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却不管他,挣开束缚,转身就往回走,然后没走两步就又被宫邑孤给霸道的拽住。
“本王说了,让你回去休息!”若不是知道她接连几日衣不解带的侍奉小皇帝榻前,宫邑孤根本顾不上到这朝甆宫来。
“奴婢也说了,感谢王爷的体恤,不需要。”夜凰语气冷淡平和,却自成一股不容置喙的倔强。
“顾青衣!”宫邑辰怒不可遏。
“王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夜凰头也不回的问。
“吩咐?”宫邑孤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讽刺的冷哼了一声,“你说的好听,可是哪次真听过本王吩咐你的,嗯?”
“那只能说,王爷的吩咐实在是强人所难。”夜凰想也不想的就顶了一句。
“哦?”宫邑孤怒极反笑,“让你回去休息就是强人所难?”
“王爷……”
“别让我再重复,回去休息。”只要夜凰一张嘴,那就能呛死人,宫邑孤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你要再敢说个不字,本王立即掐死那小子。”
“你……”夜凰气结,愤然扭头,看到宫邑孤眼底的暴虐,便知道,这个人不只是可笑的威胁,而是会说到做到,然小皇帝是她手里一张王牌,自然是牺牲不得的,“王爷用这个理由威胁奴婢不觉得可笑么?毕竟奴婢不过是个奴才,而您,才是皇上的皇叔。”
“是这样没错。”宫邑孤唇角勾着嗜血的弧度,“但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本王却看得出来,小皇帝对你很重要。”ωωω.χΙυΜЬ.Cǒm
“王爷既然自认为把奴婢看的透彻无比,既然如此,您要杀的,不应该是我么?”夜凰眯了眯眼。
“杀了你?”宫邑孤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呵呵……杀了你,多无趣?”
夜凰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怒视着宫邑孤。
然而,下一秒,宫邑孤温暖的手掌却覆上了夜凰的脸颊。
“比起杀了你,本王更享受逗着你,征服你。”同样一张脸,同样的倨傲,同样的倔强,若能彻底征服,那也会是一种迟来的慰藉吧?摩挲着夜凰的脸,宫邑孤就像着魔似得,心里的欲念咆哮着几欲呼啸而出。
“呵呵……”夜凰听得嗤笑出声,仿似是听到了史上最讽刺的冷笑话,“若是王爷肯许奴婢王妃之头衔,不用那么费事,奴婢随时可以为你折服。”
提到王妃两字,宫邑孤眸色瞬利,“王妃?你不配!”
“好,我不配。”夜凰无所谓的纵了纵肩,一脸的不以为然,“既然王爷对奴婢如此不屑一顾,就别再委屈自己整天喊着要征服奴婢了吧,如此,可以松手了么?”
“与其让你在宫里不安分,或许收你做妾倒是省心不少。”宫邑孤厉眸微敛,忽然阴翳的笑了,“只是是本王看上的女人,迄今为止,还没有得不到手的。”说到底,都是当年质子生涯给逼的心态扭曲了,那个王妃之位谁都不配,似乎是刻意为谁而留,却固执的一味回避真心,当时不是一个别扭了得。
看着眼前忽然变得神经质的男人,夜凰眼神不由变得古怪起来,一句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王爷的王妃之位,莫不是为了死去的那女人而留?”
宫邑孤听到这话,像是忽然被烫到了般,猛的就松开了拉着夜凰的手,“是,本王的王妃,只有她配,而你就算长得再像她,亦不过一个像字。”
夜凰惊得霍然瞪大了眼,实在没料到宫邑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很想问他,那你爱过吗,可是问了又如何,江山毁,恨根种,爱字,亦不过虚妄的一个笑谈。
“王爷真应该找太医给好好看看身体。”尤其是脑子。夜凰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便径自迈步离开了,全然无视身后那双直勾勾凝视自己的复杂视线。
回去的时候,夜凰正巧在门口碰上奉命来接班的白荷。
两人均是相看两相厌,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何况夜凰此时还因为宫邑孤憋了一肚子无名火。
“衣不解带可真是一忠心奴才呢,可惜啊,再怎么忠心耿耿,人家得势的时候不也痛快被发配到浣衣局么。”白荷说着错身一挡,一副谁也别想痛快进门的架势。
白荷那是故意挑衅找茬,可夜凰压根儿懒得搭理她,纤指一点直接给这聒噪无聊的女人一记定身穴,正眼都没瞧一眼便径自走进门去。
“里面的主子再怎么失势,他也还是黎国的一国之君,处决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奴才就得有奴才的觉悟。”
白荷浑身僵硬就剩眼珠子转悠,被夜凰这一出直接给吓懵圈儿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回来!”
“你不是喜欢充当门神么?我不过是好心如你所愿而已,举手之劳,不用太感谢。”夜凰哼笑一声,说着话,人已经进了内殿。
白荷听着脚步声,瞬间更不淡定了,扯开嗓子就撕心裂肺的喊,“顾青衣我白荷跟你没完!”
夜凰对外面那杀猪似的咆哮充耳不闻,走进内殿,正好看到小皇帝被吵得不安稳的翻了翻身,赶紧几步上前,把人给拍抚睡沉了。
等小家伙眉头舒展,夜凰才拉了凳子挨着床边坐下,也不打盹儿,就单手拄着下巴望着那小家伙的睡颜发呆。
“多么可爱的小孩儿,可惜啊,命不好,偏偏生在了这帝王家。”
凝视孩子半晌,夜凰忽然不由发出一声幽然沉重的感慨来。
感慨刚落下,外边就再次响起白荷嘶吼的叫骂声,吵嚷得人心烦,若不是懒得动弹,夜凰真恨不得出去把她哑穴也给封了。自认和这白荷兰馨也没怎么着,可就是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就老是和自己不对付,这么没事儿找事儿,也不嫌累的慌!
“贱人!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放开我,我白荷跟你没完,没完!”
贱人两个字听得夜凰眼眸危险的一眯,蹭的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站到白荷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再叫嚣,我割掉你的舌头!”
刚要再次进门离开,夜凰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眯眼打量起白荷的脸来。
这妮子,那上翘的眼角和凌厉的眉形竟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竟然都没注意到,这人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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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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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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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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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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