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淑贵妃面色难看,主位上的太后更是一脸铁青。
想来若不是要在百官面前留些皇家颜面,太后这会儿已经开始训斥林烟了。
想到这,林烟眼中的笑意更盛,行礼问候都显得更加真诚了几分。
给孩子准备的贺礼也是精心打造的长命锁,由上好的檀木匣子盛放,半点都寻不出错处。
开玩笑,好歹前世自己装清雅那一挂与傅含月斗了好几个来回,都没落下风,怎可能拿捏不住皇家的气度?wWW.ΧìǔΜЬ.CǒΜ
只是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只想好生放松做回自己,才懒散了些。
如今再把架子端起来,便是太后都寻不出错处。
太后阴沉的视线在林烟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林烟都担心自己将人气狠了,太后才收回目光,沉声道:“颖贵妃有心了,入座吧。”
不是她不想拿时间挑刺,可宗政越是与林烟同时进来的,这般说林烟,岂不是连皇帝也要一并骂了去?
再说着装,林烟也没半点逾矩,甚至尽显皇家威仪,便是之前太后斥责的狐媚劲,也散了个干净。
总不能拿凤钗说事,那淑贵妃头上不也戴着一支?还是太后自己亲赐的。
眼见艳压群芳的目的已然达到,太后更是被自己膈应得面色铁青,林烟心下大爽,盈盈一拜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也亏她留了分理智,没有一直腻歪着宗政越,太后的面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这一切都落在了淑贵妃的眼中,若不是在群臣面前要维持端庄贤淑的形象,这会儿淑贵妃都已经掀桌子了。
这算什么?自己在这场闹剧里面究竟算什么?
原以为自己有太后亲赐的凤钗,压过林烟便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林烟头上的凤钗,却是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自己有太后的赏赐有什么用?林烟头上的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帝的恩赐!
在这个节骨眼上带出来,除开羞辱自己,还能为了什么?
林烟如今越是光鲜亮丽,就越是衬得自己像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淑贵妃心下恨意翻涌,连脸色都白了几分,最后却只能强压下,给蓉儿递了一个眼神
蓉儿会意,飞快转身前去安排。
不多时,就人群中传出一个尖利的声音。
“若是说德妃娘娘也实在可怜,这几日深居储秀宫,一直都卧在床榻上无法起身,想来是受着惊吓了。”
这时候提起德妃,不管是否真的同情德妃,对林烟来说,都不会是善茬。
毕竟德妃这些天为何会称病闭门不出,众人是都知道的。
那天林烟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太后的懿旨都下了,还有谁不知道林烟和德妃之间的冲突?
这个时候提起来,怕不是见不得林烟的好,要继续在太后和皇帝面前上自己的眼药了。
林烟特意寻声望了一眼,只可惜下面人太多,没找出这胆大包天的声音的主人。
倒是众人探究的神情,让林烟拉平了嘴角,很是不爽。
她低敛了眉眼,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绪:“既然这般关心德妃,想来这位姐妹对德妃的行事定是了如指掌了?”
底下立刻有人回话:“德妃姐姐素来宽仁,诸位姐妹自然走动颇多。”
宽仁?德妃?
林烟险些被气笑了,贝齿将唇咬出显眼的牙印,这才稳住心绪。
趁此机会上自己的眼药,不就是看准了自己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德妃戕害了自己第一个孩子吗?
若自己真不管不顾发难,这才中了她们的圈套。
想到这,林烟端起旁边的茶盏,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气才顺了些,再说话时已然恢复了先前的端庄:“德妃姐姐确实关爱诸位姐妹,本宫还记得,当初在行宫的时候,便是德妃姐姐差人给本宫送来二哥的消息,真真是吓了本宫一大跳。”
这话一出,不只先前呛声的人没了动静,就连旁边的大臣面色也有些古怪。
林家二公子一个多月前离京,这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只是林二公子踪迹素来飘忽不定,连林家人都不甚清楚,德妃一介后妃,怎么还能给颖贵妃带信?
说到这,林烟面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后怕的神情,拍着胸脯道:“还好那个时候,本宫的胎像还算稳妥,虽是被吓得动了胎气,孩子却是顺利生下来了。不然时曜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的罪过便大了。”
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巨变。
颖贵妃的意思,是德妃蓄意谋害皇嗣啊!
太后本就阴沉的面色,如今更是要滴出墨一般:“颖贵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当众诬陷后妃,即便林烟身后有林家也是保不住的。
林烟面露委屈:“太后娘娘是觉得,臣妾回拿这等大事开玩笑?”
她当即让香凝把当初收录的字条给太后呈了过去,故意抽泣道:“娘娘明鉴,这字条内容实在骇人听闻,臣妾见了如何不能心慌?时曜生下来后,这宫里宫外便仔细查过,字条上的笔迹和德妃身边的大宫女一模一样,铁证如山,不然本宫那日为何要带人过去与德妃对峙?”
太后将信将疑地接过字条,看到上面笃定林家二公子生死不明的话语,也是心惊不已。
眼见太后没了话语,林烟心下不住冷笑,面上还是贴心地提议:“既然诸位都心疼德妃的遭遇,倒不如现在就将她请过来,当面对峙。毕竟本宫也不愿意冤枉好人,免得又有人说德妃在本宫这受了不白之屈。”
宗政越嘴角噙着不明显的笑,这小姑娘还真是雷厉风行,既如此,那他就顺势推一把。
“去请德妃过来,若真是冤枉了她,朕也好趁这个机会还她清白。”
海德福领命离去,众嫔妃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愿意被这腥风血雨牵连。
倒是淑贵妃,竟然也一脸正气的模样,提议道:“既是德妃身边的下人出了岔子,那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将他们一并发落到慎刑司去,总归会追出真相的。”
林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止不住上下打量淑贵妃。
自己没听错吧,淑贵妃实在帮自己说话?
假的吧.......她们之间可是好久没有往来了。
话正说着,德妃被几个宫人一同抬了过来。
她的脸色惨白,眼底还泛着明显的乌青,哪里还有半点妃嫔的模样,只余满身狼狈。
她似是在路上便知道了现在的情况,被抬进来后不敢有半分耽搁,直直跪了下去,哭喊道:“皇上,太后娘娘,臣妾真是冤枉的啊!臣妾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做不出戕害皇嗣的事情啊!”
宗政越手指点了点座椅的扶手,冷声道:“究竟是不是冤枉,等搜查的人回来,自然就会见分晓!”
过了没一会,搜查的太监们便从储秀宫回来了。
手上捧了一打堆东西,都是从德妃大宫女处搜来的,大多是与外界联系的信件。
这一下算是证据确凿,罪名更是板上钉钉。
宗政越丝毫不犹豫,直接一锤定音,“将德妃打入冷宫禁足,任何人不得探望!”
德妃见此欲开口为自己辩解,就听见淑皇贵妃满带失望的声音传来。
“德妃你实在是太让本宫失望了,本宫原本以为你是个性子纯良之人,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行径!”
淑贵妃依旧一脸沉痛的样子,当即跪了下去,哽咽道,“都是本宫的疏忽,竟然让后妃藏了这么多阴毒的东西,还请皇上、太后恕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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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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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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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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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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