刺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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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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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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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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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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