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25日一家三口回了池阳李珍的娘家,从到家到走只逗留了三个小时就离开了。第二天下午他们乘着有卧铺的慢火车回了王颜的老家,一路上王颜时而平和时而暴躁,暴躁的原因是李珍和陌生人搭话了或跳跳从中铺到上铺的来回攀爬。/p
腊月27上午十点他们就到了王颜家乡这个偏僻却繁华的小镇,街道两旁摆满着年货,行人和车辆比较稠密。王颜的父亲带着毛毛在艾勇的商店门口等着这一家三口,李珍牵着跳跳离艾勇商店还有几家店铺时,毛毛就看见了他们。扯着王颜父亲的袖子喊着:“爷,跳跳哥,跳跳哥,还有大爸回来了。”/p
李珍来到跟前问道:“爸,这会还有些冷你就把毛毛带出来了。”/p
王颜的父亲搓着双手笑着回道:“毛毛知道你们今天回来,闹着要回山上住,我就把他从王琦那里接了过来。我带着王颜和毛毛先走,让艾勇带着你和跳跳。”/p
李珍:“这河道刮过来的风挺冷的,我们还是回山上那里避风一些。”/p
王颜的父亲:“我们在王姨家门口等你和跳跳。”/p
半个小时后大家都聚在了王姨家门口,王姨的儿子和儿媳都回来了。儿媳妇刘??有了身孕已显怀,儿子王军牵着女儿欣欣在门口玩,王姨和王叔忙着在门外自己加工豆腐。艾勇放下李珍和跳跳忙着要回去招呼自己的生意。刘??招呼着刚到的五个人坐下,递上茶水,王姨放下手中的活去厨房为刚到五个人煮面,李珍端着水杯站来到厨房看着王姨烧饭。/p
王姨:“李珍一年多不见长白了也长胖了。”/p
李珍:“减不下去。”/p
王姨:“你胖一些好看。”说着转身去里屋端了挂面和鸡蛋出来。/p
李珍:“王姨你怎么端这么多鸡蛋?”/p
王姨:“你们五个人,一个人就两三个鸡蛋,这挂面是我一个月前自己在家门口挂的,喜欢吃你给山上带些。我放些瘦肉在面里,王颜和你爸爱吃。”/p
李珍:“你放吧,呆会不要在我碗里放肉就行,家里有淹的豆角和大辣椒吗?”/p
王姨:“有,我今早刚炒的。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p
李珍:“这次呆的时间较长,初九再走。”/p
王姨:“那就好,你爸半个月以前就念着你们三个回家过年。”/p
李珍:“你瞅瞅厨房外面我爸的心情多好!”/p
王姨:“你爸的身体比没住院以前还要好,有时在我这儿吃饭,饭量比你王叔还好。”/p
李珍:“不知道宝兰的儿子亲亲长成什么样了?”/p
王姨:“这都过周岁了,有天宝兰有事我帮他带了一天孩子。这孩子太难带了,个子大身体结实,最重要他在你怀里不停的扭动,一天下来我胳膊痛了好几天。”/p
李珍:“男孩一般都不好带。”/p
王姨:“这也真苦了宝兰。王琦从你妈过世后脾性改了很多,对你爸说话也不大喊大叫了,偶尔还送些肉上来。在家里拖地、洗衣服、烧饭什么活都干,对宝兰和亲亲非常好。”/p
李珍:“看来宝兰真是教夫有方呀!”/p
王姨:“你和王颜这么多年一直也不是很好?”这样的谈话中面已煮熟开始盛进碗里。李珍先端给了王颜的父亲和毛毛。这一路也真是饿了,李珍端着碗站在屋外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希望这个年过得如今日阳光温暖灿烂。/p
吃完面李珍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她要回家收拾卫生,特别是他们今晚住的房间。/p
她一个人先步行回了山上的家里。打开家门,房间里是干净整齐,以前黎欢和王琦居住过一楼房间里的床和衣柜已搬走,三个凳子上放着两袋50斤的米和一袋20斤的面粉;地上放着5桶调和油;茶几上放着两箱方便面、一箱手工挂面、一箱的红薯粉丝、还有一个箱子放得是李珍寄回来的核桃、红枣、石榴,再还有王颜父亲购买的干菇和木耳及各种炒菜及炖肉的调料;茶几旁边放着6盘土鸡蛋,还有两个新的鞋盒。房间的一角放着一个蓝色的大皮箱,皮箱上放着两个黄色的大编织袋子,里面应该装的是旧衣服,墙上依旧挂着王琦和黎欢的婚纱照片但翻了一个面把正面向着墙。/p
楼下的卫生间多了一个全自动的洗衣机,卫生间的窗纱好像新换的完好且干净。/p
李珍转身来到厨房,厨房房梁上悬挂着8个挂构,挂了三大块新鲜的猪肉、两个羊腿,两条分别有十斤以上风干的大鱼,另一个挂钩上挂的是一个炖菜用的不锈钢小锅,锅内干净明亮反射着窗外射进的太阳光。墙角堆放着一个黑色发亮的淹菜坛子,旁边有一个红色的水桶,李珍掀开桶盖里面有几十块年糕泡在水里。/p
窗户下有一个两层架台上面堆满了各种蔬菜,案板和灶台都清理得很干净,没有多一样的杂物。厨房后面的烘火屋靠墙壁垒放着两米多高的干柴,整个屋子的地面清扫干净,饭厅的桌子和凳子没有油渍和灰尘。李珍看到这些非常感动,这是一个老人盼着儿子、儿媳和孙子过年所做的准备,这家里比王颜的母亲在世时干净整齐多了。/p
这时王颜的父亲带着跳跳和毛毛到了家门口,两个孩子跳下摩托车就开始在楼上楼下追逐了起来。/p
李珍:“爸,你把家里理得真干净整齐,年货也已经备好了。”/p
王颜的父亲:“我这闲下来没事干,我把能捡的捡一下你回来就轻松一些,你看还缺什么我再去买。”/p
李珍:“估计不缺什么了。”/p
