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好想逃跑啊?
阮新梨指了指屋内的那个门,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紧张:“我们去屋里好不好?”
“不,就在这里。”
荣礼修长的手指弯起,指关节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宽大的书画案,刚才用的笔记本电脑和合同被随手放在了一角,文房四宝等清玩整齐排在右手边,他的面前只有空荡荡的桌面。
阮新梨拖着两只脚,一步步挪到了书案前,她不敢抬头,眼睛盯着荣礼衬衫上的一个纽扣。
上面隐隐有些花纹,顺着纽扣向上,来到了他的领口,阮新梨这才发现,他竟然穿了西装,扎了领带,披着外套,清隽的面容有点清冷,目光如森林溪水般冷冽。
沉默将她的心智几乎灼烧殆尽,心跳声,呼吸声,声声如擂鼓。
看着她紧张万分的样子,荣礼突然没了逗她的兴致,他略显烦躁地说:“算了,你回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呃?”阮新梨惊讶地抬头,看他正在整理东西。
“那,你跟我回家吗?”
女孩子声音娇柔,小心翼翼地招人怜爱。
“不了,我要加班,你怎么来的?”
荣礼想着,若是他们真的让受保护的女人一个人偷溜到荣晟集团,真该辞了整个团队。
阮新梨回答:“他们在楼下等着呢,是我让他们不汇报的,我想给你个惊喜。”
她怕连累到别人,连忙解释道。
荣礼稍微放心了,站起身子,穿上了外套,系着扣子,打算送她回家。
被下了逐客令,阮新梨一咬牙一狠心,突然将外套脱了,黑色风衣委顿在地,荣礼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落在她身上,身形略微一滞,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瞬间起了火星。
始作俑者仿佛觉得这诱惑还不够,眉眼间含羞带怯,嗓音娇柔妩媚,轻启朱唇:“你不回家,我就在这里陪你。“
女孩子凹凸有致的娇躯包裹在轻纱旗袍中,超短款的设计让香肩和长腿一览无余。
旗袍虽然是半透明的质地,却因为纷繁复杂地绣了许多绿色枝叶和大朵粉色牡丹花,将重点部位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一双水灵灵的猫眼,正懵懂温柔地望着他,仿佛一个水嫩的桃子,扎着漂亮的蝴蝶结,一脸期盼地等着他吃。
这清嫩的诱惑,谁能受得了?
荣礼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躲向了别处:“新梨,我都答应你了,不用委屈自己。”
那一句不相信,让荣礼这一个月来一直在思考,他要得到的,是阮新梨的全身心,若是她心口不一,他绝不会勉强她。
之前,是他过于急切了。
“没有委屈啊,我愿意的。”
阮新梨着急地用手抵住桌子,胸前雪痕隆起成了山峦,让荣礼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你不是说不相信我吗?”
箭在弦上,荣礼却始终介怀她的那句话,在他将心捧出来交给她的那一刻,她的话几乎犹如一把锋利匕首,一下子扎到了他的心脏里。
“实话实说,我现在也不相信。”
阮新梨的话让荣礼忍不住再次咬紧牙齿。
这会儿,阮新梨的酒劲上来了,胆子大了很多:“我只是想亲亲你,摸摸你,我们毕竟是夫妻啊?”
荣礼揉了揉眉心,眼神落在她潮红着的脸上,那双让他魂牵梦绕的眼睛里,水光潋滟,不知道一会儿动起情来,是什么诱人模样。
“那就试试。”
荣礼站起身子,绕到阮新梨的背后,将她轻轻推倒在了桌子上,凤眸里仿佛流转着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墨色,从喉咙里翻滚出来的音色低沉:“你放松。”
趴在桌子上的阮新梨头脑异常兴奋,她听见自己闷哼着低声说:“九哥,不想这样趴着,我要看着你。”
“哦?”荣礼对于她的要求觉得新鲜有趣,这丫头何时跟换了个人似的,这般热情大胆。
他依着她的要求,将人翻转了过来,欺身上前,一只手撑在在阮新梨的腰侧的书案上,另一只手拿起笔筒中的玉石质地的毛笔。
淡淡的酒香从身下女孩子呼吸中飘了出来。
喝了酒?,怪不得。
他薄唇勾起一丝浅笑,上挑的眼尾,滚动的喉结,他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膝盖。
孙助理接到老板电话的时候,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因此内心非常不爽。
他阴沉着脸,深夜开车去尚易为荣礼取了一套阮新梨的衣裙,送到了办公室。
打开门,荣礼独自一人坐在书桌旁,正拿着一个棉质的方帕子擦着一滩水渍,见他来了,将手帕顺手揣进了兜里。
他接过衣物,拍了拍孙助理的肩膀:“抱歉,这么晚麻烦你过来,下楼在车里等我们。”
孙助理狐疑地望了一眼连接着办公室的卧室房门,心里有了些了然了。
九爷这是跟夫人……
荣礼用手指尖挑着一个白色的礼品袋,饶有兴味地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阮新梨。
这才入秋不久,她用锦缎做的蚕丝被将自己脖子以下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脸上带着淡淡的潮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因为刚刚洗过澡。
“怎么不穿我的浴袍?”荣礼问道,“你不热吗?”
