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许承,在那灰黄色的户外衬衫之下,可以轻而易举地感觉出那如钢铁一般扎实的肌肉。
很硬吗?
不,很软。
有关于这一点,芊芊是很有发言权的。
每一位顶级格斗家,无论体型如何夸张,都会在每天耗费大量的时间来按摩、放松自己的肌肉,以确保自己身体的柔韧性。
在如此高频率的保养之下,格斗家们的肌肉都是很软的。
就像是……女孩子的皮肤一样。
这个形容看似很怪,但非常的贴切。
虽然许承的情况跟芊芊这种纯靠自己锻炼得来的身体不太一样,但有关于「肌肉柔软」的特点,其实是差不多的。
看似如钢铁一般的肌肉,实则拥有着如橡皮一般超高强度的柔韧性!
静态的钢铁是没有力量的。
力——以动而起。
有关于这件事,此刻被许承抓住手腕的数学家已然深有体会。
他是抱着打死阿九的力量来挥拳的,却被许承轻而易举地一把攥住手腕,停在了半空。
「悲惨从来不是肆意发泄暴力的理由。」
许承望着数学家,缓缓说道。
听到了许承的话,数学家忽然乐了。
「老人家,我以前是干老师的,大道理听过了太多太多。」
他的双眼之中泛起了火苗,正在竭力尝试挣脱许承的手。
「但是你告诉我,有哪些大道理,能让我女儿回来,能让她不再那么痛苦吗?」
「没有的。」
数学家一边说着,一边用力。
但……还是挣脱不开许承的手。
所以他只能继续说下去。
「目击者、星辰商会、深空学社,他们都有很多的大道理可以讲。」
「人类啦、蔚蓝啦、希望啦、信念啦……」
「但又有哪一个,能解决我现在的问题吗?没有啊!」
数学家越说越激动。
如果按照他设想中的剧情,现在的他应该已经挣脱开了许承的手,并且与其开始对峙了。
只可惜,数学家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只手,许承也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数学家又乐了。
只是这次,他乐得很勉强。
「老人家,你力气很大啊。」
「是吗?」
许承的眉毛挑了挑,认为数学家这是在夸自己,因此有些高兴。
数学家尝试着扭动身体,以调整自己的姿势。
他并不在意阿九,阿九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独立的原能特性都无法觉醒的普通超凡者。
单纯、傻、好利用。
但数学家却不得不去考虑游客的特性。
危险回响。
——这一招,即便是数学家,也无法准确的计算出它的运行规律。
涉及「规则」的能力就是麻烦!
数学家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在危险回响的影响下,已经陷入了「死亡级别」的危险之中!
危险从何而来?
即便大教堂现在被导弹正面轰炸,数学家也有自信能够存活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中,包括兰巴古城的地上和地下,数学家自认为只有两人,能够对他造成死亡级别的危险。
一个是目击者的大队长、另一个就是「暴力」的固定值——许承。
大队长被黄线影响,现在正在被目击者同僚与白衣人们牵制,暂时无需担心。
数学家唯一需要在意的人,便只剩下了许承!
「老人家,您刚才有关于暴力的说法,我不敢苟同。」
「其他人说,我还可以将那句话理解成是普通的大道理。」
「但您不一样。」
数学家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着自己的资质。
哪怕力气再大,终究也还是会有不方便发力的点的。
找到那一个点,自己便有机会脱身!
「您是暴力的固定值,蔚蓝之上一切暴力的最好代名词。」
「就像是现在——」
数学家指了指自己被许承死死抓住的手腕,他的手已经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变得有些发紫了。
真的很痛。
「您依旧在向我宣泄着暴力,不是吗?」
听到这话,许承仿佛真的露出了一瞬间的迟疑。
数学家抓住了这一机会,尝试勐地抽离自己的手臂,却最终失败了、
一股更大更夸张的力量经由许承的手,传递到了数学家的手腕上,数学家在一瞬间痛得龇牙咧嘴。
「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想过那些。」
许承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他笑了,笑得很和善。
「不过是因为咱们已经开打了,我干嘛要放过压制你的机会呢?」
完美的理由,数学家甚至无法反驳!
眼瞅着自己的手腕就要被活活掐断了,数学家终于再也无法保持自己那副游刃有余的礼貌模样。
他用另一只手反抓住了许承的手掌,同时身体扭转,试图掰开许承的手指。
「我经历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我从零开始调查超凡事件,途中到底经历了多少次恐怖的危险,你也不知道!」
「我爱我的妻子,我爱我的女儿!」
由于激痛,数学家越说越激动。
「因为你们的那些超凡,我的妻子死了,我的女儿也死了!」琇書蛧
「死在了诡异生物的手里,死在了超凡实验中……」
「我曾经想过一了百了,所以召唤了诡异生物降临,想让它杀了我,让我也承受一下我家人临死前所感受到的痛苦。」
「但……我召唤来了她。」
那个「她」指的当然是火焰生物,也就是数学家的「女儿」。
「她就是我的女儿。」
「因为深空学社的实验,我女儿成为了一只诡异生物,并回归到了诡异世界。」
「她每时每刻都要忍受被火焰炙烤的痛苦!」
「我要让她回来。」
「既然她没办法再变回原样了,那么我就让蔚蓝变成她的世界就好了,对吧!」
数学家的身体渐渐被许承压了下去,手腕翻转,几乎要断掉。
许承望着龇牙咧嘴的数学家,忽然评价道:
「你是个骗子吧?」
「嗯?!」
数学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蒙了。
他仿佛受到了某种莫大的侮辱,愤怒道:「你说什么!」
「因为,你看——」
许承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火焰生物。
它正背靠在一根石柱上,双腿颤抖,艰难站立着,身体上的火焰也减弱了许多。
「她刚刚给了你很多的火焰,所以才如此虚弱。」
「她是你女儿吗?」
「如果是的话,你是不会一门心思地来要杀了我的。」
「她很虚弱,她需要父亲的照顾,而不是不断地满足父亲的索求,不断地给予你火焰。」
「你也不像是她的父亲啊。」
许承的脸色平静,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数学家,再度重复起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所以——你,是个骗子吧?」
数学家:「……」
他只觉得一股火在心中喷涌,完全不顾自己即将被折断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数学家咆孝道:「我杀了你!」
拳头未发、话音未落。
许承的咆孝也同时传入了数学家的耳中:
「护头!」
完全是下意识地行为,数学家没有挥拳,而是乖乖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而后——
轰!
许承的拳头便砸在了数学家的脑袋上。
砰!
数学家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直接撞碎了不远处的另一根石柱。
……
另一边的长椅上。
嗤!
老爷子给自己开了瓶可乐。
「耶!打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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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骗子免费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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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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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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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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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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