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转头看了看池南苇,再次回过头来时才说道:“我……我想要一样东西。”
唐锦年双眼微微眯起:“……什么东西?”
“点睛……”
“没有!”
叶北枳话还没说完,唐锦年便立马否认。
“……你有。”叶北枳看着唐锦年,眼神认真。
饶霜看向唐锦年,她知道点睛石就在唐锦年身上揣着,也知道唐锦年是有多重视这个东西。
此时的唐锦年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只见他扯着嘴角冷笑,对叶北枳说道:“你这人倒是有意思,那点睛石当初明明是由你亲自送去了眉州,怎么反倒来找我要了?”
叶北枳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唐锦年,他缓缓伸出手来:“……给我。”
“没有!”唐锦年一甩手,把叶北枳的手打开,“谁有你找谁去,别给我来这套!”
雪沏茗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热闹,此时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哎哎,什么情况这是?你们说的那点睛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叶哑巴,你死乞白赖地要这东西作甚?”
叶北枳把目光从唐锦年脸上移开,他看了看雪沏茗,缓缓说道:“……剑气近去了趟京城。”
“嗯?”雪沏茗歪了歪头,等着叶北枳的下文,唐锦年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
“……他去杀戚宗弼了。”提起这个名字,叶北枳眼中有凌厉的神光一闪而过。
“不是吧!”雪沏茗瞪大了眼睛,“戚宗弼……是当宰相那个戚宗弼?”
叶北枳点了点头。
“那,那他成功没?”雪沏茗追问。
叶北枳摇头。
“失败了……那他死了没?”雪沏茗眼中的好奇神色藏都藏不住。
叶北枳还是摇头。
“难道是重伤垂死,然后被你救了?”雪沏茗继续问。
叶北枳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一旁的唐锦年按耐不住了,他大声说道:“又没死又没伤,那你还要点睛石干什么!”
池南苇终于是受不了叶北枳半天说不清事情原委了,站出来说道:“不是他用——是另一个人!”
“谁?”唐锦年和雪沏茗异口同声问道。
池南苇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交代情况:“是一位姑娘,她为了救百里公子身负重伤,此时正在垂死的边缘,继续你手上的点睛石救命……而且百里公子也并非没有受伤,他此时筋脉受损,一声武艺形同虚设,而能治好他的只有那位姑娘,所以,所以……我们才来找你。”说到最后,池南苇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她也知道一上来就问人要这么贵重的东西,确实不占理,但她马上又说道:“我……我知道这点睛石是世间至宝,我们这样未免有些唐突了,但是,但是……人命关天啊……”
“呵——”唐锦年冷笑着,“人命关天?莫说那女子与我素不相识,就算她是剑气近的姘头,她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唐锦年就突然察觉到后背有劲风袭来,可是这房里会有谁想对自己不利?就在这愣神的一瞬间,唐锦年便感到一股千钧的力道砸在了自己后脑勺上。
“轰——!!!”
雪沏茗的这个屋子在客栈的二楼,只是此时地板上多出了一个大坑,直通下面一楼的厨房,透过窟窿看去,还能看见楼下的几个厨子正用惊恐的目光抬头看上来。
饶霜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大张着嘴看着雪沏茗,说不出话来。
叶北枳抬头望楼下看了看,只见下面一阵烟尘飞舞,他又看了看雪沏茗,诚恳地点了点头。ωωω.χΙυΜЬ.Cǒm
雪沏茗用举在半空中的手挠了挠后脑勺,他瞅了眼饶霜,又对叶北枳说道:“这小子骨头硬,不多用点力气打不晕他——这力道刚合适。”
“你做什么啊!”饶霜突然一把推开了雪沏茗,“把人打死了怎么办啊!”说罢,便纵身从窟窿里跳了下去。
雪沏茗有些有些不知所措的摊了摊手:“好吧……发脾气了。”
池南苇刚刚也被吓了一跳,谁能想到雪沏茗突然发难动手,此时好奇问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小雪娘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了进来,她往窟窿里看了看,就看到饶霜扶起已经昏迷的唐锦年,还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灰尘。雪娘回过头来,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雪沏茗,说道:“你完了。”
叶北枳附和地点了点头。
雪沏茗不以为然地瘪了瘪嘴:“别愣着了,赶紧绑起来带走吧——不这样做你觉得他还会主动跟你去找剑气近不成?”
“这样……不好吧?”池南苇干笑了一声,她有些看不懂这几个人的关系了。
不管池南苇的尴尬,叶北枳却已经跳下了楼去,把唐锦年从饶霜手里拽了过来,饶霜下意识就想伸手去阻拦,也不见叶北枳有何动作,只见银光一闪,唐刀便已经抵在了饶霜咽喉之上,顿时让她不敢再有异动。
叶北枳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缓缓收回刀来,说道:“……跟着。”说罢,便把唐锦年背在了背上,不再去管饶霜,往外行去,饶霜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雪沏茗看着楼下的人已经离开了,才回过头来对池南苇说道:“你看,这不是挺和谐的嘛——那我们也走吧。”
“啊……好,好的。”池南苇还有些发愣,见雪沏茗拉着雪娘快走到门口了,才赶紧跟了上去。
“砰——”门从外面被一把推开了。
“给我站住——还想溜?”门外,一名掌柜打扮的人,带了几名客栈的杂役就堵在门口,“砸了我的店,就想跑路?给我赔钱!”
雪娘抬头看向雪沏茗,眨了眨眼睛,道:“他让你赔钱。”
“嘿,”雪沏茗吐气吹起额角的一缕乱发,“赔钱?”
话音一落,只见雪沏茗大手一辉长臂高举,蒲扇般的巴掌带着呼呼风声扇出,他一声暴喝:“——真把你家雪爷爷当善财童子了?!”
“啪——!!!”一声巨响过后,那掌柜的打着旋被扇了出去,从客栈这头直直飞到了客栈的另一头,最后在“轰”的一声后,撞进了对面那间房里。
剩下的那些杂役,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无一人再敢动弹。
“呸——”雪沏茗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冲身后的池南苇一挥手:“走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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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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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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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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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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