哼!谁要穿他的衣服!
“你把衣服放下,把门关上。”
她一脸戒备地看着荣礼,仿佛门口的人不是她一心想勾引的老公,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呵,”荣礼俊眉微挑,嗤笑出声,“说想要的是你,翻脸无情的也是你。”
阮新梨低下头不理他,要不是担心走光,她恨不得伸出手来堵住耳朵,不再听他的嘲笑和戏弄。
荣礼今日心情大好,一扫多日来的阴霾,虽然身体还是紧绷难受,心里愉悦了很多。
他将礼品袋挂在了门把手处,转身将门关了,留了阮新梨一个人在房间里。
听到了关门声,阮新梨抬起头,发现他走了,衣物带子还在把手上晃悠,她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飞快地取走礼品袋,又飞奔回了被窝里。
呀!只有一个连衣裙!没有内衣啊!
男人办事情就是这么不靠谱,好在这是碎花长款,阮新梨在被子里忙活了一会儿,将裙子套上,又在穿衣镜前仔细观察了一下。www.xiumb.com
她皱着眉,犹豫了半天,还是进了衣帽间,选了一件荣礼的白色衬衫穿在了外面,这回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里面是真空的了。
她捡起落在床边地毯上的衣物,塞在了礼品袋里。
收拾停当,阮新梨推门,视线刚好与荣礼相撞,后者带着些许不正经的调笑意味。
“怎么又穿上我的衣服了?”
刚才某人不是强烈抵制再穿着他的衣物回家?
阮新梨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还不是你,都没给人带……”
她面上绯红,说不下去了,抬起手臂将荣礼刚才帮她挂在衣架上的风衣拿了下来,放进了礼品袋里。
“走吧,回家。”
她将衣架处的手杖顺手拿了起来,自然而然地递给了荣礼。
“回——家——”
荣礼突然愣住了,心里暖流涌动,凤眼中的嘲弄瞬间变成了温情,说出来的话也温柔了许多。
“嗯,这么晚了,不回家去哪里?”
阮新梨的扑闪着大眼睛,眼角微微垂着,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不会还在生气吧,你都报复回来了,你刚才……”
想到刚才一切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她用力地瞪了他一眼,负气转身,委屈不已,觉得今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荣礼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带进怀里,下巴抵在她温暖的发顶,嗫喏着说:“嗯,咱们回家。”
阮新梨被他坚硬如石的胸肌撞到了鼻子,酸酸痒痒的很难受,偏偏头顶被箍住,无法离开。
她稍微用力推了下,才被荣礼松开了怀抱,揉了揉鼻子:“干嘛老抱着我。”
“我腿有点不舒服。”
荣礼搂着阮新梨,微微靠向她,拄着手杖,慢慢下了楼。
“你不嫌弃我有残疾吗?”
手杖每次与大理石地砖接触,都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么点小伤,不会的,不用担心。”
“万一呢?万一永远好不了呢?”
阮新梨轻轻嗅着他身上混着阳刚味道的淡淡墨香,心里暖烘烘的,她柔声回答:“不介意,大不了我保护你。”
“你?”荣礼失笑道:“你怎么保护我?”
他停下脚步,用手指掐了一下她秀气挺翘的鼻尖,调笑道:“像刚才那样,在我书案上跟猫似的叫吗?”
“荣礼!”阮新梨作势要打,又收回了手,她收了懊恼的神情,语气没由来地郑重了起来,“说不定我是个危险分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大楼,月色朦胧,阮新梨大大圆圆的菱形猫眼中仿佛流淌着璀璨星光,犹如九天之上的银河。
荣礼内心突然汹涌澎湃起来,沉溺在她流光溢彩的眼睛里。
他轻轻捧住了她的脸庞,温柔地吻了下去,许久才动情地回复:“没关系,我可以死在你手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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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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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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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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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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