王颜的父亲:“你楼上的被絮我都晒过了,床单和被套都已洗过,你上去铺一下就行了。被套是帮忙时人家给的一件,质量不是很好,我一扯把拉链还给扯坏了你用针线再缝一下。”/p
李珍:“好的。”/p
王颜的父亲:“楼下王琦以前的房间里有两双运动鞋,是买给你和跳跳的。一个月以前我去街上99元一双,买得人好多,想着你回家穿皮鞋就给和你跳跳一人买了一双。”说着王颜的父亲打开摩托后备箱提出一个袋子,“李珍,你再把这个提到楼上去。”/p
李珍接过袋子打开看看里面放的是三条毛巾,一块香皂、三个牙刷和一支牙膏。李珍对着王颜的父亲微笑一下就把袋子提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楼梯也清扫得干净无尘,楼上的五个房间和卫生间里的门都敞着,窗帘是拉开的,屋子朝南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显得房间更加宽敞明亮,有只苍蝇爬在窗沿上嗡嗡地哼着小曲。/p
李珍房间的床上放着三床棉絮,床单和被套搭在椅子背上。整个楼上房间的地面王颜的父亲已仔细拖过,桌面在太阳光照下有着薄薄的一屋灰尘,沙发白色的罩单也是清洗过后重新遮盖上去的。李珍觉得这个家她像以前一样依旧爱着它,依然可以坐在沙发上静心看着她永远看得如痴的《路遥文集》。/p
这时的跳跳和毛毛像风似地在李珍房间里周游一圈,又周游出去了。他们都大了,李珍不用像以前那样追着他们跑,也不用大声喊着处处要小心,关上房门任凭他们去疯狂。拿块毛毯搭在身上,躺在沙发继续从路遥这片《在困难的日子里》读起,读着这样文章会让自己更满足于现在的生活。/p
吃过晚饭睡觉的时候,两个孩子都要跟爷爷睡,王颜的父亲把两个孙子挡在了床里面,两个小家伙相互之间又开始因偷偷地轻抚对方而发出一阵阵大笑。/p
腊月28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李珍起来的有些早。她穿了件红色的毛衣,没有穿棉外套站在门前的空地上梳理着自己烫的不是很完美的长发。她每日必须把头发梳理顺滑,她在屋外的水管上给梳子滴上冰冷的水以便容易梳理。她也感到瑟瑟的寒冷,但她还是把头仰得高高的望着房屋东边的那片杉树和松树,听着枝叶在冷风中的啸啸声,并伴有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一切是如此的静谧优美。/p
这是李珍结婚后第四次回到这里,她曾在这里欢笑过,也曾在里受到过伤害,当伤害转为憎恨,眼泪湮没了欢笑,她一无反顾高开了这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地懂得了换位思考,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家庭里,长辈们处理家务事的难处。没有了憎恨,慢慢变成了依恋和怀念。她梳理完头发,她把扯下来的发丝轻轻的捏成一团,来到低矮处的石崖旁把这一小撮头发塞进石缝里,缝隙有些小,她折了根树手枝轻轻拨动着把这撮头发小心地深藏起来,隐密的不被人发现。抬头再望望身旁那棵高大的松树,在太阳的光照下有只松鼠站在头顶的树枝上用前爪理着嘴边的胡须,低头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顿时一阵欣喜。松鼠一跃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回头望了一眼见树下穿红衣的女人仍盯着它看,像受到了惊吓迅速又跳向下一棵树。/p
来到厨房里,李珍添满一大锅水准备生火,王颜的父亲提了一小铁桶的柴油放在厨房的墙角。/p
王颜的父亲:“我担心你生不着火,又不吭声。你蘸点柴油就好生火了,盖子一定要盖好,不要让两个孩子看见。”/p
李珍:“我先烧两锅热水,大家要洗漱,我要洗菜。跳跳和毛毛夜里是不是很闹”/p
王颜的父亲:“我老了,瞌睡本身就少。这吵吵闹闹的安静下来我睡得更香一些。”/p
李珍:“我回来这些天里,早上我们吃汤面、中午米饭、晚上稀饭,爸你觉得怎么样?”/p
王颜的父亲:“随你和跳跳,我有口热饭吃就很满足。煤气罐里我罐了气,生火不方便你也可以用煤气烧饭,不过那灶头的火不大。”/p
李珍:“我还是喜欢用大锅烧饭,做得好吃一些。”/p
王颜的父亲在说话的同时生着两个灶堂里的火,火很旺,几分钟后锅里的水就有些烫手。/p
王颜提着那个多年前他们常用的蓝色水桶来厨房里提水,见李珍在另一口锅里用热水清洗着早上需炒的青菜,夸她的行为和神态越来越像他母亲了。李珍没有搭理他,低头认真清洗着每根芹菜上的泥点。/p
一会儿,王颜的父亲端着脸盆也来打水,起床的毛毛和跳跳又开始活跃了。李珍立刻擦干手上的水移开锅盖,拿起手边的铁舀子为王颜的父亲打水。这时毛毛在前面跑,跳跳举着一个扫把在后面追,毛毛用浓重家乡口音急促喊着:“哥打我,哥打我。”后面的跳跳高兴得眉毛都笑弯了,用普通话一着急结巴地喊着:“我,我,我扫地,他给地上扔垃圾。”王颜的父亲看着两个孙子也有着欢乐的笑声,笑声在这个他独居了一年多的房间时断时续地回荡。/p
