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样滑冰中的女子单人滑,又是未发育的小姑娘身轻个矮重心稳,在技术上更占优势,所以如果出现强力天才的话,是可能出现青年组小将战胜成年组老将的情况的。
但种花的花滑女单在进入21世纪后就一直式微,好几年国际排名都进不去前十,当类似的事情发生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国内公认的花滑女单一姐,今年十九岁的林燕呆呆的看着计分板,她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林燕在自由滑时是倒数第二个出场,滑的时候自觉状态不错,没摔一个跳跃,看到分数时更觉得冠军十拿九稳,谁知最后一个出场的小姑娘却把所有人都震傻了。
无论是比赛技术动作的难度配置,还是执行的质量,那小姑娘都把她压的死死的,加上不算差的表演分,最后竟是以10分的大分差赢了林燕。
“林燕,林燕?”
牛教练拍拍她的肩膀,叫了她两声。
林燕回过神来,回头看着教练,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教练。”
牛教练了然的点头:“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人能在赛场上一直赢。”
“可是她比我小那么多,跳的比男单还高。”
林燕心里发苦,她知道竞技运动吃天赋,可以往都是她在天赋上碾压别人,怎么想到自己也会有被碾压的如此彻底的一天?
牛教练沉默一瞬,又拍了拍她的后背。
“正因为小,没发育,所以厉害些才正常。”
花滑是对体型、体重要求极为严苛的运动,没有发育的女孩身材纤瘦、体脂低,正是出难度的好时候,许多花滑女单运动员的巅峰期就是她们发育前的那个时段。
至于发育以后,能适应身体重心因身高变化导致的偏移,以及变沉重的身体的运动员并不多,在这一关折戟沉沙的也不少,所以花滑运动员才大多闻发育关色变。
林燕不是指望厉害的对手败给发育关的那种人,她抹了抹发红的眼圈,知道自己恐怕是成了一个天才崛起时的垫脚石。
其余人看着候分区那个神态冷静的小姑娘,也是议论纷纷。
在今天之前,没人没见过这个女孩,但今天以后,所有人都会记住她的名字。
伍铮,一个14岁的小姑娘。
伍铮本人对于这场胜利并不意外,要不是上个赛季出了点意外,休了一个赛季的话,她早该在13岁,也就是进入青年组的第一年便出头了。
伍兰溪看着她苍白的脸,发觉剧烈运动后出现的红晕正迅速消退,眼中含着担忧:“你滑完的时候喘的很厉害,有没有不舒服?”
她按住伍铮的脉搏想数她的心跳,伍铮轻轻挣了一下。
“小姑,分数出来了,我能去换个衣服吗?冷。”
伍兰溪更正道:“比赛和训练的时候要叫我教练。”
话是这么说,她又拿出一件长呢子衣:“待会儿还要领奖呢,领奖的时候得穿考斯腾(表演服),罩一件就行了。”
她心里明白这个外甥女有多怕冷,又哄她:“我带了热水,你喝着暖暖身子,正好待会儿要做尿检呢。”
伍铮哦了一声,就抱着保温杯起身,步伐有些沉,全然没有了在冰上的灵敏。
毕竟她现在还穿着比赛时的冰鞋,鞋子下面就是冰刀,脱离赛场后为了保护冰刀部分,运动员们都会在外面套一个刀套,脚上负担这么多,自然脚步轻盈不起来,踩地上时也有啪嗒啪嗒的声音。
过了一阵,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过来找伍兰溪,伍兰溪认出这是花滑队总教练刘康,心中一阵惊喜,就让伍铮站一边,与刘康聊了起来。
刘康认出伍兰溪曾是国家队的冰舞队员,他还教过她和她的搭档托举,当即就笑了。
他点点伍兰溪:“早听说你在老家带孩子,没想到还真带出个好苗子,那小姑娘的滑行和你学的吧?顺得和丝一样。”
伍兰溪骄傲的笑了:“可不,冰舞项目又不会比跳跃,就看谁的托举好,滑行棒,滑行可是我吃饭的家伙,自然教的差不了。”
刘康又问道:“她今年是14岁?几月的生日?”
花滑对青年组、成年组的升组年龄都有严格的规定,通常花样滑冰的赛季要从8月开始,而一个小运动员要进青年组的话,就要在那一年的7月以前满13岁才行,若是不幸生到7月后,升组就只能推到下个赛季了。
而若是那个运动员不幸在来年开始发育,全身的技术都要废起码一半,也就是进入花滑运动员最闻之色变的发育关的话,那可就完了。
所以能否在发育前就赶上去参加重要的赛事,对很多女单运动员来说是关键。
刘康看伍铮的竞技状态极好,绝不是一两年内培养的出来的,便猜测她有很大可能是因为生日的关系,才错过了上个赛季。
伍兰溪却回道:“她是6月的生日,6月23日。”
刘康立刻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摇头感叹:“6月,那是正好在7月前了,这生日好啊,真的好。”
得知伍铮的生日后,他将“真是生的好”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再看伍铮时,目光都不同了。
这女孩看着比例极佳,比赛时的跳跃、滑行、旋转、表演都堪称上佳,这是个好苗子啊。
他迫切的问伍兰溪:“她去年怎么没参加比赛?哪怕她去年水平比现在次一点,以她的水平还是有极大可能被选上参加世青赛的,国内女单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正缺人才呢。”
伍兰溪听着,表情却苦涩起来,她扯扯嘴角:“受伤了,骨折,养了几个月。”
花样滑冰可不是什么安全系数特别高的运动,一群人在冰上高速滑行,一旦撞上就容易受伤,严重点的骨折也是有的。
刘康听了也不是太意外,问清楚伍铮的伤势是否好全后,就拍了板。
“让她来国家队报到,正好3月就是世青赛了,只要伍铮能把状态稳住了,名额肯定是她的。”
伍兰溪和刘康说了这么久,盼得就是这句话,当即就点头应了。
等临走前,刘康又捏捏伍铮的两包子头,夸了几句年轻有为。
伍铮问:“教练,你怎么又在水里泡枸杞啊?”
伍兰溪搂着她:“怎么,不喜欢啊?”
伍铮哪里敢说不字,连忙摇头,转移话题:“我头发太重了,一直绑着头皮紧啊,现在可以拆了吗?”Χiυmъ.cοΜ
伍兰溪:“嗯,你拆吧。”
伍铮就高高兴兴的把杯子交给伍兰溪,将发卡、橡皮筋拆了,将包包头打散,乌黑如墨、发质好得像缎子般的浓密长发垂下,发尾到了接近大腿的位置,也不知是留了几年才有这么长的头发。
她甩甩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自在了不少,欢欢喜喜的拉着伍兰溪去做赛后冷敷,也就是用冰袋敷关节。
伍铮穿着肉色连裤袜,有点薄,摸到她膝盖处的伤疤时,伍兰溪神情阴沉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平静。
伍铮问道:“小姑,我们进了国家队,是不是以后都住燕京啦?”
伍兰溪应了一声:“对,以后都住燕京,再也不回去了。”
她摸摸伍铮苍白的脸,眼中带着担忧,伍铮却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把脑袋靠伍兰溪肩上,喝着热水,等工作人员来喊她做尿检时,才慢慢悠悠的跟人走了。
伍兰溪收拾着东西,等看着孩子领了奖牌,成了最年轻的全锦赛冠军,领奖台上三个姑娘,就伍铮瞧着最脸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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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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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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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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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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