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郊外,一对车灯沿着公路飞速行驶,白色的两厢小车内,驾驶里,是一个女子放着节奏感强劲的音乐。
“苏喂啊芦苇……咪咪咪咪咪咪……”
扎着马尾的脑袋随着节拍晃动,反光镜里,面容姣好,涂抹了一点烟熏妆,看上去过于艳丽。
“知道了,没喝酒,真的没喝,好了,马上就回来了!”
挂上手机,丢去副驾驶,女子正准备在前面拐弯时,透过车窗的前方,夜空里有东西飞了过来。
然后…..右脚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吱的拖出长音,在路面划出黑色的轮胎印。
夜空飞来的东西逐渐在她视野里放大,带出轰鸣,车四面的窗户都在嗡嗡的震响,下一秒,轰的巨响,落下的黑影,坠去不远的田野间,一颗大树都在瞬间断裂倾倒。xǐυmь.℃òm
“…我…..我…..”
看到一幕的女子在车里都感觉地面震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解下安全带,说了句:“不会是外星人掉到地球了吧。”
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朝弥漫烟尘的田野靠近,遇到这种事,好奇心永远占据上风。
那女子拿手挥了挥灰尘,依稀看到前方不远,一条长长的深痕,划去另一头的田埂,一道紫线白底的衣袍的身影轮廓躺那里,旁边还有一把长剑钉在泥土中,摇摇晃晃。
“古装?穿越?”
那女子神情有些呆滞,迈着帆布鞋谨慎走过去,那堆起的泥里,是发髻散乱的男子,荧光照去,面容俊逸,用她的话来说,很帅…….
附近寻了一根枯枝,小心的伸过去,捅了捅:“喂…..帅哥…..”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呼啸,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泥沙飞溅扑了过来,女子吓得手中枯枝掉在地上,跌跌撞撞的后退,一屁股坐到泥里。
前方,白气混着尘埃弥漫升腾。
一道红芒在里面时隐时现,渐渐显出了身体的轮廓,靴子踩碎泥块踏出边缘,高大的身形像一堵山峰压过来,让女子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去。
“我…..我….只是路过……”
女子吓得不轻,嘴唇颤抖着,身形不断向后缩,恐惧的望着一只眼睛散发红色光芒的男人。
除了电影里,哪有真有人会有这种特征。
话语都带着颤音,哆哆嗦嗦的看了眼对方,又把头垂下去。
“.…..真的…..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看到……你的样子……求求你别杀我。”
脚步踩碎泥土的声音逼近过来,原本埋下的头,几乎都快垂的更凶,浑身都在发抖,下垂的视线里,那进入余光的靴尖,陡然转去了一个方向。
就听到那男人的声音不像是在对她说话。
“就这点本事?”
夏亦走下沟壑,看着尘埃铺满的陆良生,伸出手直接拽住对方袍襟,将他提了起来,举在半空。
“听你的语气,似乎也是荡恶扬善之辈,怎么一来就要毁灭城市?”
“不说话,我就杀了你!”
听到一个‘杀’字,抱头蹲在地上的女子,吓得两股战战,看着站在那边的双腿,眼泪都掉了下来。
不会连我一起杀了吧……怎么就那么倒霉。
就在这时,夏亦手心陡然一痛,金色的光芒瞬间推开,将他撞的向后退出两步,被提在半空的陆良生缓缓漂浮,周身一圈金色缠绕。
披散的长发无风抚动起来,双眸缓缓睁开。
“你又是何人,跟之前那个武者是同伴?”
声音有些空灵,在周围回荡,夏亦扭了扭手腕,红石颗粒加速流转起来,身形四周露出淡淡的红光。
手朝空气里一抓,卷起了风声。
“是啊,他领教过你,可我还没有。”
徒手抓住风?
陆良生眸底露出了谨慎,宽袖一挥,插在地上的法剑飞起,漂浮在他周围,看着夏亦,轻声道:“我飞升仙界,修行虽有所突破,也耗费不少,你若执意与我为敌……”
“那又如何?先打一场再说。”
夏亦手中风声剧烈,迈出一步时,对面的身影忽然抬手一指,他整个身体像是被禁在了原地。
“嗯?定身?”
夏亦皱了皱眉,身子滞了滞,定在地上的双脚,直接踩出一个深坑,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一步一个脚印走了过来,左臂长袖嘶啦一声崩裂,露出红色的手臂,下一秒,一支支手臂破土而出般,钻出腋下,暴露在空气里,双眼一红一白死死盯着陆良生。
那边的女子看着对面六条手臂的身影,张着嘴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出来。
“还说不是妖魔!”这回轮到陆良生有些吃惊,这种气息的妖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落下地面,伸手一把抓过法剑,指尖在剑锋划过,长剑顺着他手指划过的轨迹,化为半轮月牙的形状。
这时,一道人影飞纵,落在不,黑色细刀呯的插进地面,半蹲的姿态中,缓缓起身,银色短发下,眼眶周围青筋鼓胀,如同蚯蚓般蔓延眼睛,双眸完全化为了黑色。
握刀的右手上,多了一条盘着的小青蛇,冰冷的蛇眼,盯着陆良生,吞吐蛇信。
“刚才,还没打完……”
话语有着重叠的声音,眼下,是白宁最强状态。
刀锋绽放的气劲,就算不动,地面也在不断的被切割出一道道痕迹。
那边瑟瑟发抖的女子,害怕的缩成一团,目光可怜的三人间来回扫荡,就像知道要死了一般,小声抽泣来。
“看来这一场在所难免了。”
陆良生目光沉下,袍袖一拂,身旁的月轮发出颤音,转动起来,滑到了白发身影对面,而他解下腰间的葫芦,拖在手中。
这片空旷的田野,刮起了违背常理的风声。
雷声再次轰的对峙的三人头顶响起,一滴雨点从天空落下,就像弦惊的一刻,水滴落到地面,呯的绽开水花。
三人做出攻击的瞬间,一道手机铃声不适时宜的响起来,打断了氛围。
呜哈哈,呜哈哈,雅鹿雅鹿嘎嘎……
夏亦眼角抖了抖,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普通人在这里,目光看去,那女子哆哆嗦嗦的将兜里的手机掏出,哭丧着看着他们三人。
“我妈打过来的……”
“挂掉。”夏亦轻声说了句。
可那女子吓得手都在抖,一不小心按倒了接通,里面传出温暖的声音。
“小玲啊,你还没回去出租房啊,你那边风声好大,记得把外套穿上,我跟你爸就先睡了,回去的时候,记得给我发条短信,报平安。”
就算不是公放,三人的听觉也是常人难及。
陆良生转过头,看着那女子手中之物,“这乃何物?为何里面有人?”
“里….里面没有人……那是我妈…..也就是母亲给我打的电话,她在家里……”
“千里传音?”
陆良生愣了愣,面前的女子没有任何修为,也感觉不到异样,却是能千里传递消息,皱眉间,放下了手臂。
看向那边的夏亦和白宁两人。
“那天上飞的,不是妖魔?”
“那路上发出光亮的东西,也非妖物?”
一连串的发问下,自然能从那二人脸上看出一丝答案,身形不由摇晃起来,披散的发丝间,他看着周围。
“我到底在何方…..仙界又在何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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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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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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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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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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