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天光大亮,一众街坊们就围着院子坐了一圈。
别看平日里不显,但真都叫出来,人还是不少的。
可能是知道今天的事儿不小,这帮人都自己准备了板凳,条件好的还准备了花生瓜子。有两位岁数大的,还带着洋钉子和刚打的二两散酒,嘬一口洋钉子砸吧一口酒,看起来很享受。
场中,刘光福刘光天兄弟俩低垂着头在那儿站着,脚指头在鞋里拼命扣着,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易云呢,作为此次事件的受害人,不能缺席,就在三位大爷的旁边加了张长凳,和老太太坐在一起。
“昨天晚上,刘光福和刘光天,携带长虫和鞭炮,先后扔到易云的屋子里,情节十分恶劣!”
因为今天的涉事人员的双方,分别是一大爷和二大爷的儿子,作为家属,不方便直接参与。今天的会议,二人属于旁听,因此,主持这次会议的任务,就交到三大爷阎埠贵的手中了。
他今天是很开心,虽然院儿里说是三位领导,但基本他就是个陪衬的,平时都是一大爷易中海在主持。
本以为还得熬很多年才能轮到自己主事,没想到这次特殊的事件,竟然让他总览大局。
他很高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和另外两位面沉如水的大爷反差甚大。
“今天呢,按说应该由一大爷来主持。但是因为涉事人员的特殊性,一大爷不能一了,二大爷也不能二了。所以啊,这个事儿就由我,来主持今天的会议。”
阎埠贵喝了一口茶水,撂下茶缸,瞧了一眼众人,仰着头说道:“今天这个事儿呢,因为这不是小打小闹小偷小摸,这是严重的恶性伤人事件。索性事发的时候,易云并不在屋里,不然造成的损伤是无法想象的。”wWW.ΧìǔΜЬ.CǒΜ
他又看了眼受伤的刘光福,他说:“涉事人刘光福,甚至在捕捉长虫的时候,不甚被咬。索性这蛇没毒,不然的话,后果也是无法估量的。在此,我要着重表扬一下易云,他在知晓刘光福和刘光天对他的所作所为之后,仍然优先帮刘光福的伤口进行消毒,并将其送往医院。这种无私的精神,是新一代年轻人的楷模,值得我们学习。”
易云的人缘还算不错,加上阎埠贵的有意引导,话音刚落,邻居们就很配合的鼓起了掌。
片刻后,三大爷伸手下压,压了压众人的耳音,继续说道:“虽然昨天的事件,作为受害人的易云没有受伤。但这事儿也属于是伤人未遂,随意今天叫大家伙儿来,就是也请大家伙儿来做个见证,对几个主要施暴人进行批斗。”
阎埠贵的话说的很严重,实际上是名重实轻。
刘光福刘光天是二大爷的儿子,昨天事儿刚出,刘海中就破天荒的带着酒去找阎埠贵求情。
人老成精,他知道,这个事儿最后肯定会落到三大爷的头上。
所以,他就优先找了三大爷,希望阎埠贵能够从中调解。
至于易云,他则是让俩个臭小子到其家里跪下道歉,也希望易云能够念着俩人岁数小,原谅他俩。
许大茂嘛,这老小子本来想跑,半路上遇上回来取东西的傻柱,让他给逮回来了。
因为他是主谋,一晚上都让人看管着,没让出门。
中间阎埠贵去看过一次,许大茂说他家有一根小黄鱼,如果阎埠贵能让他没事儿,他就把这根小黄鱼让出来。
阎埠贵是什么人,论贪财没人比他更贪财的了。
穷是因为太抠了,没有赚钱的机会。
可逮住机会了,他能不贪么。
第一次体会到权利的好处,阎埠贵当即是有点飘了。
他也是有点儿文化的人,知道有些话该怎么去说,怎么去引导,毕竟是做老师的,最擅长的就是讲话。
只是他的这点儿小心思,对于老奸巨猾的人来说,还是瞒不住的。
至少,他就没瞒过易云。
他的讲话内容听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易云心思缜密,当即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结合几人的性格,稍微一分析,立刻明白了事情缘由,连他心通都不需要用。
“这事儿呢,我一个人也无法做主,趁着大家伙儿都在。我提议呢,这刘光福刘光天这俩小子,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跟易云诚诚恳恳的道个歉,然后负责把易云里被鞭炮炸坏的损失呢,进行一个赔偿。另外呢,负责咱们院儿里公共区域一个月的卫生。”说完,阎埠贵觉得似乎惩罚还是太轻,便补充了一条:“包括茅房。”
“哈哈哈哈!”
这么一个断句,搞得许多人都笑出了声。
说白了,他们来旁听主要是来解闷儿来的,你指望不了他们感同身受。
只有真正牵扯到里面的几个人,才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其中最不能接受的,肯定就是老太太了。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易云是她养大的,是她看着长起来的。自己平日里尚是宠的紧,哪里能让他受这个委屈。
当即就怒了。
“都给我闭嘴!”
老太太拐棍一敲地面,喊声中气十足。
这一嗓门儿下来,现场还真安静下来了。
老太太是这个院儿里辈分最大的,虽然没有血亲,但满门的忠烈,所有人对她都是又敬又怕。
她说话,在很多时候,比这三位大爷都管事儿。
而且没人敢拿她怎么样。
这么些年,因为易云被欺负,她砸了多少人的玻璃,骂了多少人的娘,谁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说的什么东西!这算个什么惩罚!”
老太太一怒之下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阎埠贵张口便骂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儿,就道个歉就完了?”
阎埠贵咧着嘴说道:“这不是还罚一个月的卫生呢么,再说了,易云不是也没事儿么,他······”
“阎埠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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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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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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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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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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