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左右,从百仁市回来的小货车驶往交河市医院,停靠停车场后,夏亦将兵器放在车里,从胖子手里接过衬衣和西服穿上,才下车走去医院几栋大楼之间。。
夜风轻柔的拂过救护车通道,一行人拐去旁边的亮有‘急救中心’的大门,幽静的病房走廊里,偶尔回荡病人呻吟、或断断续续的咳嗽,片刻,皮鞋独有的踏踏踏声响了起来,格外清晰刺耳,让护士台的两名值班护士提醒了一下。
“老亦,来的时候,通过电话,小瑜伤势已经稳定了。”
“嗯。”
轻轻的回答声里,夏亦目光投去前方林文生和孙凡身上,后者俩人也赶紧直起身,迎上去:“老板,老板娘已经没事了,不过流了太多血,现在还没醒过来,医生说……”
夏亦抬了抬手,让他俩停下声音,轻轻的推开病房门。
深蓝的隔离帘子,洁白的病床,映入眼帘的,还有那边一对夫妻,以及抱着一个枕头,在旁边病床上呼呼大睡的犬女,不时发出模模糊糊的梦呓。
另一边。
徐秋花脸色沉下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夏亦。
“你还有脸来,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信不信老娘和你拼了,别以为有几个臭钱,所有人都会向着你……”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小瑜这不没事了嘛,医生都说明天就会醒过来。”江建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边沉默的男人,赔笑了一下,便是推搡身旁的老婆。
“病房需要安静,我们出去….别吵到了小瑜。”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徐秋花骂了自家男人一句。
终究还是被丈夫推出了房门,江建城回头对走进去的夏亦小声说道:“女婿,我先把门关上了。”
“关上做什么,你女儿还躺在里面!”
“你就是一个没胆子的……”
“老娘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嫁给你这个屁都不敢大声放的男人。”
病房外的走廊,徐秋花的声音变成了数落丈夫,房门关上,吵嚷变得断断续续,不久便安静了下来。
夏亦在床边坐了下来。
安静的看着戴着氧气罩,穿着病服的小瑜,过得一阵,伸进被子里,握住女子的纤柔的手,轻轻摩挲。
“我该多留一些心在你身上的……”
“你电话打不通,我就知道会出事,没想到林渐渊会另外派人从你这边下手,我以为他那样的人,该是有原则的……也是我越来越自负了。”
“往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夏亦轻柔的摩挲女子柔软的手背,看着安静昏睡的江瑜,轻笑了一下。
“.….赶快好起来。”
夜风在走廊跑过,昏黄的灯光渐渐熄灭,外面的天色渐渐有了光亮,又是一个明媚的夏日初晨里,寂静了一夜的城市掀起喧闹,买菜的妇人提着篮子,与邻居大婶一起结伴走出小区。
正在学会独立的孩子背上书包,在父母的注视下,挥舞小手跨上了停在路边的校车,远远近近,老人穿着太极衣,神采奕奕的走去公园,擦肩而过的上班族们,拿着早饭,急匆匆的追赶公车,或挤进了地铁。
越过阳光的飞鸟,停在悬有露珠的树枝上,梳理羽毛,偶尔偏过鸟眸,望去不远的窗户。
有人端着碗,轻轻的吹着。
旁边的病床上,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感受到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江瑜醒了过来。
还有些模糊的视线,看着一道身影的轮廓坐在身边。
模糊渐渐清晰。
看到的是夏亦端着碗坐在那里,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稀粥,她嘴角弧出微笑。
“亦哥。”
“醒了?粥的温度刚好,不烫嘴了。”
“我不饿,也没有胃口。”
“那总要喝点水吧?”夏亦放下碗,将她侧过来,然后摇起一点床的角度,坐到边沿倒了一杯水:“伤口要是疼的话,就大声叫出来,别怕丢脸,这里没人敢笑话你。”
江瑜双手还是能动的,捧着水杯,惨白的脸上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但随后轻声问道:“小区那些住户,还门房的大爷都没事了吧?”
“没事,他们只是不过被人催眠,睡过去了,别太担心,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夏亦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以后别冒这种险,也是你运气好,医生说还好利器刺偏了,差一厘米就戳到心脏。”
江瑜眨了眨眼睛:“运气好,才说明好人有好报……而且,我总不能看着那个人把所有人都杀死吧,就算重来一次,我还要用电击器电他。”
“小瑜。”夏亦没有笑,伸手握住她:“以前我跟你说过,这就是异能者的世界,你…..后悔过吗?”
那边,纤柔的手反过来抓住他,指尖摩挲过长久握兵器的手掌,江瑜虚弱的摇摇头:“不后悔……”
她吸了吸气,脸上泛起笑容,将夏亦的手摇了几下。
“怎么….我们的夏先生这是要先后悔了吗?”
“那我娶你。”
“好…..啊?”江瑜侧躺在那儿看着他,原本还带着笑的脸上有些发愣,过得好半响,才迟疑的开口:“.….亦哥,刚刚你说什么?”
夏亦温暖的笑起来,抚过她头发、微微发愣的脸,轻声重复:“我娶你。”
病床上的女子,原本惨白的脸,泛起红晕,身体都在瞬间僵住了,感受到抚过脸庞的手指,心脏都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小声赧然了声:“好啊…..”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瑜脸通红,搅在一起的手指间都泌出细汗,细如蚊声又说了一声:“.…..哪有这样求…..”随后看到夏亦带着笑容的眼睛,知道上当了,手打在对方手心上,两腮气鼓鼓的瞪过去:“不理你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那也要等到你伤以后…..再给你惊喜。”
不远的另一张病床上,犬女面向墙壁眨着眼睛,嘴唇轻轻的嚅动:“一大清早,我才不想听你们说这些酸酸的话。”
说到一半,话语忽然又跳到另一边:“.….嫁人啊,好像也满不错的,要是向我求婚,鲜花、钻戒都要…..唔…..前面两个也不重要…..要是还有一份大餐就是最好了。”
“呃….我要不要起来,肚子好饿啊,臭夏亦还不走啊啊啊…..”
那边说笑还在继续,但接下来,夏亦并没有在逗江瑜,只是陪在病房里喂了一点稀粥,便准备离开回去补觉,毕竟战斗了一夜,又在病房里守了许久,他也是需要休息的。
躺在病床上的江瑜看着背影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手捏成小拳头颇有些兴奋的在被子里轻轻挥了挥,随后,想到要将自己交给对方,会光着身子仍由对方欺负。
女子咬着嘴唇觉得格外有些羞涩。
不过…..也会很幸福的吧…..她想。
阳光照耀着这座城市,也蔓延过这片大地上许许多多的地方。
振兴武馆内。
名叫马琳的女子脱下拳头,紧身的黑色背心被白皙的胸房绷紧到极致,露出深深的沟壑,她转过身,看着一名馆中弟子拿着一张书信过来。
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是一张烫金的比赛报名函,手指捋捋散乱到前额的几缕秀发到耳后,那张漂亮、英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琇書蛧
百仁市。
一场天象异常的现象让陈沙、东方旭忙的焦头烂额的同时,他们也收到了来自国外一条消息,远在中东那支失去联系的队伍,七名行动组成员的尸骸已经被找到了。
确定了那颗红石落到了一家名叫安克雷顿的公司手里。
初夏过去,盛夏来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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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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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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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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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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