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临去了公司,于柏则是跑去云家做客,顺便在云家蹭了早餐。
云永年原本是要早早上班走的,因为于柏的前来做客,他滞留在家,向于柏询问云珞在托洛夫学府的事情。
昨晚他们问,云珞没怎么说,说的也全都是好的。
但是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只经历好,而不经历坏。
光是云珞回来这段时间,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有他们和厉司临在身边,她都遇事不断。
可是当初她十四五岁,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要是遇到麻烦,又该怎么办?Χiυmъ.cοΜ
谁能帮她?
要是伤了心,辛苦了,又有谁能安慰一下她?
昨晚上,云永年想了一整晚没睡好,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
就算于柏今天不来,他都打算私下里去见一见于柏的。
云珞回房洗澡了,于柏也感觉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在托洛夫学府认识云珞的时候,他也是临近结业那一期才和云珞认识。
当时云珞是直接是连跳两级跟他同年级同班的,也是班上最小的学生。
许是因为如此,云珞上课的时间很少,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是A国人,还同桌,才话多一些。
“云珞在学校一直都跟开挂一样,没有什么不妥,她太聪明了,但是性格比较孤僻没什么朋友,学校里的学生都把她当做偶像……”
于柏说的,都是云珞的光辉事迹。
云永年听后,问,“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不如我们家小珞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遇到难题。”
于柏摇头,可是顿了顿说,“不过那个时候云珞身体不大好,脸色苍白又很瘦,又经常不在学校,我倒是有一次看到她书包里装了好多药瓶……”
一听这话,云永年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了一下。
她身体不好吗?是生了什么病吗?
“小珞她是生了什么病吗?于柏你有没有问问她?”
看着爱女心切的云永年,于柏也很想多说一些,可是他实在也知道得不多。
他说,“我问了,她说是保健品,不太愿意说,我当时就没好多问了。”
云永年无比失落,于柏也是觉得很滑稽。
他当初只知道云珞A国人,但并不知道云珞是是京都云家的女儿。
当年的时候,云家和于家,还有生意上的来往呢。
此刻看到云永年眼中那抹为父却无助的神色,于柏又说,“云叔叔您也别担心,可能当时她就是生了病,但是现在已经好了。”
“哦对了,云珞学过医,她医术可厉害了,我爸前年开始身体不好,就是她开的药方最有用……”
云珞梳洗好下来,正巧就听到于柏那个傻缺在揭她老底。
这个大嘴巴!
她赶紧走过去,“爸,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那么厉害,于柏用了夸张手法。”
而云永年,眼里已经浑浊带泪。
这就是云珞不敢告知云永年那些事情的原因。
她会的越多,越是独立越是强大,就越会让云永年的父爱感到无能为力。
很多人都说,身为一名女子,这一生会遇到两个爱自己如命的男人,一个是丈夫,另一个便是父亲。
上一世她被坏人蛊惑不相信,但是后来到现在,却是一直坚信的。
所以,她也不希望云永年表达父爱的时候无处大发力。
她宁愿云永年眼里的女儿,是个乖巧懂事,平常又有点蠢笨的丫头。
那样,父亲的爱,才能有地方有机会表达和发挥。
奈何事实却是事与愿违。
到了现在,云永年心中的愧疚和无能为力,她都不知道需要怎么做,才能抚平。
她错了。
如今一点一点让云永年知道她在外的辉煌和成就,对一个一心只想补偿女儿的父亲来说,宛若心的凌迟。
可是有的事情,实在是不便他们知道。
云永年也能知道女儿不说那些事情,是因为不愿意他担心,所以一看到云珞,他就马上站起身,强颜欢笑说,“珞珞你不是还要去学校开会嘛,爸爸也先去公司了。”
说完,云永年赶紧离开,步伐似逃。
云珞年白了于柏一眼,随后两人也一道离开。
前往学校的路上,云珞开车载着于柏,于柏则是好奇,“你为什么不之前就告诉你父亲你的事情?他是真的很关心你!”
“如果你十几年颠沛流离吃尽苦头,你要不要和关心疼爱你的父母说?”
云珞一句反问,让于柏瞬间没有了言语。
过了许久,云珞又说,“于柏你也结婚了,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身为父母,在你自身家境还不错的情况下,其实并不希望孩子真的要达到什么高度,只要他平安顺遂幸福安稳,便没什么所求了。”
“呵呵呵,你才十九岁,说得你像是生过娃娃一样。”于柏回了这么一句,但是很快,就沉默下来。
他似乎能够get到云珞所说的那个点。
甚至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一副那样图案。
他跟妻子,还有孩子,这一生只要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就挺好了。
因为云珞在云家耽搁了时间,到学校的时候,别的股东都已经到了。
云珞和这些股东几乎都是第一次见面,众人看着这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明明都还稚嫩得很,却已经同他们共事好几年。
众人纷纷感叹。
想着云珞从刚回京都被所有人看不起,然后一步一步,这分明才没有多久时间,竟然已经成为众人羡慕不及的大人物。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在这群人中,倒还是有一个熟人。
云珞和众人的相互认识时,别人都是对自己一通细致介绍,企图让云珞记住自己。
毕竟,云珞的背后,还有厉司临。
要是能和寰球泽瑞集团搭上线,那是许多生意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到了魏溶这里,自我介绍就变得十分简单,“云珞你好,我是魏溶,我们见过。”
云珞点点头,简单回应,“魏总你好。”
跟魏溶,倒还的确是见过。
最近的一次,是魏溶上次问乔鸿远为什么抓他表妹。
更之前,云珞接手星光直播娱乐的时候,和魏溶注资的大唐直播碰撞过。
但后来听说,魏溶撤资离开了。
校董会足足两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
有股东提议一起用餐,但是云珞看了手机上厉清洲发来的短信,便拒绝了和股东的共餐,“大家去,我还有点私事。”
再有,她年纪太小,又是个女生,跟他们一起吃饭,格格不入。
魏溶本还想和云珞聊一聊,但是云珞走得太快。
看来,得找下次机会了。
毕竟他将和柳思韵即将订婚,而柳思韵和云珞有过节。
他想就这事,和云珞谈一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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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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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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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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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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