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爱情也有千百种不同答案。
来地球之前她学过相关课程,可始终没弄懂爱情是什么。
从生物学的观点来看,爱情是出于进化的需要,促使人体分泌大量激素如多巴胺,引诱人类结合,把基因传递给后代。
从文艺学的观点来看,爱情是精神层面的最神秘存在,能超越世间一切困难与痛苦,是一种伟大的情感。
从普通众生的观点来看,爱情是一柄双刃剑,既是稳固家庭的基石,也能破坏一个原本存在的稳固家庭。
在格拉斯星,她和同伴们翻看厚厚的一摞资料,几乎没记住什么。
资料浩如烟海,各种文学作品、理论著作、调研报告实在太多,根本没办法仔细研读。
好在这门功课并非必修课,只需笔试合格便可过关。
显然上头不希望他们过多了解爱情,原因不明。
《守则》上也规定所有被派往地球的格拉斯星人,无论男女,都不可以与地球人谈恋爱。
他们虽然好奇,可没有谁多问。
路希德现在对她突然提起“做i爱”,引起了她的警觉心。
猛地大力推开路希德,吻得正欢的路希德被推到墙角,背部撞上墙壁,痛得叫出声,“谋杀亲夫啊!”
她瞪了他一眼,“你是想用爱情引诱我与你诞下后代吗?”
《守则》规定,除了爱情,他们也不可以与地球人孕育后代。
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她不知道会有多严重,但从狄安娜念这条规则时的脸色可以看出,惩罚决对不轻。
路希德痛呼着摸向后背,“我还没想那么远了。”
冤枉,他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同她做而已。
她狐疑地看着他,不大相信他说的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快门声和无数闪光灯猛然袭来,狗仔们仿佛从天而降,扛着“长i枪炮筒”冲出。
“路少,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刚才你是不是被她推到角落里去了?”
强烈的闪光灯差点把她的眼睛闪花,她后退着正要捂住双眼。
路希德的动作却更快。
一直痛呼的他飞快脱下外衣,罩在手足无措的她的头上,抱着她熟练推开所有围过来的狗仔,带着她往楼栋单元门奔去。
两三个保镖飞奔而来,快速疏散人群,可狗仔们的提问声不断。
“路少,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她是圈内人吗?”
一直避退到三楼,狗仔们的声音仍不住传来。
羊角辫已把门打开,似笑非笑地看着狼狈入内的两人,又看了看探出脑袋看热闹的几个邻居,冲他们嘻嘻一笑,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说,我们是不是又得搬家了?”羊角辫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满脸尴尬的星娜。
路希德正在为星娜取下外衣,还用手指为她梳顺凌乱长发。
星娜扭过脸,偏偏路希德不识趣,又把手指凑过来,非要为她梳理头发。
“我知道有个地方,”路希德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仍停留在她的长发上,“比较隐蔽,狗仔肯定找不到你们。”
羊角辫仰着脸,似笑非笑地道:“只要你不来找我们,没有狗仔会找过来。”
路希德微微笑着,并不回答,而是凑近星娜头发低声道:“有个地方真的不错,你一定会喜欢。”
不等星娜回答,羊角辫就不快地嚷道:“你别做梦了,星姐才不会跟你过去,你真是害人不浅。”
路希德笑出声,认真地看着星娜,“我只在乎你的意见。”
星娜转过脸,避开与他的眼神对视。
他的眼神就像一团烈火,能把她熔化。
“你先回去,”星娜说道,“我刚回来,也有些累了。”
“我也有点累了,”他撒娇道,抱住她的腰身,“能不能收留我一晚,让我睡在你的床下。”
星娜只觉得脸庞像火烧。
只听得羊角辫一声尖叫,“受不了了,肉麻死了。”飞快地奔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一个小时后,星娜终于送走了瘟神。
但路希德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就像受足了气的小媳妇,委屈得要命。
她原本有些于心不忍,但瞥了眼正从门缝偷窥的羊角辫,还是狠心关上了房门。
一个是从外星来的特派员,一个是地球上的豪门高富帅,怎么可能在一起?
更何况还有《守则》上的禁令,她不能违反。
或许是见她想得入神,羊角辫没有打扰,独自在房间里玩着王者荣耀。
她则坐在电脑前,花了几个钟头找新住所,准备明天就搬离这儿。
她来赔偿押金损失。
她没有办法,她不能再与路希德接触。
她明显感觉到当他抱着她时,她的心脏跳得那么激烈、凶猛。
从未有过的猛烈感情快要将她吞没。
“天,我是不是爱上他了?”她整个人倒在电脑椅,捂住发烫的脸,完全不能继续找房。
不可以,不可以,我怎么可以违反禁令呢?
她不断这样对自己说,可这种异样情感却在慢慢扩大,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三分钟前,她还在担心会控制不住;三分钟后,她却完全失守。
“怎么会这样?”她死死捂着滚热的脸,完全不敢面对。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出现路希德三个字,是他发来的微信视频。
她惊得一下摔在了椅子下,耳边不断传来手机铃声,可她硬是不敢朝手机望上一眼。
手机铃声停了,可不过一会儿又响起……
就这样响了又停,停了又响,起码持续了一个小时。
他要是能像四个月前那样不与她联系该有多好,这样她就会就这么纠结了。
手机铃声响了一个多小时,她的心也跳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未停过。
或者说,为他的心跳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
手机铃声终于停了,但他的微信接二连三地发过来。
“若不是怕你生气,我就直接过来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只是想看看你,没别的意思。”
“你是在怪我几个月都没与你联系吗?因为我是真担心,担心会像我爸那样四十岁就没了性能力,我不想害了你。”
“我一直在控制自己,用最强的自制力不与你联系。”
“我还怕我会犯下我爸爸、爷爷犯过的罪行。不过我想通了,真有那一天,你灭了我。直接灭,我不会有任何异议,更不会反抗。”
她没有回复,他的微信仍一条条发来。
“我从第一天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你仿佛从天而降来拯救我的女神,将我从污浊不堪的生活里解救出来。”Χiυmъ.cοΜ
“我一直盼望着能再遇上你,而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
她用双手捂住脸,根本不敢再看。
闹了大半夜,直到快天亮,他的微信才停下来。
而她的手机显示存储快满,提示她要删掉无用信息。
她脱掉外套,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右手仍紧握手机。
而与此同时,路希德收到了一封神秘电子邮件。
豪华高级公寓套房里,他点开了邮件,一排密密的字映入眼帘。
“你以为你心中的女神是个无往不利的女超人?你被她的超能力所吸引,觉得她把你带出了污浊不堪的生活?你以为她勇敢、身怀绝技,仿佛最凶残的罪犯也拿她没办法?但我告诉你,她的能力不全是她自己的,她在她家乡不过一个穷要饭的,沿街乞讨的那种,底层中的底层,若不是机缘巧合,她根本不可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但就算是现在,她的地位也极低。她很快就要被打回原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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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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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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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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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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