早饭,五个人坐着小凳子围着堂屋的那个小方桌子。三个大人已不愿意坐在饭厅的桌子上去吃饭,坐在那里吃饭有着太多的回忆,他们围坐在小桌子周围挤在一块,对饭菜没有了过去种种的挑剔,更没有以前座位之分。/p
吃完早饭,毛毛和跳跳闹着要去山下的村子。/p
王颜的父亲:“李珍,今天天气好你带着两个孩子去下面村子转转去。”/p
李珍:“我把锅一洗就去。”/p
王颜的父亲:“碗我收拾。你把房间那双运动鞋换上。”/p
王颜抬起头用厌恶的眼神盯着李珍想下山的兴奋面孔。/p
李珍:“爸,你看王颜恶神似的瞪着我。”王颜马上又换了一副喜悦的面孔。/p
王颜:“去吧,记得中午回来做饭。”李珍解下围裙,换上那双红色的运动鞋刚合脚。向跳跳使个眼色,跳跳撒腿就奔出门向下山的路跑去,毛毛紧跟着冲出了门外。李珍看着王颜不悦的神情掩着嘴大笑起来。/p
李珍:“我走了。”/p
王颜:“走吧,走吧,大疯子,小疯子。”/p
两个小孩不停息跑过了王姨家门口,直奔到王颜家的那片竹林。两个人手里拿着木棍子在路两旁竹子的主杆上敲打着,望着枝头有没有飞走的鸟,其实枝头根本没有什么。河水穿过这片竹林,河水上的石桥依旧坚固,跳跳和毛毛顺桥的一侧跑了下去两个人分别折了一个芦苇站在河岸的大石头上喜悦地吹着芦花。冬天河水流量小但依然清澈见底,再往前走干枯的野草可以遮掩住两个孩子。/p
李珍:“你两个快上来,你看那边的小池塘里有鸭子。”听到这样的话跳跳好奇地先跑了上来,河水的西边有个小池塘,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绿色的树叶,树叶是河水旁边那棵有百年树龄樟树的叶子。十几只白色的鸭子在里面悠闲地游动着,时而发出呱呱的叫声。/p
跳跳:“妈,这到底是鸭还是鹅?是不是鸭子和鹅一样。”/p
毛毛:“鸭子就是鸭子,鹅就是鹅,怎么能一样?”/p
李珍:“毛毛都知道不一样!你告诉跳跳哥哥有什么不一样。”/p
毛毛:“拔光毛的鹅比鸭子大,鹅蛋比鸭蛋也大,但鸭蛋鸭肉比鹅蛋鹅肉要好吃多了。”/p
毛毛的话语使李珍和跳跳笑得更开心,毛毛不好意思也跟着一起笑。他们再向前走来到炫姐以前的家和孟阿姨的家门口,炫姐家门口附近同样有一棵大樟树,树上绑着一副秋千,跳跳迅速跑过去坐了上去,毛毛在身后推着。/p
炫姐家门口有个年龄稍大的女人主动和李珍打着招呼,她头发并不长但扎了起来。前额的头发稀疏并有了较多的白发,她的面孔像很熟悉有好像很陌生。熟悉的是她说话声音和脸形,陌生的是李珍真记不起这个人在那里见过。/p
陌生女人:“李珍还是以前那么年轻,跳跳都长这么高了。”/p
李珍:“你在忙什么呢?”/p
陌生女人:“我刚从菜地里回来。”接着又转向毛毛,“毛毛,你跟的这个人是谁呀?”/p
毛毛:“我大妈。”/p
陌生女人:“毛毛跟你真亲近,我洗个手给孩子们拿些零食吃。”/p
李珍:“不用麻烦了。这暖暖家的门敞着,她家今天好像有人。”/p
陌生女人:“炫今天带着孩子回来给婆婆拜年。”李珍听到炫姐回来了,就想着进去找炫姐说会话。/p
李珍:“我好久没见炫姐了,我要找她说会话。”/p
陌生女人:“去吧,我就在门口。让两个孩子在那玩,听着他们的笑声我也高兴,让我想起我那嫁到外乡的女儿和外孙。”这个女人拿钥匙开了孟阿姨的家门,提着一把凳子坐在门外晒着太阳,入神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荡秋千。/p
李珍进了炫姐家的门,一楼非常的冷清。就直接上了二楼,听到说话的声音就直接推开房门,两个人惊讶又高兴给相互一个拥抱。炫姐比以前胖了,穿着全身都是名牌,整个人也显得贵气了,旁边的两个女儿衣服穿着艳丽得体,脚上穿着大红色的皮靴更显活泼可爱。/p
炫姐:“几年都没见你了,跳跳呢?”/p
李珍:“你们家薇薇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暖暖也这么高了。”/p
炫姐:“你们两个快叫李珍阿姨?”/p
平静下来,李珍注意到炫姐的婆婆满脸愁容握着一叠照片,而墙角的那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眼睛非常漂亮小女孩,她可爱的面孔像个洋娃娃。这孩子的眼睛和抱着她的这个男人非常相像,这个男人长相和抱孩子的方式李珍觉得他是位有着大丈夫气概却不摆架子的男人。/p
李珍:“这是你们的小宝!”/p
炫姐看看床头以前的婆婆,把李珍拉到窗口轻轻的告诉她:“我小孩的父亲你可以叫他老徐。”/p
李珍推开窗户:“那秋千上张着嘴大笑的是跳跳。”/p
炫姐:“长得比王颜还帅。”/p
李珍:“你比以前美丽多了。”/p
炫姐:“添了这个小女儿晴晴,每日的生活围着三个孩子转,已没有时间去收拾自己。”/p
李珍伸出头指着楼下南边刚才的那个陌生女人:“炫姐,你那个女人是谁呀?”/p
炫姐:“那是孟婶呀?”李珍怎么把她和那个身姿妖娆说话轻佻的女人联系不起来。/p
李珍:“她怎么会变成那样?”/p
炫姐:“她老公得了肺癌两年多了她一直伺候着他,把人磨得是和以前大变样了。”这个时候炫姐的小女儿晴晴跑过来扯着炫前的衣服。/p
晴晴:“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p
