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点头表示理解。
即便再怎么干涉宗政越的决断,太后也是他的生母,如今忽然昏迷,宗政越确实会紧张。
林烟低下头,掩住自己眼中的困惑。
宗政越尽孝道确实没任何问题,但他们现在在行宫,离京城有大半日的路程,宗政越总不能丢下行宫事物,只身赶回皇宫吧?
再说了,若只是太后病情,宗政越没必要特意避开自己,只能是朝中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宗政越要瞒着自己。
想到这,那种蚂蚁噬咬心口的细密疼痛再度蔓延开来,不过这回林烟控制得住,第一时间劝慰好了自己。
既然已经说过要信任宗政越,便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矫情,若是事情处理妥当了,宗政越定然会告诉自己的。
宗政越回到行宫书房后,先是问了太后的情况。
海德福躬身回话:“太后娘娘是大喜过望,一时冲昏了过去,太医已经看诊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宗政越松了口气,目光再次锁在了海德福身上。
海德福犹豫了一会,才低声道:“方才暗卫来报,说是在断崖下发现了被树枝剐蹭下的衣物碎片,周遭还有不少血迹,情况......不容乐观。”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让宗政越在林烟身边听回报的原因。
贵妃娘娘还在月子里,可受不得这等刺激。
宗政越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捏紧拳头,让自己稳住心神:“继续搜查,林沛旻身边还跟着神医,只要有口气,便还有活着的希望,万不可就此懈怠!”
虽说算不上好消息,但总归能找到踪迹。只希望那边的情况不会太差,莫要让牵挂之人空欢喜一场。琇書蛧
行宫防卫终究比不过皇宫,宗政越担心又出现越过自己,刺激林烟的事情,思量一二后,决定等林烟出了月子便先行回宫。
正好太后凤体有恙,他们也该回去看看。
至于淑皇贵妃和宁妃,她们比林烟生产晚了整整半月,届时定是不便行动,便特许留在行宫修养。
海德福带着宗政越的口喻,通晓行宫所有嫔妃。
回来的时候,面上却带着为难,“皇上,淑皇贵妃说自己的身子已无大碍,欲随皇上一同回宫。”
宗政越眉头一皱,似是想要训斥,只是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身子是她自己的,既然她自己都不在意,你们也无需替她怜惜,安排下去便是。”
淑皇贵妃离开的目的还未可知,可光她调换皇嗣的举动,便已是其心可诛,宗政越可不放心让她单独和宁妃待在一块。
若不是还未查清淑皇贵妃此举,是否和珣亲王有联系,宗政越早就在宫女调换孩子的时候,动手将人拿下来。
如今,还是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好。
定下回宫的日子后,林烟直感叹自己没多少清闲日子可过了。
而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那便是宗时曜的满月宴。
接连几日,宗政越都没有打消要大办的心思,林烟一咬牙,跪在了宗政越面前说出了自己全部的顾虑:
“皇上,如今陷害臣妾和孩子的幕后之人还未找到,如此招摇,难免惹来这幕后之人的嫉恨。臣妾实在难安,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她何尝这般低声下气过?光看林烟跪伏的模样,宗政越便觉得喘不上气,连忙躬身去扶:“烟儿何必如此?”
说完,又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先前自己没将人保护好,这才让林烟一直在患得患失的忧虑之中。
林烟见宗政越神情松动,依偎进男人的怀里,轻柔道:“臣妾知道皇上疼爱曜曜,只是曜曜到底还小,怕是压不住这么大的福气。皇上若真的愧疚,那便等百日宴再大办也不迟。届时若是皇上想反悔,臣妾定然是不依的!”
“你啊!”宗政越没忍住,点了点林烟的鼻尖,心下一片柔软。
这小女人啊,分明自己心里也焦急着呢,还强打着精神要宽慰自己,叫宗政越如何能不动容。
不过林烟说的也对,刚足月的孩子,确实太小了,大宴上来往的人众多,若真的出了意外,他们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件事便算这么定下了,林烟心下一松,也没了那么多分寸,就着宗政越的怀抱转身,去够一旁桌案上的糕点。
她拿到后还往上抬了抬,狡黠地看着宗政越:“南岛前些日子刚进贡了一批椰子,赵嬷嬷拿来做了椰子糕,皇上可要尝尝?”
眼见男人眼神都变了,林烟才故意拖长了声音,揶揄道:“倒是臣妾忘了,皇上向来不喜欢甜的。”
说着便直接将糕点送进自己嘴里,眼睛都眯了起来,整个人透着欢愉。
这幅娇俏撩人的模样,只叫素了几个月的男人换上了满是深意的笑容。
也不能说自己不喜欢甜的,毕竟自己怀中肤色透粉的小女人,不正散着勾人地甜香吗?
宗政越凑近林烟的脖颈,声音沙哑,“确实可惜,烟儿可想过怎么补偿朕。”
林烟身子一僵,心中警铃大响。
还未来得及挣脱出去,便被宗政越勾起了下巴,唇印了下来。
看着林烟瞪圆的眼睛,宗政越心情大好,眉眼满是笑意:“确实很甜,烟儿怎知朕不喜欢?”
林烟脸上染上俏红,伸手推拒:“皇上,臣妾身子还没恢复好呢。”
宗政越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朕瞧烟儿恢复的不错,可是比之前更会勾人了。”
床幔落下,一夜无眠。
忽有婴孩哭啼的声音传来,林烟清醒几分,手死死抵着宗政越的肩道:“皇上,孩子哭了,臣妾得去看看。”
宗政越将手牵至唇边,轻轻一吻:“有嬷嬷照看呢,烟儿今日只陪着朕,哪也不去,嗯?”
林烟面色一红,心中暗叹,美色误人啊。
次日天光大亮,林烟才迟迟起身,只感觉浑身酸疼,短短一个晨起,林烟就骂了宗政越几十遍禽兽。
禽兽本兽此刻正在书房中拟旨。
皇长子名字定下,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
旨意一出,众人自然知晓了“宗时曜”这个名字。
明眼人一看这两个字,便知道其中深意,都惊叹于宗政越对皇长子的重视,也有心怀鬼胎之人心生忌惮,擦拳磨掌的思考对策。
淑皇贵妃寝宫内,传话的蓉儿不自觉握紧了袖下的手,紧张不已,再一见在椅子上坐着的淑皇贵妃,面色已经阴沉下来。
宗时曜,当真是好名字啊……
蓉儿端着新沏的茶水,小心翼翼递到淑皇贵妃的身边,小声道:“娘娘您用茶,先消消气。”
淑皇贵妃嫉妒欲要发狂,哪里听得进去蓉儿的话,直接举起茶盏,朝着地面狠狠砸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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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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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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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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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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