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什么?”我侧头看了她一眼,“怕你过的太惨,不够衬托出我现在的成功?”
哪怕这几次的尝试都会失败,可是比较起来最开始的狼狈,已经是好转了很多了。
至少也算是一步步的往前走,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些如数的奉还回去的。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直直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透了,“你真的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做你想做的事情?还是你觉得你有刘季的帮助就足够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在他的眼里,就是个稍微有用处的工具,傻善善,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吗?”
她看着我的眼神也似乎带着怜悯,似乎在嘲讽我的天真和无知。
“你想说什么?”
“我啊,就是教你看清楚,你以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平白无故的来的?别天真的以为你自己有贵人相助就够了,谁知道那是不是一头随时准备吃了你的狼。”
她嗤笑了几声,有些不屑。
哪怕她的下颌也都是高高的扬着,似乎从我认识她开始,她都是这幅自信的样子,甚至做出来小三这样龌龊的事情,也都觉得理所当然。
“你还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我也很期待你孩子生下来,可千万别半路上流产了。”我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只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就一阵阵的烦躁。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更加的复杂了,往我不知道的方向不停地发展。
她只是轻笑了几声,同情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才款款的离开。m.χIùmЬ.CǒM
哪怕怀孕了,她现在的保养仍然很好,皮肤甚至比之前更加的白皙,身材也不过稍微的胖了些,却没有大碍。
所有的事情因她而起,可是现在她却过的比谁都好,甚至每次都会化险为夷。
为什么?
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我胸口处激荡着一股的情绪,跌宕迭起,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能够对付他的办法,哪怕让我折寿几年,也甘愿去交换。
我把被子送到我妈那里,本来想劝着她跟我回家住,等过段时间那边拆迁的房子解决好了,再搬回去。
可是她却是一直都不肯,手脚拘束的坐在沙发上,像是个不认家的孩子,眼里不经意划过的落寞,也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的胸口上。
“妈没事,你就别管了,都嫁出去了,以后就少操心我这边。”妈妈的说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不容置疑。
她两边的白发也多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深了些,岁月并没有善待过她,而是摧残了她曾经的青春。
“我那边也没事,有空就回来玩玩了,难不成连我亲妈也要赶我走啊。”我压住心里的酸涩,故意的用轻松的语气打趣着说。
她从橱子里给我找出来茶具,很缓慢的走到茶几旁边,开始收拾着准备煮茶,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慢动作回放,迟钝而吃力。
我坐在的这个位置,恰好看的清楚,甚至都能看到她手背上的针孔,有些针孔早就青肿了,原本修长白皙的手,现在也成了沧桑的老皮斑驳。
血管也都清晰的暴露出来,她似乎比之前更瘦了。
眼泪止不住的想掉下来,因为我一直执着于去报复他们,甚至忘记了看自己的妈妈,忘记了时间也在一点点的带走她。
“妈。”我鼻子酸涩的厉害,说出来的话也比之前沉了些,装出随意的问道:“如果哪天我离婚了怎么办?”
二婚的女人不好命,毕竟这个社会还是男权社会,离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称号。
我不怕自己过的艰难,只怕我妈接受不了,更害怕外边的风言风语会直接伤害到她。
如果她真的接受不了,或者不同意的话,就算我和许向互相折磨,也差不多能磨一辈子,只是我不太甘心,毕竟仅仅每天看到就足够的恶心了。
“那就离啊,你选择的路,我都支持。”
她还背对着我收拾东西,一边倒水一边缓慢的说,因为声音不太大,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本我以为她会和婆婆一样,吃惊这个问题,甚至坚决不同意的。
可是,谁想到……
眼睛再度酸了酸,胸腔口的位置一直都闷闷地,最包容的也永远是母爱。
“你不会怪我吗,比如说外边的人会说三道四的?”我很想哭,可是至少在这里不能,坚强了那么久,甚至遇到背叛和失业,也没哭出来,现在听妈妈说的话,却忍不住想落泪。
人可能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感受到温暖的时候。
“这有什么,如果你过的不幸福,提前结束就是最大的幸福。”她给我倒好水,转身递到我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她的手腕也都在颤抖,水杯里的水波荡起伏。
她弯腰的一瞬,我清楚的看到她头顶上苍白的头发,扎眼的厉害,曾经过的最精致,活的最肆意的女人,现在也终于老了。
也会一点点的变老,也会最终的离开。
我不敢去想,如果她真的走了,我会怎么办,头一次开始那么害怕生离死别。
“妈妈。”我低声叫了一下,借着喝茶来掩盖自己的情绪,热腾腾的水雾都蒸发在了脸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落下去。
真的好怕,比任何时候,任何绝望都要害怕。
“嗯?”她转身,有些迟钝的看着我,眉眼也净是温柔。
水很烫,我硬是喝下去了大半,掩饰的擦擦眼泪,笑着说太烫了。
桌子上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她才坐在我身边,眼里带着担忧,“他对你不好吗?”
果然,妈妈还是察觉出来什么了。
哪怕我掩饰的再好,最懂我的人,也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问题。
“没啊,我就是怕以后真离婚的话,你接受不了。”我想了想,还是没把那些事情说出来。
“这能有什么接受不了,你爸当初离婚的时候,我不照样带着你过下来了吗,其实人就这么一辈子,你自己过的舒心就行,什么也别管,哪怕都不要你,不还有妈妈这里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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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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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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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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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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