李珍和炫姐转身看着床边坐着暖暖的奶奶,她没有为炫姐一家人来拜年表示由衷的欢迎,也不为炫姐现在的丈夫老徐把王顺哥留下的两个女儿养得如此秀美健康感到满足。她在床上把王顺哥先前照片一张一张地摆放着,抚摸着照片上王顺哥的身体抹着泪念叨着:“顺呀——顺呀——”/p
炫姐:“我要走了,我们一家人呆在这里,只能是暖暖的奶奶更伤心。”/p
李珍:“那你就回吧。”/p
炫姐:“过年来我家吃饭,我家老徐厨艺很不错的。”/p
李珍:“有机会我一定去的。”/p
炫姐带着薇薇和暖暖向这位婆婆道别,她依然在床上摆着手里的的照片。李珍和这一家五口下楼来到门外。老徐出了这个家门神情自然了很多,驾着车带着他的妻子和三个女儿缓缓向山下驶去。/p
接下特殊的日子是除夕,吃过早饭王颜的父亲再次去街上购买了小孩可以燃放的烟花和卤熟了的牛羊肉、兔肉、鸭肉。李珍也开始了为除夕的年夜饭忙碌,王颜在屋外的石桌上剁着鱼,王颜的父亲从街上回来带着两个孩子去后山的树林里走动。厨房里的李珍听见王颜接着王琦的电话,心里想着他们在说什么呢,王颜端着半盆剁好的鱼走了进来。/p
王颜:“王琦打电话让今夜去他那里吃饭。”/p
李珍:“今天是除夕,家里要祭拜祖宗的。”/p
王颜:“王琦的小孩亲亲还小,并且山上这屋子里空,妈又是在这里过的丧事怕惊吓到了亲亲。”/p
李珍:“有小孩是要计较一下才好,可爸还在呀?说什么是他们先上来陪爸吃顿饭。”/p
王颜:“王琦说宝兰的母亲现在一个人,今晚在王琦那儿过除夕,她总不能跟着一块来吧。”李珍切着手里的猪肉,也为这二十多碗肉而发愁。这时李珍的母亲打电话过来了,李珍接着母亲的电话回了自己的房间。/p
李珍的母亲:“我想着你现在开始忙做年夜饭了。”/p
李珍:“我正在做,做得多怕剩的多;做少了又觉得不够重视。”/p
李珍的母亲:“我想跟你说,你小叔子一家来吃饭你一定要对人家和和气气的,你只回去呆几天不要惹得老人不高兴。还有他们两口子邀你到他们家吃饭你就大大方方的去,做个聪明人。”/p
李珍:“今天除夕王琦让今晚去他们家吃饭,我们去吗?”/p
李珍的母亲:“只要王颜的父亲愿意你就跟着去吃饭,为什么不去。”李珍挂了母亲的电话快速跑到楼下。/p
李珍:“中午我们烧十二碗肉,再做四个素菜,让王琦带着宝兰和亲亲上来吃饭。”/p
王颜:“那晚饭呢?”/p
李珍:“去王琦那儿吃饭。”/p
王颜:“爸会怎么想?”/p
李珍:“我了解你爸,他肯定同意,我现在就给爸打电话。”李珍打电话给王颜的父亲说明中午在山上吃午饭,晚上去王琦家吃饭的原因,得到了王琦父亲的回答是:“吃完中午饭我们就去王琦家,那儿村里搬下去的人都住在那一片熟人多还热闹。”李珍挂断电话,时间是11点钟。/p
王颜:“爸是怎么说的。”/p
李珍:“晚上去王琦家吃饭,你再打电话让王琦他们一家上来吃饭。12点半我们准时开饭。”/p
王颜:“那好吧,这样这顿饭做起来就简单多了。”/p
李珍看着王颜的面孔也如释负重,心里默默地笑着。十二点二十分菜已经全部烧好,王颜的父亲在门口晒着太阳看着两个孩子骑在门口一棵桃树上大喊大叫。这时王琦开着新买的黑色轿车也来到了家门口。/p
李珍接过宝兰怀里的亲亲,他是个非常的可爱漂亮的男孩,皮肤洁白,眼睛漂亮,红红的嘴唇。他见李珍就张着嘴笑,上下各长有四颗牙齿,这孩子的身高和骨胳发育像宝兰他们家人,像他的外公更确切的像宝兰那位带着他父亲去兴平看中医的表哥,那位表哥和宝兰的父亲很相像,他的身高有一米八五左右。李珍预感到这个小家伙将来会长成王家高大英俊且爱笑的男子。亲亲在李珍的脸上用胖乎乎的小手抚摸两三分钟,然后攥紧李珍的一小撮头发用力一扯,李珍尖叫了一声,小家伙高兴的张大嘴巴咯咯笑出声,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p
宝兰:“嫂子,把你头发扯痛了吧?亲亲就有这坏毛病,我的头发一天到晚都是乱的。”/p
李珍:“宝兰,你把亲亲养得真好。”/p
宝兰:“亲亲吃饭比较乖,现在每餐可以吃一小碗粥了。”/p
李珍:“我现在给电饭堡煮上粥呆会喂给他。”/p
宝兰:“不用了,我给他带奶粉了。”这会王琦从堂屋到厨房里巡视了一圈。/p
王琦:“哥你把菜往桌子上端,我现在就去放炮子。”这肉菜端上桌子,炮子也放完了。王琦牵着毛毛跪于堂屋中央给王家的祖宗磕了三个头,接着是王颜带着跳跳祭拜祖宗。这次没有烧纸,大家就围上桌子开始吃饭。/p
王琦给亲亲带了专门的座椅把他固定在上面,亲亲手里拿着一把勺子。他故意把勺子扔在地上,又“嗯、嗯”地示意宝兰把它捡起来,宝兰捡起来递给他后,他冲着宝兰一个甜甜的笑;接着又扔到了地上,示意宝兰再去捡,宝兰的这顿饭没有吃多少就在连续的捡勺子中度过。/p
四十分钟后吃完饭,李珍为亲亲和毛毛发了压岁钱,开始收拾桌子。宝兰抱着亲亲坐在屋外逗着门外的一条黑色、短腿、不大的狗。这只狗黑的很特别,它的四个爪子和尾巴稍是白色的,其它部分黑的发亮。李珍无意中看到宝兰前额的有几根白色的头发在冷风中抖动着,她比李珍小两岁,这大龄生二胎使她苍桑了好多。/p
宝兰用脚动动这只黑狗,狗仰头发出“旺,旺,旺,”的叫声,这叫声使亲亲笑得更响亮悦耳。/p
王琦:“好像要变天了,我们该回了。”王琦去给父亲打招呼。/p
