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起来,唐锦年估摸着今日应该便能穿过这片丛林到达徐州府了。
唐锦年昨夜宿营处不远便是一条小河,唐锦年来到小河,正打算梳洗一番,刚在河边蹲下,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一道身影从水里突然暴起,带起水花四溅!唐锦年抬头看去,只见饶霜浑身湿透,手持短剑对着自己直刺而下。这女子,这大冬天的也不知在这河底潜伏了多久,嘴唇都冻得乌青。
唐锦年这两天对这种刺杀早就见怪不怪了,手在饶霜刺来的手臂上一托,短剑就被改变了它刺来的位置,再一把抓住饶霜前襟,往后一扔,饶霜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远远扔上了岸,撞到一颗树上停了下来。
唐锦年转过身去,这才有空仔细的打量了饶霜,这女人,早已经是强弓末弩,这两天来不断的刺杀不仅消耗了她的体力,并且每一次刺杀以失败告终后她身上都会添上新伤,时至今日,她身上早已经遍体鳞伤。刚才不过是交手一次,她便已经艰难无比,此时正想努力的用手撑着地想从地上站起。
“蝶恋花……”唐锦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已经没耐心陪你玩了。你准备好赴死了吗”
在唐锦年视线里,蝶恋花终于是扶着树干站起来了,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
唐锦年眉头挑了挑:“哦?现在求饶会不会晚了点?”
“求求你……”蝶恋花弯下身子额头叩地,给唐锦年行了个大礼,“……把扇子还给我吧。”
唐锦年皱着眉,不知道这饶霜又在搞什么鬼。
饶霜这时抬起了头,一双美丽的眼睛泪眼婆娑,见唐锦年没有反应,又急切的说道:“求求你了前辈!”饶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掌和膝盖着地在地上往唐锦年爬来,“这扇子真的对我很重要!”
饶霜来到唐锦年身前,双手抓着唐锦年衣襟下摆,小脸脏兮兮的仰头望着唐锦年。
唐锦年低头看着身下苦苦哀求的女子,只见她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脸上滑落。
“我还以为你会求我饶你一命……”唐锦年开口说道。
唐锦年话才说了半句,身下饶霜突然一把抓住了他带着手套的右手,死死的拽紧了不放开,然后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她袖口滑出,饶霜右手一把握住匕首,由下至上笔直的向唐锦年当胸刺来!
唐锦年又惊又怒!右手被死死拽住一时抽不回来,只见他左手迅速回撤,食指中指并拢,正是一式一指截江蓄势待发!袖袍被体内气息鼓动着在空中连连舞动,就在匕首临胸的前一刻!Χiυmъ.cοΜ
“死来——!”
唐锦年大喝出声,一指正中蝶恋花眉心。
“嘭——”被一指点中额头,饶霜保持着跪在地上手持匕首刺出的姿势没有动弹,其身后的树林仿佛刮起了一阵飓风,整片的树林被风吹得向着同一个方向倒去。
“呃——”饶霜跪在地上,嘴里无意识的发出声音,漂亮的大眼睛里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咣当”,手中的匕首滑落在了地上,整个人也慢慢向后倒去。
唐锦年收回手,看了眼地上已经快渐渐没有生气的饶霜,冷哼了一声:“执迷不悟。”说罢便要抬脚离开。
刚走出一步,唐锦年便感觉有东西勾住了自己裤脚,低头看去,又是那饶霜,此时饶霜意识已经模糊,一根小指正勾在唐锦年的裤脚,嘴里还隐隐约约的说着什么,唐锦年侧耳仔细一听,她赫然说的便是——
“你还我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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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霜醒来已经是两日之后的晚上,她醒来后还以为自己到了地府,待意识清醒后看清楚周围环境才发现自己还在那日自己藏身的河边,自己身上盖了件衣服,衣服是那人身上穿的紫金色云纹裳。衣服下自己全身赤裸,小腹胸口等等受过伤的地方被缠着纱布,药味从绷带下传来。
饶霜转过头,正好看见自己的衣物正整整齐齐的摆在耳边,整齐的衣物上还静置一物,正是自己的锦羽折扇。
饶霜视线落向远处。河边,那个叫凤求凰的男人正坐在河边一块大石上,一个人静静的抽着烟,上身只穿了一件内衬,明月当空,月色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这一幕仿佛是从画里走出。
饶霜撑着地想从地上坐起,却发现手上使不出力,坐到一半又摔了下去,牵动伤势,不自觉“啊”了一声,胸口盖着的衣服也滑落腰间,露出来白皙的肌肤。饶霜伸出手想把衣服提上来盖住,唐锦年却已经听见响动走了过来。
“醒了就起来,别赖在地上。”唐锦年冷冷的说道,然后一把从饶霜身上扯下衣服,饶霜这下是真的整个人都暴露在了唐锦年面前,而夺下衣服的唐锦年也不多看饶霜一眼,披上衣服又坐回了石头上。
饶霜脸红的快滴出血来,却也倔强咬着下唇不说一句话,默默的穿上自己的衣服——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洗干净,上面的血迹也都不见了踪影。
“那日……你是怎么想到要死死抓住我的右手的。”石头那边传来了声音。
“咳咳……”饶霜咳嗽了两声才回答道,“前几日打斗中我就开始怀疑了……你每次要召来傀儡时右手要不就藏在身后不在我视野里,要不就会做出一些其他的动作,再加上一直戴着那奇怪的手套……我断定你就是通过那手套在操纵那些傀儡。”
“呵,倒是挺聪明。”
在饶霜拿起锦扇时,唐锦年说话了:“这扇子……还是我的。”
饶霜听此秀眉一皱,正欲说话,唐锦年开口打断了她:“嗯?你以为我救你是白救了?”
唐锦年转头玩味的看着饶霜:“你不会那么天真吧?天字号的蝶恋花?”
蝶恋花饶霜眯了眯眼睛:“那你为何把扇子给我?”
唐锦年笑了笑:“扇子只是借给你用罢了,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
饶霜莞尔一笑:“以你的功夫还用我帮你办件事?”
唐锦年转头看向河面上的水光,似乎是在喃喃自语:“我需要你去帮我拿一样东西……”
饶霜见他突然的发神知道此事必然不简单,不禁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嗯……一个葫芦,一个铁葫芦……”
“铁葫芦?”
“嗯……这铁葫芦可不是一般的铁,据说来自深海未知之处,坚固自不必说,而且这葫芦也就普通葫芦大小,中间中空,却足有三百多斤重……”
饶霜歪着头:“你要这东西作甚?这东西又在哪?”
唐锦年看了一眼饶霜,见饶霜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又继续说道:“提炼点睛石必须要用到这种铁,至于这东西在哪……自然是在一个人手上。”
“谁?”
“菩萨蛮……雪沏茗。”唐锦年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
饶霜被他语气感染,咽了口口水:“这人……很厉害?”
“……比我……只强不弱。”唐锦年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好你个凤求凰!你这是要我去送死?!”饶霜突然炸毛了。“我连你都打不过你还让我找比你还厉害的去偷人东西?!”
唐锦年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气鼓鼓的饶霜:“呵呵,谁叫你欠我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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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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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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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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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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