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机终于到了,太后立刻迫不及待道:“自古以来血脉相承,要想辨别血脉是否皇家血脉,最好的办法便是滴血验亲。”
生怕宗政越不同意,太后还假惺惺地补了一句:“皇帝也看到了,如今此事闹得这么大,若是不彻查清楚,宁妃今后怕是要一直背负骂名了,还请皇帝三思,还宁妃一个清白才是。”
她本来以为宗政越会好生拖一番,没曾想他竟然没有半点犹豫便点头了。
几乎是一瞬间,林烟的面色变得惨白无比,她不可置信地望向宗政越,却得到了后者一个极具安抚的眼神。
林烟本来慌乱不堪的心瞬间就定了下来。
想来这男人已经做好了安排。
太后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当下狂喜不已,怕宗政越会反悔似的,立时让人端上准备好的水,又叫贴身嬷嬷去将荣德抱上来。
没想到,宗政越却在这个时候喊停了,半点没掩饰自己对亲生母亲的怀疑。
“朕不放心,要让太医先将东西都查验一番,确保没有问题了,再继续滴血认亲,母后应该没有异议吧?”
说完不等太后她们有任何反应,宗政越立刻对海德福道:“去宣太医院院正前来慈宁宫,不得有误。”
“是,奴才这就去。”海德福领命退下,脚步飞快。
一听此话,苏婉的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连下方那个端着托盘的宫女也像是遭受了莫大的打击似的,人瞬间颤抖了起来。
宗政越可没忽略这一幕,冷笑地睨了一眼:“这是怎么了,没做亏心事,为何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被大宗皇帝如此点名,那宫女哪里承受得住,当即失手将东西都打翻了,跪下连连告饶。
更惊奇的是,一向睚眦必报的太后竟然帮她说话:“皇帝不必如此苛责,她一个小丫头刚入宫,第一次面圣,又是这么大的场面,难免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宗政越却不给面子,冷哼一声道:“母后难得宽仁,朕却不这么认为。御前失仪,按例当斩,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宫女给朕拖去慎刑司,好生照看!”
宫女连冤枉还没说出口,就被侍卫打晕直接拖了出去。
这无疑是杀鸡儆猴给太后看的,后者面色已然差到了几点。
随后宗政越又对着要收拾的宫人呵斥道:“不准收拾,为显公正,这些东西还是等太医来查验一下才能放心,母后觉得呢?”
对上宗政越冷到骨子里的眼神,太后一时无法,只能强硬地推脱道:“皇上这是谨慎得过头了吧,本宫看来,只是一碗水而已,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再让人端过来就行。”
说着就要令宫人重新端,宗政越却直接阻止:“母后也说了,皇嗣一事事关重大,怎么谨慎也不为过,您如此推脱实在可疑。
况且,朕也觉得奇怪,宁妃在宫里向来低调,也一直安分守己,怎么最近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了?这可真真是处处都有古怪。”
太后紧握住五指,尽量让自己面上保持镇定之色。
“皇上,孩子还太小,长期待在这里会受惊吓的。而且皇帝你也政务繁多,不好一直耽搁,还是尽早处理完这桩事,你也好腾出时间休整一二。”
宗政越这才松口,却不让太后的人动手了,而是让请太医回来的海德福亲自去取水。
眼看局势都在宗政越的掌握之下,林烟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宗政越不会让荣德的身世暴露在明面上,林烟心下更是生出了快意,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在苏婉身上,心道她就等着倒霉吧。
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这个蠢货。
“臣弟先来吧。”海德福将碗端上来后,珣亲王一马当先,直接刺破了手指,坦荡的模样,让本就心下没底的苏婉更加忐忑。
莫非真的是她的消息出了差错?不可能啊!她可是使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多番查探之下才敢确认的!
若此事真是一桩狗血闹剧,那自己日后岂不是……
苏婉不敢继续深想,这后果,定然是她承受不起的。
等荣德的血在啼哭声中落进碗里时,苏婉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宗政越亲自站在旁边观看,众人只能按捺心下的焦急,等着结果。
良久,宗政越在一阵静到可怕的气氛中,厉声问苏婉:“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这才有机会上前,看到却是明晃晃的两滴血各成一派,并未相容。
没人会怀疑宗政越会在这上面做手脚,给一个野种遮掩。
那结果很明显了,就是苏婉在诬告!
宗政越的话语里满是薄凉的温度,相当于直接宣判了苏婉的死刑。
苏婉当即尖叫出声,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承认!
“这不可能,臣妾的消息千真万确,不可能有假!皇上您再查查,此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臣妾方才所言都是真的,皇上您再查查,不能错放真正的罪人啊皇上!”
她疯疯癫癫的模样,看得旁人倒尽了胃口。
想到此次又是这个蠢东西惹出来的事,宗政越更是克制不住怒火,摔了旁边的瓷碗,质问道:“怎么,苏常在要将朕当傻子糊弄到什么时候?东西是朕的人亲自准备的,难道你以为,是朕自己要包庇秽乱后宫的荡妇吗?”wWW.ΧìǔΜЬ.CǒΜ
此话一出,无一人敢出声,个个垂着头,生怕宗政越迁怒到自己头上。
太后见状,下意识就想要上前想替苏婉辩解,却被宗政越的眼神定住。
宗政越毫不客气地斥责道:“母后这层出不穷的手段,着实让儿臣惊叹,只是都这样了,母后还想继续冤枉宁妃和皇弟吗?还是说,要朕将太医宣进来彻查了那碗水,母后才愿罢休?”
一听这话,太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此事要是不闹大还好,自己为了杀鸡儆猴,已经将后宫众人都宣了过来!
原本按她提前做好的准备,宁妃祸乱后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却反而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得威严尽失!
宗政越最后一席话,真的是把太后最后的遮羞布都扯掉了!
太后心下一梗,终是没撑住,直直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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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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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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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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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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