厨房里菜已捡好,只把锅碗一洗就完了。/p
王颜的父亲:“李珍,你别洗了。放着让王颜去洗,你带着两个孩子坐着王琦的车一块下山去王琦家。”/p
李珍:“王颜你洗碗吗?”/p
王颜:“你不洗,我当然洗了。”/p
李珍带着两个孩子随着王琦下山时,这黑色狗竟然还在后面叫着追跑着。/p
李珍:“那黑狗是谁家的还在跟着我们。”/p
王琦:“那是爸养的狗,他把我们追到拐弯处自己就回去了。”/p
李珍:“我回来这几天怎么没见到。”/p
王琦:“你回来那天爸去街上接你,它跟着跑到街上把自己走丢了。今天看见我,跟着车又跑回来了。”/p
跳跳:“这狗有名子吗?”/p
王琦:“没有。”/p
跳跳:“我给他起个名子叫小黑。”/p
毛毛:“它的爪子是白色应该叫小白。”/p
两个孩子在争论着这条狗的名子,车子就到了王琦家的门口。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两口子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进门宝兰抱着亲亲招呼着李珍和跳跳。可跳跳跟着毛毛到村里其他人家周游去了,王琦进了厨房去开始准备年夜饭。/pm.χIùmЬ.CǒM
李珍:“王琦变化真大,能做饭了。”/p
宝兰:“王琦烧饭又快又好吃。”/p
李珍:“他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p
宝兰:“这两年经历的事太多,性格温和了很多。”/p
李珍:“你们很幸福!”/p
宝兰:“比起我上一段婚姻,我确实幸福很多。”/p
李珍:“我真羡慕你!”/p
宝兰:“我还羡慕你呢,刚才吃饭你让王颜哥做什么他就去做,不和你多说一句话。”/p
李珍:“那是他做给大家看的。”/p
宝兰:“王琦今晚这桌菜你来做,让嫂子尝尝。”/p
王琦:“没问题,你们就等着吃吧。”/p
一刻钟后,王琦从厨房里出来解下围裙,逗了逗亲亲:“米淘好了,该做的菜和肉已清洗好摆在桌子上我呆会切。厨房窗外的风刮得越来越大,真要变天了,我现在开车去把妈早点接过来。”/p
宝兰抬起亲亲一支胳膊挥动着,温情地注视着王琦:“亲亲,给爸爸说路上小心。”/p
二十分钟后宝兰的母亲来到了家里,她穿了黑色的裤子和黑色的棉袄,从李珍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她的年龄仿佛老了十多岁。她接过亲亲,宝兰和王琦进了厨房。李珍和宝兰母亲礼貌的问候过后,她不经意间感叹宝兰父亲过世后她的身体大不如以前,每日的生活没了支撑,没有了动力。/p
这个除夕的晚饭围坐着以宝兰的母亲为代表的王琦一家四口和以王颜的父亲为代表王颜一家三口。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当晚王颜、王琦、和李珍三个人喝了一瓶白酒和一瓶葡萄酒。/p
晚上回到山上的家里,王颜的父亲端着一盆热水看着毛毛和跳跳洗脚。李珍在睡前要去看看两个孩子,最重要的是他们夫妇也给王颜的父亲包了红包,午饭的时候当着王琦两口子她没有给。/p
李珍:“这是我和王颜今年给你包的红包,你不要嫌少。”/p
王颜的父亲:“我还是过年第一次收儿子儿媳包的红包。”/p
李珍:“所以你就拿着吧。”/p
王颜的父亲接过红包:“好像有点多?”/p
李珍:“只有两千块钱,比起你给我的太少了。”/p
王颜的父亲:“我知道你两口子没多少钱,不过我还是收了,给你们留着。”说着顺手把红包压到枕头底下。/p
旁边的毛毛看着叫道:“大妈,我也要红包。”/p
李珍:“中午已经给过你了。”/p
毛毛:“那个太少。”/p
跳跳:“找你妈去要,我妈没钱给你。”/p
李珍和王颜的父亲看着两个孩子抖嘴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李珍带着一份良心上的安慰回了自己的房间。/p
第二天初一下起了雨加雪,李珍煮好饺子喊着大家吃饭。起床的毛毛不穿棉衣在房间开始狂跑,也拒绝刷牙洗脸。李珍提着棉袄追着他,几圈下来不由得就恼火了。她扯着毛毛的一支胳膊,把衣服搭在他背上,可毛毛把棉衣扯下来故意扔在地上。/p
毛毛:“老子今天就是不穿!”听了这样的话李珍在毛毛后背上狠抽了一下,毛毛看着李珍的凶相,“你敢打我?我就是不穿。”/p
李珍:“我今天就打你。”说着李珍又再毛毛后背上抽了一下。王颜的父亲过来看到李珍这样对毛毛满脸的怒色,但也并没有阻止。/p
毛毛:“爷爷,这个女人她打我,她打我。”李珍捡起地上的衣服,把毛毛扯到屋外关上房门,两个人站在了走廊下。外面刮着大风,雨夹着雪已经铺湿了地面。/p
李珍:“知道冷了吧,快点穿上。”/p
毛毛:“我不冷,我就是不穿。”/p
李珍:“我看你就是欠打。”/p
毛毛:“你凭什么打我,你又不是我妈。”/p
这话可真惹恼了李珍,她扯下毛毛的裤子在他瘦弱的屁股上狠抽五六下,毛毛大声哭着,李珍打毛毛好像再打跳跳以往的不听话,打得有些失控。当她放开眼前这个孩子看着他仰头张口闭眼的哭相,对自己的过激行为并不后悔。/p
李珍:“你把眼睛睁大看着我,我不是你妈!你不欠妈的疼,你欠的是妈的打。”毛毛看着李珍严厉的面孔捡起地上衣服穿上,仍继续哭喊着。/p
