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心的同时,太后也觉得没了意思,毕竟林烟点头了还有宗政越不松口,一想到这,太后便觉得头疼。
她无奈地摆了摆手,显然是要遣散众人的意思。
林烟乐得没有麻烦找自己,福了福身子,便率先出了慈宁宫的大门。
只是刚一回自己的地界,便看见宗政越正抱着曜曜玩乐。
这几天他一直忙着前洲灾情的事情,别说来瑶华宫了,连后宫都没有踏足过。
不然太后今日也不会轻易放过林烟,若是皇上像以往一般每日宿在瑶华宫,太后非训斥她善妒占着皇上。
林烟收起心思走过去坐下,一眼便看到了他眼底的青黑,心登时被针扎了是的。
前洲的事情,定是让他费了不少心,不然他怎么会连自己的神情都收拾不好,连最放松的时候都是疲倦的模样。
林烟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先让香凝传了膳,主动给宗政越布菜,盯着他吃得差不多后,立即让嬷嬷将曜曜抱了下去,自己则拉着宗政越进寝殿休息。
林烟难得没有“作妖”,老老实实地为宗政越宽了衣,陪着他躺下。
偏偏宗政越却不领情,林烟都闭上眼睛了,被他手臂一揽,抱入了怀中。
“为何吩咐香凝她们将朕的东西都收起来了?烟儿是觉得朕的宠爱是麻烦,还是朕的东西见不得人?”
宗政越语调平稳,声音里却夹杂着些不满,热气呼在她的脖间,惹得林烟连连发笑。
宗政越眯了眯眸子,压住了她乱动的身子,惩罚般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回朕的话。”
宗政越心中多少有些生气,他今日一到瑶华宫就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用惯了的东西都没了,就连不用加急处理的折子也都送回了御书房。
原本以为是自己冷落了她,这个小女人向自己使起了性子,但是看到香源她们又熟练的将东西找出摆上,宗政越才意识到她们不是第一次这般做了。
细问之下这才知晓昨日有妃子来请安,宗政越当即猜出林烟的小心思。
不就是为了不让那些后宫妃子心生嫉妒,才故意将自己的东西故意藏起来吗?
只是了解是一回事,正遇上了,宗政越还是觉得心中憋屈。
他是天子,整个后宫都是自己的,怎么到林烟这,自己却见不得人,还要藏着掖着才可?
林烟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当即举手发誓:“没有下次了,臣妾只是习惯了嘛,臣妾最不喜麻烦了,这才不想落了什么口舌,烦得狠。”
只是这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作用,反而是叫宗政越神情越发冷凝,剑眉也高高蹙起。
一想到自己常宿在瑶华宫在林烟心中是个麻烦,他便觉得烦闷不已。
前朝的事情已经让他无分身乏术,好不容易趁着闲暇时间回到这个温柔乡放松放松,却受了这么一个打击。
意识到自己越抹越黑,林烟及时住了嘴,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才认真道:“臣妾知晓皇上对臣妾的好,也珍视与皇上的这份亲近。但臣妾是贵妃却也是一个女子,也有着女儿家的小心思。臣妾只想关起门与皇上像对民间寻常夫妻那般过日子,不想让旁人对我们的感情多加置喙。”
寻常夫妻......
一句简单朴实的话,却打动了帝王的心。
宗政越薄唇紧抿,揽着林烟的手臂也紧了紧。
他又何尝不想与她像寻常夫妻那般过活,只是他是帝王,不是寻常百姓,给不了她平凡的生活。
林烟好似知晓他在想什么,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语气愈发真挚,甚至带了些小性子:“如果可以,臣妾真的想将皇上藏起来,可是臣妾明白,皇上是天子,是肩负苍生的大宗之主,臣妾不能这么自私,能在这瑶华宫偷得片刻温存,臣妾已是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这般委曲求全的话语,让宗政越听的心儿都要化了。
他抚了抚面前如绸缎般的墨发,不自觉叹了一声:“朕何德何能,能得烟儿如此相待。”
林烟敏锐地从这叹息中,察觉到了宗政越情绪低落,反手抱住了他,柔声询问:“皇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依照皇上的性子,此时已经炸毛了,又怎么会生出这诸多感慨来?
宗政越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声解释:“朕已查出前洲饥荒是由蝗灾引起的,初秋的时候便已经发生了,但秋税月前就已经入库,而朕却没收到半点和蝗灾有关的风声!那群畜生竟是生生瞒了数月,若非如此,前洲的灾情也不会这般严重!”
林烟轻咬着唇畔,这才明白为何前洲会饿殍千里,就连性子清冷的神医也亲自请命求药求粮。
想到那些酿成如此大祸的官员,宗政越的面容上便浮现一抹狠厉:“朕早就下过旨意荒田不得征税,好给百姓喘息的时间。然而那些底下的畜生却照征不误,甚至擅自加重田赋!眼下遇到灾情,他们只怕想的不是忧国忧民,而是只顾着高兴了!”
灾情越是严重,他们就越有机会截留朝廷的赈灾银两。
若是官员相互效仿,那大宗的朝堂迟早会如白蚁蛀坝。
堤毁于蚁,长久下去,大宗只会走向消亡。
想到这,宗政越已经起了杀心。
“先前南方洪灾接连不断,朕就已经怀疑过他们的狼子野心。而今若不是前洲灾情太过严重,他们只怕早就报上来想法子捞钱了!
但能将消息瞒得如此密不透风,光有地方的混账怕是不够的,此事定然与那些世家官员脱不了干系!”
大宗世家在把持朝政这方面向来厉害,宗政越登基以来一直极力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
本以为傅家倒台后能让世家警醒,却没想到他们依旧如此猖狂。
一想到这,宗政越便感觉有一股火,从心底燃起直直烧进了肺管子里,难受得厉害。
上令下不行,政令如此不通,他又如何能治理好这天下?
看着宗政越这般自责的模样,林烟心里也不是滋味,连连柔声安慰着:“大宗的顽疾是自太祖时期便埋下的祸端,若想拔除又岂会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
皇上有壮士扼腕的决心,却也怜悯着大宗百姓,不愿看到大宗元气大伤后被他国觊觎,百姓受战火侵扰。如此一来,必然是投鼠忌器。”
林烟说着,又缩进宗政越的怀里,紧紧抱了抱他,轻声道:“那些世家是丧了良心,可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他们苦心算计那么久,刑部与兵部还是已有许多有识之士?迟早有一日,他们会为自己的贪心与罪行付出代价。”xiumb.com
宗政越不自觉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语气终是松了不少:“还好有你在。”
如此懂他,又如此聪慧,这样的小女人让他如何不爱。
林烟睫羽颤了颤,良久之后,忽的轻声开口:“皇上,咱们开放后宫,让那些秀女住进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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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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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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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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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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