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屁股上又添了新伤,那也无可厚非,丫头不听话,给予惩戒也是应该的,那也是陈妈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动的手,给谁都生气。
老太太一面让人送药去,一面在那里对众人道:“她这后娘真正的心毒!”
“她那腿上是怎么回事?”大太太问道。
大太太个子不高,模样偏瘦,脸上常常露出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也只有当谁说贤四少爷不是的时候,她才露出那护犊子不讲理的嘴脸来。
当然,她常常都有理!
大太太又是老大,又年纪轻轻就守寡,谁能争得过她来?!
即便是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因为贤四少爷与她理论,到头来老太太都不得不苦笑着来一句,“你呀······”便没有了下文。
于是大太太又胜了!
此刻,大太太提出的问题也是每个人心里的疑问,腊梅她娘再打她,还能打掉一块肉不成?
“等空了哄她来问问,不就清楚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困了!”老太太发话了:“明早他们爷们就要回府了,你们也都早些休息!”
众人见老太太站了起来,这才告退。
陈妈忙地跟紧了二太太出去,低声道:“要不,就留下吧?!”
二太太站下,便对她道:“老太太都生气了,她那边又是那情况,我还能说别的?”
二太太顿了顿,又道,“就把她放在厨房那边听使唤,也少了许多礼节,告诉她们,多带带她!”
“唉!”陈妈答应一声,便也退去了。
二太太口中的“那情况”,原来,下午的时候,陈妈去跟李管家说,说这个腊梅太不像话,怎么打也不跪,于是传了二太太的话给李管家,要她家里给句准话,若是不要了,等她伤养好,就把她给转卖出去。
李管家听了道:“这丫头脾气是倔,上回被张二家的也打了一顿,要她跪,她也是不跪!”
顿了顿,李管家又道:“你等等,我让人把王富贵和张二家的都找来问问,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一会,张二家的和王富贵都先后赶了来,陈妈就跟他们说了这情况。
要搁平时,陈妈早就交代给李管家后就走人了,哪还有闲功夫听他们的??拢浚
而此时的陈妈能够留下来耐心听,是有缘故的。
那就是陈妈从二太太那里回来后,心里转弯了。
从她的手里没管教好的丫头,腊梅算是第一个。
陈妈从二太太那里出来,心下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的名誉受损了么?原来府里的人说起她来,那都是竖大拇指的,说她管教丫头那真是有一套,再烈的女孩子到她手里都规规矩矩的。
而今出了个腊梅,不是要让人背后说她的闲话么?那么多丫头都能教好,怎么就偏偏管教不好一个小丫头呢?
所以陈妈有心要挽回这个败局。
陈妈心下也细细思量过,腊梅既然这么“死心眼”,不怕打,那么她身上总有突破口,因为是人他总有个怕头,就像“活阎王”贤四少爷一样,府内外他的坏名声那么大,可他见到他爹和贞大爷,还不像是老鼠见猫似的规规矩矩?!
那么这腊梅也定有怕的地方,要找出腊梅身上的弱点,还得从与她接触最多的人那里去了解,而与腊梅接触最多的,当数王富贵和张二家的了,他们接触的比较多。
所以当李管家说要找他们来问问的时候,陈妈立马答应了。
当王富贵听了陈妈说二太太要把腊梅转卖了,心里也是凉了大半截。
因为这事是他经手买来的,这郭府向来买丫头都是来路很正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而不是从人牙子那里随便买来。
在人牙子那里,谁知道女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若是被诱拐来的良家女孩,买来做丫头,那不也是罪过吗?!琇書網
王富贵想到,若腊梅要是被转卖了,那就是他王富贵的责任,虽然上面不会怪罪他,可是二太太对他的信任怕是要降低很多了,以后府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敢交给他去办?
这腊梅可是他那里的人,又都是通过熟人介绍才买来的,知根知底的,若是被卖了,他就有嘴也说不清了,人们不禁要问,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花钱买来呢?
所以王富贵心里急于要解释,当时就对陈妈道。
“情况是这样的,我原先也没想到这一层,等到她被大妹子误会打了一顿,却怎么也不跪时,我才想到他们那里的故事!”
“他们那里又有什么故事?”陈妈奇怪地问道。
“他们那里是个狼山,狼特别多,据老辈人说,那里原是没有人敢居住的。
也不知是哪个朝代,遇到大灾,赋税又偏重,下面老百姓便造起反来,又偏遇到邻国来攻,里外夹击,军队吃了败仗,皇城被围数月,城里断粮,饿死的百姓数不胜数,看看大势已去,皇上不得不带领文武大臣投降让位。
可据说他手下有员猛将,见皇上投降,却不愿随降,随带了数十人,开了城门杀将出去,斩落数将,冲出包围圈,跟随他冲出来的也仅有七八人,从此不知他们的去向。
后来过了几年,有人在狼山脚下发现了他们的住所,举报官府,新皇上想他是人才,用高官厚禄想他出山为新朝廷所用,但是他誓死不从。
他让钦差回话皇上,说他哪里也不去,就在狼山脚下种田打猎为生,说朝廷即便杀了他,他也不出山为新朝廷所用,他说他要对得起先皇的知遇之恩!
新皇上惜他是条汉子,忠心可嘉,便没有杀他,倒是把那昏庸无能贪生怕死的投降的皇上给杀了,以此来教导朝里的大臣要忠心不二。
但皇上又派人传话,人可以不杀,这国家的赋税他们还是要交纳的。
他想想也就妥协了,因为老百姓种田纳税的思想,早就深入人心,他既然解甲归田,也不愿与新朝廷抗争到底。
从那以后,据说狼山村那里有了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人,其余的人绝不跪,哪怕是皇上来了也不跪!”
王富贵说到这里,便看着陈妈。
“哦,原来还有这段故事!”陈妈心里一喜,在想,总算找着根由了。
“陈妈,我当时也没想到跪礼这点,我就是看她可怜,她冒着被狼叼去的危险,去狼山脚下割猪草,目的就是为了不被她娘打。就在我去她村的那个上午,她就被狼逼得爬树上去了,在树上据说足足呆了一个时辰,还是被她的邻居一个男孩带了狗给救了下来的。”
张二家的见了王富贵又看她,怕自己这个时候不帮他说话,怕他心里有怨言,把她和李管家路上的风流事给传出去,到时断了她往上爬的路,于是道。
“是呢,是呢,她的身上到处是伤呢!”张二家的道:“其实她就是脾气倔了点,就是不跪这一点不好,她别的还是挺听话的,我觉得她比其她几个孩子还要好管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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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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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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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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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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