毛毛:“我要我爷,要我爷。”/p
李珍:“不许喊,不许哭,你再敢叫,我今天三餐不给你饭吃。”毛毛惊恐地看看李珍停止了哭闹乖乖地回了屋。/p
毛毛被打后接下来几天他变的听话了很多,没有脏话,也没有和跳跳顽皮嬉笑地追逐,房子突然又静寂了下来,静寂的让李珍觉得自己剥夺了这房子所期待长久的欢笑。李珍打过毛毛后王颜的父亲三天没有和李珍主动说话,李珍深刻体会到自己错了,这孩子是该教育,可自己偏偏却在正月初一打了他。/p
从初四直到初七李珍随着王颜一直在走亲戚,这三天王颜每日两餐都饮酒过量,事实从除夕晚上那天开始他每日都在饮酒。初七早上一家三口去给王颜的师傅拜年,师徒二人高兴禁不住就喝了一瓶白酒,回来的途中王颜骑着摩托车直接冲出了公路,车速并不是很快,跳跳和他没事。可李珍的两个腿膝盖隔着秋裤和毛裤渗透了血。回到村子里,跳跳自己一个人跑回了山上。王颜又开始在巧姑娘家继续中午的第二场喝酒,李珍在旁边说什么也阻止不了。酒桌上有余婶打工回来的儿子余强和他老婆。/p
余强:“我和王颜十多年没见了,妹子你就别挡了,让我们两个痛痛快快喝个高兴。”/p
李珍:“你可以十年不见王颜,可我和孩子需要天天见到他。”/p
余强:“这女人说话有点意思。”/p
巧姑娘的大哥:“余强你不要见怪,李珍北方人性格比较直爽。”/p
王颜:“好了,我把这杯白酒喝完就回。”李珍了解王颜他喝完这杯白酒还会继续接着再喝,李珍端过王颜面前的一塑料杯白酒一饮而尽,酒桌上的人被李珍这种举动瞪大了眼睛。/p
李珍:“酒喝完了,可以回家了。”/p
余强:“这是你喝的,不是王颜的喝的,这不算。”/p
李珍:“那我就再陪你喝两杯,把这个杯子倒满。”/p
王颜见李珍实在不给自己留面子,起身拉着李珍的胳膊来到门外。/p
王颜:“你真让我丢人。”/p
李珍:“你丢的是面子,可我李珍丢的是男人。”/p
王颜:“好了别那么大声,跳跳呢?”/p
李珍:“已经回山上家里去了,我们也该回了吧?”/p
王颜:“我抽根烟,晒会太阳,要回你自己回。”/p
李珍一个人从巧姑娘家离开,她边走边抹着眼泪。自从春节回家,她和王颜是在一个房间里住着,但他们两个更像是陌生人。王颜每天睡得很晚,直到深夜里还在客厅刷着手机。从除夕到昨夜,每晚都是醉熏熏的,不洗脸不洗脚被子一卷一觉天亮,直到要出门前才草草地洗个头。李珍觉得这样还真不如在西安分房睡着,可是在这里王颜不敢,他害怕自己的父亲看出两人的不合斥责他。想着一个多小时以前他骑摩托摔倒,他不检讨自己酒驾反而起身指骂李珍坐在车子后面晃动才摔倒的。回忆起来真也有些后怕,还好是摔倒在人家的菜地里了,如果冲到山崖下可就不是腿膝盖这点伤。/p
回到家里跳跳已告诉爷爷他爸爸骑车摔了。王颜的父亲见李珍走路慢且小心就让跳跳把酒精、纱布、半瓶云南白药送到李珍房间里。李珍来卫生间洗手准备做简单的包扎,发现自己一家三口换下来的棉衣、裤子、毛衣、毛裤放在浴缸都不见了,只有昨晚桶里的内衣在。她打开卫生间的窗户探出头去,看见屋子西南面那里重绑了一根绳,晾晒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衣服。这是王颜的父亲洗的,李珍心里有着十分的感动。他和自己池阳的亲生父亲性格和处事方式有着很多不同,但他们共同特点用自己方式护着李珍、疼惜着她。他们更像只老鹰,护着李珍这只小鹰在某一天真正强大能够自由翱翔。李珍来到客厅窗户前看着外面王颜的父亲散着步子,她要和他说会话。/p
李珍:“爸,你把我三个人衣服洗了。”/p
王颜的父亲:“我在家里闲着,用洗衣机洗很方便的。”/p
李珍:“我回来几天都没有给你洗过一次衣服。”/p
王颜的父亲:“我在你棉衣里还洗出了一张一百块钱,在窗台上玻璃杯下压着,你呆会一拿。”/p
李珍:“爸你拿着吧。”/p
王颜的父亲:“我有钱,不要你的钱。腿伤得厉害吗?”/p
李珍:“就破了点皮,没事的。”/p
王颜的父亲:“再出门我打电话让王琦上来接你,王颜骑车的技术太差。”说完他弯下腰又开始捡着劈好的木柴。/p
第二天是正月初八,王颜的父亲一早告诉李珍当天路萍姐妹和她们的父母来家里做客,还有王叔一家。李珍吃过早饭,把所有要做的菜洗干净切好分别放进盘子里,等到十一点再开始炒,这个过程王颜一直在给李珍帮忙。/p
王颜一会儿出去一会儿进来,进来就会说:“路萍姐妹来了。”说了五六次也没有见路萍来,而是王姨和她的儿子、儿媳先来了。/p
王姨:“李珍这么快都菜都备好切好了。”/p
李珍:“我们家今年第一次待客当然要表现积极,现在快十一点了,开始炒吧?”/p
王姨:“我来给你烧火。”/p
旁边的王颜看见李珍开始把调料往灶台上放满脸表现的不悦。/p
王颜:“李珍你不要炒菜了,让王姨来炒吧。”/p
李珍:“王姨今天是客。”/p
王颜:“你烧的菜路萍姐妹会吃不习惯的。”李珍此刻深切感到自己用心为王颜以前所爱的女人做顿饭的资格都不够。她看着王颜冷俊的面孔,他的眼里已没有了自己一丝的存在。王姨看到李珍满面的沉默,这家里的一切她是熟悉的旁观者。/p
王姨:“还是李珍来炒的,刘??怀孕挑食厉害,喜欢吃北方人的口味。我和你王叔向来就喜欢吃李珍炒的菜,有外面餐馆的味道。”/p
听到王姨这样的话,王颜转身出了门,几分钟后他又进来了。/p
王颜:“路萍姐妹和姑姑、姑夫来了。”李珍知道他这次说的话是真的他们来了。/p
王姨满脸悦色起身:“我去招呼一下他们。”/p
王姨起身去了厨房外,王颜又坐到灶台里王姨刚坐的那条低矮的长条凳上,低头刷着手机。/p
李珍:“你刚才喊了几次路萍他们来了,现在真的来了你怎么不去招呼他们一家人。”/p
王颜:“外面有爸、王姨和王叔、王军两口子。”/p
李珍:“可这到的是我们家呀!”/p
王颜:“炒你的菜,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p
一个菜盛进盘子里,李珍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出去和路萍姐们及她们的父母打声招呼欢迎他们的来到。她见路萍手里牵着一个胖乎乎圆脸的小女孩,小女孩和路萍的丈夫长得非常相像,几年不见她的小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回到厨房王颜仍然坐在那里刷着手机。/p
李珍:“姑姑和姑夫刚才问起你了,你出去招呼一声。”王颜狠瞪了李珍一眼起身大步穿过厨房与饭厅过道的门廊上了二楼。/p
王颜对路萍的冷漠刺伤了李珍,如果他做的像表哥一样大大方方地待她,李珍是不会猜忌的。李珍看得出路萍对王颜有着一如既往的好感,但这是亲情早已不是青春期的爱恋,现实中的路萍有着更美好的生活。/p
中午吃饭大家围坐一起,李珍和路萍紧挨着,她们两个今天中午要好好地碰上几杯酒。/p
王姨:“李珍和路萍坐在这里更像姐妹,都是大脸。头发都是烫后扎起来的,身高体型也差不多,最相似就是你们两个的吃相。”路萍生了二胎后身材恢复确实和李珍体型相似。/p
路萍:“我也觉得自己和李珍姐有些像,就为了这个我们两个干一杯。”两个人端起小杯的白酒一饮而尽。李珍和路萍非常快乐地聊着各自的小孩,表示着对现状生活的幸福满足。怀孕的刘??有味吃着每一样菜,吃得差不多时看着李珍和路萍也有着满脸的兴奋。/p
刘??:“李珍姐做的菜有些老家我妈做菜的味道,真好吃!”转过头看看身边给欣欣夹菜的丈夫王军,“王军,给我拿个杯子添上果汁。我要跟李珍姐和路萍姐也要碰杯喝一次。”/p
王姨:“刘??你有身孕,不能喝的。”/p
王军:“实在想喝我给你热一下。”/p
刘??:“我怀孕内火很旺,我要喝冰的。”/p
王军:“那就别喝了。”/p
刘??:“军哥哥,一点点,只倒三分之一,三分之一。”在刘??的撒娇下王军无奈给刘??添了三分之一的果汁。/p
三个女人有着碰杯的开心,这是女人之间的默契与喜悦。午饭过后一个小时,路萍的丈夫开车上山接他们一家回去。大家在门外有着愉快的送别,唯独王颜站在二楼房间窗户前看着他们离去。/p
等他们走后,李珍回到房间见王颜抽着烟,面前放着一桶打开的易拉罐啤酒。/p
李珍:“路萍的两个女儿长得真是活泼可爱,这个小的胖乎乎的,小嘴还很会说话。”/p
王颜:“这个小的长得像她老公。”/p
李珍:“那我们跳跳长得还像你呢。路萍真是嫁对了人,一家子多幸福!”/p
王颜:“他那男人再能干他没有儿子,我王颜有儿子。”/p
李珍:“你简直就是心理扭曲,见不得人家日子过得好。”李珍气愤的甩门而出,自己怎么会有一位如此心胸狭窄的丈夫。/p
晚上,李珍来到王颜父亲的房间,因为第二天中午他们就要返回西安。她要陪着老人和两个孩子看会动画片。八点钟的时候李珍准备离开去楼上房间,王颜的父亲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银手镯递给李珍,上面的价格标签还在。/p
王颜的父亲:“这个镯子是王颜母亲的,她从来没有戴过,你把这个拿去吧。”/p
李珍接过手镯拿在手里看看,这个镯子做工很精致,好像在那里见过。她想起来多年前王琦和黎欢买结婚家具时他们在做家具的那家吃饭,当时黎欢的母亲手腕上就挂着这样一个手镯。这应该是黎欢买了一对,她母亲一个,这里的妈一个。/p
李珍:“我家里的那个银镯子做工粗糙且笨重,这个还好看一些,那我就拿了。”李珍顺手把这个银手镯穿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回了自己的房间。/p
当晚的王颜喝酒过量早已入睡,李珍在卫生间认真洗漱,看着发干的面庞敷一块面膜,然后坐在浴缸沿上在盆里泡着脚,举起手臂来回晃动着这个银镯子,觉得它很漂亮很适合自己,她又想起黎欢的审美独特。/p
洗漱完毕九点钟她一个人卷着被子躺在王颜旁边,看着王颜睡着打鼾的样子,头发脏得揉成一撮一撮的,脸上油性皮肤反着亮光,觉得王颜回到家里一直厌恶自己,但这会自己更厌恶他。/p
关了大灯,床头灯一直是开着,李珍转过身看着微暗的灯光,右手抚摸着这个银镯子几分钟后就入了梦。/p
梦里的李珍身体平躺呼吸困难,她要抬起胳膊却不能动,也喊不出声,她努力要睁开眼睛,下巴用力向上仰。终于睁开眼睛,看见黑色的屋子里床头的墙面上有个身穿白衣古装的女人,她面色冰冷盘腿而坐,披着白色的长发。这可怕白衣女人使李珍在一声尖叫中惊醒,床头灯下旁边的王颜依然呼吸均匀地打着鼾。李珍的右手还捏着左手手腕上那个银手镯,她深感自己不应该戴这个手镯,这必定是王颜母亲的遗物。右手用力脱下这个银手镯,想把它放到桌子上,可浑身疲乏无力,躺在床上右手直接把这个银手镯扔到了地上,她听到镯子滚动和清脆倒地的声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所以自己在近四十分钟里做了一个恶梦,这个梦使她疲惫再想睡去,但她更怕再次睡去恶梦的继续,就观看手机下载的93版《包青天》,这是她这么多年里胆怯时用来壮胆的方式,看着黑脸的包拯一身正气面对那些妖魔怪鬼就没有了恐惧。这天夜里她想着梦里的情景,看着包拯断完一个案子才睡觉。/p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珍把昨夜掉在地的银手镯放到客厅的电视机柜上。她想着把这个还给王颜的父亲,又想着这样会伤到王颜父亲的面子。等她回了西安告诉他自己忘了带,让他先收起来。/p
吃过早饭,王颜在楼上收拾着东西,等待王琦的车送他们到县城汽车站。李珍并不着急,因为是下午两点半的动车。这会时间还早,她坐在门外仰头晒着太阳,呼吸着微冷的空气,她很想着沉沉地睡一觉。这时王颜的父亲来到了李珍身边。/p
王颜的父亲:“这是爸今年给你和跳跳包的红包,你装着。”/p
李珍:“我和王颜今年收入挺好的,你收着吧。”李珍看着这较鼓的红包,王颜的父亲只干了五个月的活,这起码是他一个月的工资。王颜的父亲握着这个红包在李珍面前不肯收回去。/p
王颜的父亲:“从你结婚,我习惯每年给你包个红包。难得你回家过年了,我多少给你包点钱心里高兴。”这时听到王琦车上山的声音。/p
李珍:“好像王琦上山来了。”/p
王颜的父亲:“你快收着吧,要不让那两口子看见有意见。”李珍在他的偏袒中接过个红包装进棉衣里。/p
李珍:“爸,你又给得多了。”/p
王颜的父亲:“我今年干个满年的活就好了,到年底也给你和王颜买辆轿车出门就有个遮风挡雨的。”/p
李珍:“王颜常年在工地,我们要个车没有多大用处。城里停个车也难,养车也是一笔开销。”/p
看着王琦的车快到门前,李珍转身回了屋子,先去王颜父亲的房间把这个红包压在他的枕头底下,然后上了楼。王颜在桌子用一个油壶装着淹的大椒和咸菜,这细缸豆淹得都是嫩的,大红和黄亮的大椒是皮肉较厚的当地老品种,这里的淹菜是李珍最喜欢吃的。/p
李珍:“王颜,那里来这么多淹菜?这菜淹得看起来真够味!”/p
王颜:“厨房墙角那个黑色坛子里的,爸专门为你淹的,已捞得差不多了。”/p
李珍:“我怎么没有发现。”/p
王颜:“回来那天我从王姨家里端了半盆,你是只要顿顿有的吃就不问了。还要带什么东西?”/p
李珍:“我就要淹菜和年糕,其它的我不吃。”/p
王颜:“我装了两条晒干的羊腿和两条鱼,还有个一个烟熏的猪屁股。”/p
李珍:“干吗带个猪屁股?”/p
王颜:“爸让带的,说猪屁股上瘦肉多。”/p
这些吃的就装了一大袋子,提起来是最重的。王琦上楼帮忙拎东西下楼,把三个袋子装进车后备箱,车的副驾驶上坐着宝兰,她没有抱亲亲低头只顾玩着手机,使李珍惊讶的是她没有下车给王琦的父亲一个简单的问候。/p
跳跳和毛毛从屋后的山路上追跑下来。/p
王琦:“毛毛你跟爸回山下的家,跳跳今天要回西安了。”/p
毛毛:“我不回,我就呆这儿。”/p
王颜的父亲:“他不回就算了。”转过身看看王颜和跳跳:“你们一家三口上车走吧,今天的太阳真好。李珍回来的那天天气也非常好,一样的好日头。”说着转身走到门门廊下,满脸笑容向着这离开的一家三口挥着手。/p
当天晚上9点李珍就回到西安自己的家里,这天晚上寒流来到,室处冷得让人发抖。回到家里王颜要打电话通知自己的父亲已到达,李珍告诉王颜提醒他的父亲,他给的红包压在他的枕头底下,至于那个镯子想着过几天还是自己给王颜的父亲说。/p
李珍:“爸这会还没有睡?”/p
王颜:“还在看电视,等着我们的电话。”/p
李珍:“我去煮点面吃。早点休息,我明早还要上班。”/p
王颜:“我明天去工地。”/p
李珍:“歇一天还是后天去吧。”/p
王颜:“明早我们一块出门。” /p
第二天一大早室外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李珍带着跳跳去单位报到上班。王颜去了安康。/p
/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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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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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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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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